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陈雨落被陈母关在家里整整一个星期,见于津晨那边没有动静,悬着的一颗心才落了下来。
这天陈父陈母上山打理果树,让陈雨落起床后吃了饭到网箱里喂鱼苗。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鱼头镇饶水环山,镇上的人有的上山种了果树,有的下河养鱼,而陈雨落家两者都占了,再加上交通方便,科技发达,镇上的产业发展得好,销路也多,大伙儿日子过得都滋润。
鱼头镇虽不是靠海,但是却有一条运河。
河边风大,七月的阳光洒在河面上,荡出一道道金色的波浪。
鱼苗已经有三根手指那么大了,再过不久又是个大丰收。陈雨落摘下头上的帽子,抹了一把汗,炽热的阳光晒得她的脸红彤彤的。
网箱旁边有一艘运沙船,船上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右河是一条运河时常有船只来往,停在这里的也不奇怪,奇怪的是船上出来一个人,那人是于津晨。
“喂鱼呢”他说。
“是啊”
“热不热,上船来休息休息”他说。
陈雨落放下手中的鱼料桶,大船吃水多,靠不了岸,停在离岸边10米处,于津晨划着小游艇来到陈雨落身边,陈雨落跃上游艇。
于津晨把游艇开到大船旁,扯下云梯,先让陈雨落爬上去,他拴好游艇,才跟着上了船。
“这不会是你的船的吧?”陈雨落问。
“不是,朋友的”
载货量1000吨,这样一艘货船最少也要百来万“你朋友真有钱”
于津晨笑了笑。
船舱里放着震耳的DJ歌曲,几个少年光着膀子在打牌,时不时爆出一句粗话,于津晨走进去关掉音乐,拍了拍某个少年的肩膀“文明点”
于津晨把陈雨落带到甲板上,甲板上搭了个棚遮住了阳光,还放了两张躺椅。陈雨落靠在护栏上,于津晨不知从哪拿来两支可爱多,递了一支给她。
“真懂得生活”陈雨落笑着接过。
于津晨挠了挠头“朋友的女朋友买上来的”
“你朋友多大?”
“17岁”
“比你小1岁,早恋啊”
于津晨挠了挠头。
“这艘船是那个朋友的?”她问。
“不是”
“是谁的?”
“另一个朋友的”
“多大?”
“30了吧”
“怎么认识的?”她又问。
于津晨顿了顿。
“以前在他那儿打工认识的”
“你现在做什么?”她看着他问。
于津晨突然有些紧张。
“开游戏厅”
“偶尔帮忙跟船”他又补充。
陈雨落躺到躺椅上问他“你这几年都是怎么过的?”
于津晨是陈雨落儿时的玩伴,他5岁那年她7岁,他们玩过家家,她还当他的妈妈呢。13岁那年陈雨落到了上初中的年纪,去了城里上学跟着大姨住,周末才回来。
上了初中就不玩过家家了,改到下河摸鱼,上山掏鸟蛋,还是7岁时的那群玩伴,只是少了一个于津晨。
“你去城里之后,我妈就把我接去她那儿了,念完初中我没有心上学了,就出来打工,赚了点钱,就回到这里开了游戏厅,我妈也给了点资金。”于津晨说“文盲命苦啊,要早当家,哪像你这个大学生,以后出来就能当白领。”
“谁告诉你的大学生能当白领?”陈雨落问他。
“要不然上大学干嘛?”他反问。
“你知道白领是什么不?”她又问。
“有高档椅子坐,还有空调吹,还不用晒太阳”他回答。
“那你现在没有椅子坐吗,没有空调吹吗,你现在晒太阳了吗?”她说
“白领跟你游戏厅里的前台小姐差不多,朝九晚五,只不过工作岗位不同,或许比她受的限制还多”至少不能像她那样随意打扮。
“反正都是给人打工的”她说。
“她是我朋友的女朋友”他看了她一眼,指了指她没吃完的可爱多“就是买这个雪糕的人”
陈雨落咬完最后一口,把棍子扔在旁边的桌子上,舔舔嘴“还是自己当老板好啊”她看看他“你现在不就挺好的吗”
于津晨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陈雨落又站起来,走到护栏旁,指了指远处的河水“你还记得不,以前那里有一片沙滩,我们小时候,一到夏天就到那里游泳、捞鱼。冬天冷我们不敢下水就到那里野炊”
他走到她身边,看向她指的地方“记得。”
虽然河水淹没他们儿时的乐园,但是关于童年的那段记忆还有她,他永远记得。
“以前你总是跟在我屁股后面叫姐姐呢,你现在怎么不叫了?”陈雨落突然拍了他的肩膀,以前还矮她一个头的小男孩现在长成了一个比她高出一个头的少年。
于津晨低着头笑了笑,可能是长大了吧,现在不愿意叫她姐姐了。
盛夏,阳光明媚,清风徐徐,能闻见身边少年身上的皂香味,干净的,明朗的,哪有像别人说的那么坏。
她心情舒畅,喜上眉梢。
船舱里的少年,因为赢了牌,大声喝彩,被人拍了头呵斥“小声点,别打扰大哥把妹!!”
流水潺潺,知了清脆的叫声,娓娓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