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已经想到了可能会出现什么情况,所以也没有什么心境波动,只是平静的看着那姓康的。
姓康的笑完以后,慢慢坐正了身子,在王麻子跟名轩脸上看了看,然后对着麒麟笑道:“听闻最近洛阳有大墓出现,跟一个叫王麒麟的人有关,他有一个结义大哥叫王麻子,人如其名真是满脸麻子啊。还有一个弟弟叫王名轩,不到二十,人长的挺俊。呵呵,如果我没有认错的话,应该就是三位了吧。”
听完他的话,王麻子有些变色,从腰里把盒子炮拔了出来,名轩更加紧张,手在下面都开始颤抖起来。麒麟轻笑了一声,然后把怀里的被子放到旁边的名轩怀里,顺便在他肩膀上面轻轻拍了拍,名轩的情绪才稳定了一些。
麒麟整了整全身上下的衣服,然后慢慢站了起来,看着姓康的笑道:“原来康兄真是冲着我王麒麟来的,现在既然碰上了,也是有缘,康兄就划个道道出来吧。”
旁边桌上的两个汉子也站起来立在了姓康的身后两旁,一个目光炯炯的看向麒麟,一个虎视眈眈的盯着王麻子。
姓康的大笑几声,然后对着后面摆摆手道:“无事,无妨,都坐着,不要吓到了孩子。”
又对着麒麟压了压手,示意麒麟坐下,看麒麟还是站着不动,只好叹了口气,自己站了起来。起来后伸手从腰后拽了一把扇子出来,然后在麒麟这边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打开扇了两下,才看着麒麟道:“嘿嘿,麒麟老弟,你不要紧张,我知道你的名字不错,这次到洛阳也可能会去找你。不过,我并非是冲你而来,纯粹是为了游山玩水来的。”
麒麟笑笑道:“也不见得吧,第一,你确实要来找我,具体为什么,只有你知道;第二,你想避开一个人,这次正好趁机能够离远远远的;第三,你要调查一些事吧,会不会对我不利现在谁也不知道。一石三鸟,你怎么能说自己是来游山玩水呢?”
姓康的皱着眉头走了几步,看着麒麟道:“我真是没有想到,你原来这么聪明,你知道吗,聪明人总是让人担心,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提防着他。所以,你表现的这些聪明对你其实是很不好的。”
麒麟笑笑道:“我的敌人如果天天生活在恐惧中,我觉的其实很不错,至于朋友,时间长了自然会明白我是怎么样的人。”
姓康的低头走了几步,然后站定看着麒麟道:“好!果然不错,麒麟兄弟的话甚得我心,看来我这次来洛阳不会孤单了。”
麒麟笑着接口道:“也会不虚此行。”
姓康的先是瞪了一下眼,又微微眯了起来,看着麒麟笑道:“对,定然会不虚此行,有麒麟兄弟这样的好伴儿,看来我可要在洛阳多住一段时间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那布帘子又被掀开了,赵叔在前面端着一个托盘出来了。
王麻子迅速的把盒子炮放到了怀里,站起来从赵叔手里将那个托盘接了过去,然后放到桌上,将里面的一壶酒跟几个杯子拿了出来。
冬妮跟麒轩有些饿了,见那托盘里面还有切好的鸡肉,刚炒的豆腐,就伸出小手捏着鸡肉吃了起来。麒麟跟姓康的都看见了,却都没有阻拦,只是笑吟吟的看着他们。
后面跟着的掌柜一手托了一个托盘,也放到了桌上,里面是一些个蒸菜、扣肉、丸子等等,想来是这些东西准备的快,上锅一热就端出来了。
麒麟抬手示意了一下,王麻子端了一个托盘,带着那酒换到了另一个桌子,麒麟跟姓康的也跟了过来,赵叔从后面又端出了几个盘子,里面都是些煮好的鸡蛋鸭蛋什么的,都放在两个孩子的面前,自己也坐了下来。
那个穿短卦的过来跟姓康的坐到了一起,另一个左右看看,坐到了赵叔的对面,顺便把自己桌上的酒跟菜都端了过去。
原来姓康的三个也还没有吃饭,这些饭菜都是为他们准备的,正好让麒麟几个赶上了。当下,几人也不说话,自斟自饮,伸箸猛夹,一个甩开腮帮子大嚼了起来。
