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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余夏未尽,早秋晚来,风雨渐平息,学子晚间归。唐翔宇感谢老天助他,没让他淋着回来,不然明天又得准备洗衣服这件麻烦事了。徐艾早早地躺在床上,埋怨宋洛杰非要拉他下馆子,还走那么远,累坏了。宋洛杰笑而不语,心里想着等你瘦成二百五的一半,就不会嫌路途遥远了。翔宇觉得那饭馆有“好酒不怕巷子深”的魅力,自己哪天也要亲自去吃一顿。

徐艾不停地打哈欠,但罗淼和韩文辰似故意打闹扰得徐艾久躺不眠。因五、六号床共用一把梯子,罗和韩就谁先上这一事争论起来。两人开始以理服人,双方争执不下,直到两人意识到这件事该用男人间的处事方法解决时,这才有了看点。罗突然就要上梯,韩一见,双手立刻抱住罗的大腿,又怕用力过度将他致残,所以只用了三成功力,这样能让观众以为韩不是有意让罗,而是罗力气过人,在韩的拉扯下一步步爬向温暖的床。这一仗下来算是罗赢了,打破了在翔宇心中高分低能是永生相伴,至死不渝的观念,而且又为罗树立了高大形象,显示他强健的体魄,可谓两全其美,一箭双雕。不过,人都是有私欲的,以面子优先,这在韩身上很快就表现出来了。韩认为罗出卖了他,抢了原本是自己的主角,不甘心做个配角,心中不服,很快爬上床脱掉衣服要找罗单挑。此时,两人脱得仅剩下红蓝两**,这无疑是一场肉搏战。红**说,岂有此理,让你三分就沾沾自喜,不给你点教训是不行了。蓝**说,来啊,我正愁吃奶的劲没处使呢。又听到徐艾带着哭腔说,求求两位**大侠,让小弟睡觉吧。林洋在一旁煽风点火,主持道,下面我宣布,第N界求索中学床战开始!两**开始逐渐靠拢,分开,靠拢,分开,如此循环着——真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比赛。林阳在一旁解说,翔宇和宋洛杰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宋洛杰本不是个安静的人,只是今天他和徐艾一样累了,安静地在酝酿着睡意。镜头对准五号床,红**已成功入侵蓝**领域,向上看,四只手交织在一起——如果忽略面部狰狞的表情,大概会被以为是阔别多日的好友在亲热地打招呼;从整体来看,是一场即将分出胜负的相扑。

徐艾的怨气无处发泄,起身把窗帘一拉,两**立马落在床上,韩和罗开始合作直骂徐艾不分轻重缓急。徐艾得意地说道,怎么,我这么做是为了让对面的女生熟悉两个真理,这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害怕他们不理解其中含义,又补充说道,真理是**裸的,不是吗?刚说完,两**就向他逼近,接着眼前便一片漆黑。翔宇还想继续看下去,无奈自己眼前也是一片漆黑——熄灯时间到了。只听到徐艾传来的**声,不得不教人以为他们三个在干坏事。等韩和罗累了,便放了徐艾,各自和好纷纷入睡,这时,宋洛杰长叹一声,说,终于能睡觉了,一群藏狗儿。这声音就像刚出狱的犯人在重获自由之身时的欣慰;如流过血汗获得成功的人士发出的感慨;似奔波劳累一天的丈夫回到家时的**,教人立马能感受到宋洛杰对睡觉的渴望,对清静迫切的追求。

一会儿便传来了楼管的怒骂声:“说什么话,再说就打断你们的腿,小心扣你们班主任的工资!”直教睡人无法入眠。翔宇闭着眼睛在黑暗中寻找出口,他相信找到那个出口自己就会马上睡着。怎奈黑暗如同宇宙那样无边无际,自己身处其中,到处游荡,找不到一丁点亮光——哪怕黑洞也算。他只好放弃这个念头,任自己在黑暗中游荡,开始想别的事情。

