刘裕和黒塔两人的较量不只一次,虽然刘裕身高体壮,但是根本没有黒塔力气大,身子也没有黒塔灵活。
但是这次不一样了,黒塔的拳头打到自己的身上,丝毫没有疼痛的感觉,反而是舒爽无比。
黒塔的感觉就不一样了,刘裕的拳头在他感觉就好似是一把铁锤砸到了自己身上,痛彻骨髓。
但是这种感觉也就是一闪而逝,接下来的就是肌肉膨胀,骨骼酥、麻、痒,浑身不自在。
到得后来,黒塔甚至放弃了打斗,高叫着:“不要,不要停,继续打。”
黑塔边喊叫,边呻吟,也不知道是舒服还是难受。
刘裕拳打脚踢间,发现黑塔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的身体在自己的拳脚招呼下,快速的长高着,身上的肌肉也舒展开来。
随着黑塔的身体长高,刘裕已经发现拳头打在黑塔的身上已经产生了反震,到最后竟然使自己感到了疼痛的感觉。
黑塔的身体已经长到了极限,身高已经长到了五尺,虽然比起其他的孩子还是稍微的矮上一点,但是也算是正常了,脸上的横肉也舒张开来,看上去已经不会使人反胃了。皮肤依然是那样的黝黑,肌肉结实似钢铁,眼睛大而外凸,厚厚的嘴唇向后延伸到了腮帮子。
这副尊容实在是称不上好看,顶多就是具备了个人形而已。
黑塔看着自己的身体,满意无比,他把这变化都归功到了大将军的鲜血上。
刘裕的变化是内在的,这个只有他最清楚,其他的不说,单单是力量就已经比以前提升了十倍不止。
还有气血方面的,他也感受到了,此时他身体内流淌的是滚烫的鲜血,要不是丹田的那汪潭水,恐怕自己早就被血液给蒸腾成人干了。
“寄奴儿,现在我们有钱了,要不要找个地方消遣消遣?”黑塔看着鼓鼓的钱袋子问道。
这次他们赢了不下二百铜元,这可是一个巨额数字。相当于普通农户两年的生活费了,乍富的两人有点不知道怎么花这些钱了。
“现在先不说这个钱的事了,我们先回庙里再说。”刘裕说着来到了大殿里。
大将军死后和一般的公鸡没什么区别,不像武圣人那么的干苍。
刘裕提起大将军说道:“我们先把这个处理掉吧,不要浪费了。”
这是个中等的庙宇,前边是大殿,后面是和尚的住处,还有一个院子。
被当作赌场的只是前边,后面的院子和房屋都被锁了起来。毕竟这里离竹林寺不远,和尚们还是时不时的回来打扫和维修下屋顶什么的。
释慧虔大师既然把这座庙给了刘裕,钥匙什么的也都给了他。
刘裕带着黑塔来到后边的院子里,各个屋子挨个看了看。最里面是僧人做早课和译经讲经的地方,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了和尚也没有了经书。
两侧的厢房是住处、厨房和杂物间,生活用品还是有的,包括锅碗瓢盆,水桶水缸。
“我决定就在这里住下了,你呢?”刘裕很是喜欢这里,毕竟这可是自己的地盘。
我的地盘,听我的…
想想都酸爽,他已经爱上这里了。
“我跟着你混,当然也住这里。”黑塔也是很喜欢这里。
接下来哥俩把院子里压着井口的大石搬开,打水把水缸刷干净灌满水。刘裕打扫屋子,黑塔收拾院子。
等两人干玩活天色已经黑了起来,黑塔的家离的近,他回去抱了两床被子出来。刘裕则是去店铺里买了些调料和酒菜,二人再次回到庙里。
把大将军拔毛洗净扔到锅里炖上,二人对坐喝起酒来。
“我打算剃光头做和尚了,你呢?”刘裕道。
“跟着你混,你干啥,我就干啥。”黑塔从刘裕把两只斗鸡赢过来之后就对刘裕佩服的不行不行的了。
两个人都没有文化,也没有什么理想,话没说几句,就剩下喝酒了。
后来喝的大醉,锅里的大将军也没吃就歪倒睡了过去。
刘裕上次在这庙里睡着,梦到了一个老和尚。
这次又做起梦来,梦中刘裕听见院子里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起身来到院子里,见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站着一个年青的道长,刘裕没有读过书,不知礼数,只是呆呆的看着这个道长。
“刘裕?”
“你是?”刘裕问道。
“贫道明师,你即是刘裕,那我送你一样东西。”明师道长拿出一封信递给刘裕,说道:“欲飞腾,剡金庭。”
说完消失无踪,而刘裕也惊醒了过来。
在枕边发现了那封信,但是,可但是他一个字都不认识。
是梦吗?十二岁的刘裕懵懵懂懂,哪会明白。
少年心性的他继续倒头睡觉,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杆。
把黒塔摇醒,道:“黒塔,我要回去一趟,我们把钱分了吧!”