宿舍楼对面是一栋女宿舍楼,相距不过十四五步;翔宇所在的宿舍算是观看女生最好的位置之一,在早上,中午,晚上洗漱时女生最多。看着她们一个个站到固定位置,蹲下,起身,然后离去——这原本是一件多么吸引男孩的事情,却没过几天便厌倦了。尽管女厕所就在翔宇宿舍对面,无奈只能看到脸和上半身,弄得一宿舍同志心头生痒,又无处释痒,真心不爽。还记得刚来的时候,看女生上厕所成了一时的热题,直到他们发现没办法看完整的人体时,终于感到了无聊,无聊到计算她们平均上一次厕所所需的时间,证明了男同胞们的惜时观念强于女生。没过多少天,已经没有人专门花时间趴在窗边看对面了,可见这一宿舍人最后还是坚守道德底线,保持住了君子风范。据说有位前辈色迷心窍,曾用望远镜看对面的女宿舍,结果是不但什么都没看到,而且还被那位“准受害者”告到了政教处。相关人员经研究,将前辈调到另一面的宿舍,让他每天对着道路忏悔。

突然一声厚重的低音响起,接着便是细水长流,猛然又回转为刺耳的鹰嚎,接着又是一声重低音,如卡尔文循环般开始重复,这一下让翔宇如何入睡。记得上次听徐艾打鼾是补课的第一天,他答应舍友们以后不打鼾,结果一个月内再没打过。如今又突然雄起,直让翔宇开始相信“胖人都打鼾”,“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真理。翔宇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不能怪别人,要怪只能怪自己的睡眠细胞太少——但他又不得不责怪徐艾要打鼾的话早点说,好让他有心理准备。可能是今天他太累了,翔宇安慰自己。又想起他的“小青”,只叹没有将它带过来——小青已经陪了他有三年之久,厮守三年后终于因为高中的严规将它放在了家里。求中不允许将电子产品带进校内。所以至今,翔宇没有再买MP3,只有小青这一个过时的产品,该MP3开机时的屏幕会显示“青苹果”三个字,故起名为“小青”——这是他在追崇音乐是的战利品,唐母买给他的。见苹果二字,翔宇不禁想起被误认为是苹果的善恶果——**。传说亚当夏娃偷吃**后变得有了自己的思想,而翔宇自认为是受了这青苹果的熏陶对音乐的热爱又加深了一些,**着自己到了艾老之年仍陶醉与音乐。

古有伯牙子期的高山流水,现代一人便可完成,比如徐艾。翔宇试图在黑暗中寻找出口,越找越烦,越烦越找不到。徐艾的高山流水如恶魔般吓得出口四处乱跑,苦了翔宇不仅找不到出口,而且还迷失方向,陷入幻境中。那幻境里,有一道单选题如下:如何让一个装睡的人醒来?A、叫他B、打他C、拿美食**他D、告诉他江户川柯南又破案了。翔宇纠结其中无法脱身,好像只要答对了就可以立马睡着。选A吧,那摆明是错误的:一个假寐之人再怎么叫也叫不醒,他明明已经醒了,自己再去叫岂不自讨苦吃?选B吧,更是惹祸上身,你怎么能无缘无故打人家呢,万一惹毛人家,小心假寐人对你舞刀弄枪。选C吧到有一点道理,睡了一夜的人大概会饿的,加上该人的口味,说不定能被美食降服;不过,这也存在一定的失败性,比如假寐人可能是在午睡,可能睡前刚吃饱,可能对吃不敢兴趣等等。选D吧,这就教人匪夷所思了,为什么会存在D这个选项,难道这个选择题本来就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要知道,翔宇已经看了十年的柯南,虽然柯南没长,但他已经长大了。经仔细分析,翔宇感觉应该还有个E选项,那就是:不管他,等他装累了会睡着,到时候再叫。但答案就在那四个之中,幻境中没有说还有其他选项。所幸的是,规则没有规定可以有几次选错的机会,于是翔宇从A选项开始一个一个选,总有一个是对的。结果好极了,选后,翔宇的头脑比之前更加清醒了,这样想睡是难上加难了,翔宇在心中大喊,问世间“睡”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一阵天崩地裂声响起,瞬间秒杀幻境,逼得翔宇脑袋一阵又回到现实的黑暗中。

翔宇想翻身看表,发现表没随身上床,直叹气。这时,第三者的声音响起:“翔宇,还醒着?难怪,这该死的鼾声害人不浅,我一直清醒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说话声如此坚定,可见我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免得你以为我在说梦话。天杀的,我这么想睡觉却怎么也不成功,都怪死胖子的讨厌声,难道今天上天小小地和我开了个玩笑?”

翔宇听得出奇,猜想宋洛杰睡前不语原来是把话留到了现在,真不是省油的灯;又猜他肯定和床上的那鬼聊天聊到现在,终于要睡了,发现在徐艾的干扰下已经睡不着了。又想找人聊天。这下把翔宇本就紊乱的睡眠系统搅得更加鸡犬不宁。既然被他发现了自己的清醒,碍于面子,翔宇“嗯”了声算是作了应答。这样又躺了几分钟,他感觉头上有两股气流经过,一是徐艾的鼾声,而是宋洛杰均匀的呼吸声。翔宇骂宋洛杰鬼附身,亏得他一字一句听完他的话,没想到竟是梦中话。

人总有犯困到要死的时候,这时候大脑中心会强制是睡眠系统执行它应有的功能,在这样的条件下,翔宇终于感觉不到了眼睛所带来的酸痛。

人在睡觉时,时间算是过得非常快的。太阳缓缓升起的时候,宿舍的嘈杂声把翔宇吵醒了。对于处于深度睡眠的人来说,没有足够大的杂音是唤不醒他的,可见嘈杂声之大。翔宇睁眼便骂徐艾,骂了几句后看向徐艾,他竟然还在睡!丫的,睡的比鸡早,起的还比鸡晚,活像一个要冬眠的人。翔宇怕这些脏话不仅没被他听到,反被他的气场弹回来,便把矛头指头宋洛杰。骂他昨晚的那段话好逼真,把自己骗得团团转。宋洛杰大叫一声以让自己清醒,解释道,他说话的时候真的特别清醒,但说完后奇迹般就睡着了。徐艾从尸体中醒来,说道,好神奇。

宋洛杰似乎想到了什么,从躺的姿势换到了半蹲状态,指着徐艾说:“你快起,今天是我值日。”

“起你妹。”徐艾懒洋洋说道。

“还得洗漱呢,快点起。”

“洗你妹。”

“早起可以去食堂吃饭哦,吃饭,吃饭。”宋洛杰决定用美食**他。

“吃你妹。”

“我靠,你是不是找打啊。”

“打你妹。”徐艾嘴上说着,身体已经在慢慢穿上了衣服。

翔宇脑中有一个残留的记忆,但又没办法都想起来,只记得和睡有关,终于放弃了回忆。徐艾的“你妹体”让宋洛杰苦笑道:“徐艾,你真是……好吧,以后我就叫你‘艾比’了。”