两个人一人分了一百铜元,剩下的留下备用。
刘裕回到家中,对于一夜未归的刘裕,继母萧文寿并没有多问。
家里实在是困难到了极点,三个孩子都在长身体的时候,食量大增,吃饭都是问题,根本就没有其他的心思。
刘裕拿出那一百铜元交给继母:“娘,这是一百块钱。”
“奴儿...”萧文寿感觉手里的钱袋子重逾千金,压的她说不出话来。
“我要出去闯荡,这些钱给弟弟读书用吧!”刘裕握住萧文寿粗糙的双手。
萧文寿的岁数并不大,也就二十七八岁。长期的农活和夜里编织草鞋,本来的柔细滑嫩变成了糙皮老茧。脸上也布满了岁月的刻痕,此时的她有些眼睛发红,嘴角在微微的颤抖...
刘裕拍拍继母的手背,转身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自制的弓箭、棍棒,这是他的玩具,也可以说是工具。
萧文寿也缓过身来,起身把刘裕的衣服包成一个小包递给他。
萧文寿倚在门边望着刘裕远去,轻轻的叹息一声...
刘怀敬的家还算不错,婶婶杜氏是刘裕的养母。刘裕是吃她的奶长大的,本来父亲刘翘是要把他扔掉的,多亏了杜氏。当时他刚刚生下刘怀敬不到一个月,把刘裕抱回来后和刘怀敬一起喂养。
现在刘怀敬也去学堂读书了,所以哥俩儿在一起玩耍的时间也就少了。
刘裕给婶婶留下些铜元,告别之后再次的回到了庙里。
黒塔早就回来了,他父亲对他这个儿子也不是怎么重视。长得那个惨不忍睹,家里人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黒塔幼小的心灵还是很敏感的。
他也把那一百块铜元留下,还有偷偷拿出来宰羊的赌资也放回了原处。
看着突然长高的儿子,肉铺张没有什么话说,母亲确实拉着黒塔详细的看了半天。
“我遇到了一个世外的高人,他说我天赋异禀,在我身上拍打了几下,我就长高了。”黒塔编着瞎话。
黒塔的家就在镇上,只是搬出去住而已,也没有什么不舍。
黒塔现在正在院子里练习拳脚,他的也是自创的把式,主要就是活动筋骨。
见到刘裕回来,收招问道:“寄奴儿,我们是不要要弄套僧袍剃个光头啊?”
看来他已经做好了当和尚的准备,刘裕现在已经有点拿不定主意了,因为昨天的那个梦。
“这上面的字我也不认识。”黒塔说道:“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昨晚那个肯定不是梦,甚至你以前梦到的老和尚也不是梦。”
刘裕点头道:“看来这是有人特意安排的。”
至于是什么人的安排,他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不要紧,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开始思考了,这就是个巨大的进步。
“欲飞腾,剡金庭。”
这是什么意思?
黒塔经常在镇子上混,头脑还是很灵活的:“集市口上有个算命的孙先生,要不我们找他去问问?”
刘裕和黒塔找到了那个算命的孙先生,这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干巴道士,两撇狗油胡,眯缝眼开阖之间精光闪烁。
“两位小兄弟要算什么?”
“算命。”刘裕说道。
“哦!......”孙先生的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上下仔细的打量刘裕,看的刘裕都不耐烦了时才“啧啧”摇头,又点头:“卦金十文。”
刘裕现在有钱,不在乎这个,让黒塔拿出十文递给算命先生。
“南行四百里,自有机缘。”孙先生说道。
“多谢!”
刘裕谢过这个算命的孙先生,回去后和黒塔收拾一番就向南出发。
“为什么不多问些?”黒塔迷糊道。
“问什么?先生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刘裕说道。
黒塔想想也是:南行四百里。
那就先把这四百里走完吧!
路途遥远,一路之上要解决食宿问题。二人经过一番思量,最终还是到竹林寺找到慧虔大师,剃头染衣,两人初时不愿受戒,但是不受戒就没有度牒,很是不便。经过一番思量和老和尚的蛊惑最终这两个小子受戒成为了法同小沙弥。
二人一路乞讨苦行,最终一个多月后到达了会稽境内。
到了这里他们已经非常明白那句话的意思了,说的是去剡县的金庭镇。
到得金庭镇,刘裕和黒塔敲开一家大门。
出来的是一个七八岁的稚子,小孩儿见到两位光头的沙弥,弯腰行礼道:“两位师父是要化斋吗?”
“小施主,我们是来问路的,你家里可有大人?”刘裕合十问道。
“里边请,家父正在家中。”
这是一户渔民,院子里晾晒的渔网可以看出。
小孩儿端来茶水,刘裕和黒塔坐下喝了口,拿出了那封信交给小孩儿的父亲。
“安道启,明师书。”
小孩子听闻,喜道:“你们是给老师送信的?”
刘裕和黒塔也心中大喜,刘裕道:“小施主可否领我门去见令师?”
“好啊!”
二人起身告辞,在这个孩童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座庄园,大门上有一匾额书:安道书院。
刘裕见到了书院的先生,是一位五十岁左右,身体微胖,三缕长髯的漂亮老头。
“刘裕、黒塔,拜见戴公。”来时小孩儿已经把他老师的名讳向刘裕讲了。
见过礼之后将书信呈上,戴公并没有打开书信,而是放到了一边。
“刘裕?”打量着刘裕,戴公问道。
“是。”
“你可知明师指点你来此的目的?”戴公问道。
刘裕想了想,道:“可是介绍我来此习文?”
“非也!”戴公摇头。
“灵儿,你回去吧!”戴公对领刘裕来的小孩儿说道。
戴公给刘裕和黒塔安排了一间住处,道:“你们就在这里住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