“‘艾比’?2B!哈哈。”众人一听,连声称赞——除了徐艾,翔宇惊叹母语的谐音是多么的有用。

但一时的愉快并不能赶走积累了一夜的疲倦,翔宇感觉自己就像灯泡发明期间的爱迪生,尝到了不眠的滋味。然而这二者是没法相比的,爱迪生的不眠更长,带来的是伟大的成就;而翔宇的未眠苦了自己却毫无收获,弄得一整天昏昏欲睡,无精打采。老师如警察,学生更像嫌疑人,警察说你是犯人,那么你就得是犯人。才上第一节课,翔宇就在认真中昏睡过去,忽然又被尖锐的声音刺醒——那堂课是英语课,徐老师用女人惯有的尖锐的女高音叫醒翔宇,骂得他体无完肤,翔宇只有在被骂中努力不让自己睡过去,骂的内容什么都随它去吧。经这一骂,翔宇身上的睡眠细胞乖乖后退,有的采取了自杀行为,可见老师的功力不浅。而翔宇不小心听到了几句骂的内容,恨不得马上钻进土中,心里直羞愧自己在第一天就要被骂死,真是比被自宫的司马迁还要难受;又怪昨晚徐艾——不,是艾比——不让他睡,落得现在这副惨样,指不定艾比在偷笑呢。

课后,翔宇郁闷至极,趴在桌上一动不动僵尸一般。他期待着有人能够主动安慰一下他受伤的心灵,哪怕是富有同情心地拍一下肩膀也好。怎奈教室如闹市,大家都在分享假期发生的趣事根本没空搭理这个不合群的家伙。忽然桌子一响,翔宇抬头看到了凌蝶伊,想她居然如此大度,对昨天的事不斤斤计较。凌蝶伊见他笑容满面,面无表情地说:“哦,原来你没事啊。”把后背留给了笑着的翔宇。翔宇双眼黯淡下来,喃喃道:“一点都不好,唉。”这声音似乎被凌蝶伊听到了,她回过头安慰道:“别在意。Ijusthadajokewithyou.是不是昨晚stayup了?可怜的家伙,以后要早点睡觉哦。”

翔宇的委屈涌上心头,毫无保留地向她倾诉了昨晚发生的事,以博得她的怜悯。凌蝶伊正要开口,只听一个声音在喊,“C.C.,问你个问题,一会儿再聊。”翔宇看着她的同桌,以为又是问学习上的问题,仔细一听,原来是关于明星的八卦问题。翔宇不满之际,情绪化地提高嗓音说:“C.C.!”

凌蝶伊回头问:“怎么了?”

“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要叛党了?是不是降蒋了,是不是在当国民党的卧底?”这三问把凌蝶伊问得晕头转向满脸无辜地问翔宇怎么了。在电视上看多了这种天真的反派角色,翔宇断定她定是带着消极的梦想学习的,严厉的说:“告诉我,你有什么阴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党的双C派,你到底是陈果夫的后代,还是陈立夫的后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凌蝶伊一头雾水准时气炸了,露出女人的本性骂道:“你这人是不是有病,说一堆无厘头话是不是找骂!本想为上次的意外道歉,我看是没这个必要了。真是活该被老师骂,去精神病院住几天吧!”

翔宇顿时懵了,难道是我的判断有误?她看起来不像在说假话——不能信她,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险。可是想归想,他的锐气已被凌蝶伊削减为零,弱弱地问一句:“那你,你为什么叫‘C.C.’?”凌蝶伊大跌眼镜,说:“你就想问这个?”

见翔宇点头,无奈地笑道:“Wretch,你直接问好不好?这是现实,不是在你的幻境中,真是的,害我差点骂死你。”翔宇见她恢复了正常,鼓起勇气追问道:“那你为什么叫C.C.?”

“这不需要理由,Ilikeit.”

翔宇本想说“什么不需要理由,明明就是不想告诉我,你直说啊”,但又害怕她露出女人本性,没有再问下去。凌蝶伊见他没有再问的意思,便继续和她同桌八卦明星了。

翔宇盯着她的后背,猜想C.C.的真正的含义。莫非是“calculatingconspiracy”?不可能,她不会那么成熟的;会是“cantycasuist”吗?可她口才没那么出众……吧?是“comelyclover”?未免有点自恋吧;那就是“cabbageclare”?实在没什么深层含义;“captiousclown”——自谦了吧;难不成是“cunningfox”……翔宇把C字打头的英文拼来拼去,还是无法解开那个谜团,只好作罢,等哪天她想说就会说的——翔宇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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