那姓康的却是跟麒麟相似,都是吃的慢条斯理的,也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也不喝酒,不过吃的倒并不少。待到八分饱时,麒麟放下了筷子,掏出手巾擦了擦嘴,姓康的跟麒麟一样重复了一遍动作。两人停手后不由的同时大笑了几声,然后都站了起来坐到旁边桌上,其余人都有些莫名其妙的,不过都知道互相应该是没有什么威胁了,更加的加快速度吃喝起来,唯恐自己少吃了一点。
帘子又被掀开,掌柜的当先走了出来,后面跟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紧跟着后面像变戏法一样又出来两个二八年华的双胞胎姐妹花来。
那妇人出来后,扫了两眼,就端着酒到了王麻子一桌,给两个人倒起了酒。那姐妹两个却是一左一右的坐在了姓康的边上,一个捧着茶壶,一个端着杯子,将杯子在姓康的跟麒麟面前各放了一个,然后倒满了茶,两个就紧挨着那姓康的小声说笑了起来。
麒麟看了看那姐妹花,又听了几句他们小声说的话,不由的在心里暗笑了起来。
姓康的可能也没有想到,会出现现在这个情况,坐了一会,就对着麒麟道:“麒麟老弟,要不我们两个去后面坐一坐可好。”
麒麟点点头,站起来的时候,往名轩那边看了一眼,然后跟着姓康的往帘子后面走去。
帘子后面是一个小房间,里面跟一个厨房一样摆放着许多吃食用具,只是没有灶台而已。出了这个房间的门才看见灶台,在这门两边各有一个,那姓康的绕过左边的灶台,上了两级台阶,走到最左边的房檐下,然后一直走到头第三个房间门口,才回头对着麒麟笑了笑,推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女子的闺房,应该就是那两个姐妹花的住所了,姓康的跟身后两个少女说了几句,两个少女就笑嘻嘻的出门去了。
两人重新见了礼坐下,姓康的笑着问麒麟道:“听说你在家里啊,怎么会到了这边?”
麒麟想了想,笑道:“有些事很多年了,出来办了一下,又出了些状况,想着能早点回去,就趁着这雪赶路的。”
姓康的点点头,又看着麒麟笑道:“你好像认出我来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麒麟笑了一下,斟酌着说道:“京城聚贤楼现在当家的应该是十年前才上的位,他上位前的老当家姓谢,是个厉害人物。谢当家的有个干儿子为人神秘,不过很是能干,本来大家都以为他会把位子传给自己干儿子的,没想到会被一个外人得了去。那人上位以后对老当家的这个干儿子有些提防,就把他送到靠西边的山西去了,那干儿子也没有说啥,从此就在山西规规矩矩的负责着楼里的买卖。不过谁都知道那干儿子对现当家是不满的,有机会一定会弄他的事的。”
姓康的听麒麟说完,笑了笑道:“好,厉害,果然英雄出少年!不错,我就是那个干儿子,也是聚贤楼负责山西地界的大掌柜。另外,我的全名叫爱新觉罗?溥康。”
麒麟听到这个名字有些发愣,不过瞬间就反应了过来,仔细的看了看姓康的,才笑道:“康兄看着果然有些龙子龙孙之气啊……。”
溥康被麒麟的话逗笑了,一边笑一边说道:“什么龙子龙孙啊,别说大清已经不存在了,就算是还在,我也是边缘的边缘,想跟皇上见一面都是不可能的……。”然后摆了摆手说道,我的来历你不用在意,没有什么奇怪的,也没有什么秘密。”又盯着麒麟道:“倒是你,我让人查过以后,发现你很有些不同寻常之处。”
“哦。”麒麟笑笑道:“愿闻其祥……。”
溥康把手里的扇子合上,看着麒麟道:“你父从京城回来三年后有你,你在小时候素有神童之名。”说完,笑着点点头,又接着道:“不过后来你家中遭遇不幸,可说是家破人亡也不过分。不过很奇怪,不出三年,你家居然慢慢翻醒了过来,又过两年居然开始变的富贵了些。这两年更加的风生水起,大富大贵了。这一切的奇怪之处,我经过分析猜想,应该都是你的功劳才对。”
看麒麟没有说话,溥康又笑笑道:“曹有德是我的人,安四海跟曹有德在洛阳出事后,他就被楼里的人接了回去,来接他的人也没有查出来什么东西。不过曹有德在走之前已经把所有的信息都给我了,他跟那个李丰山之间的交情也都跟我说了,另外从李丰山那里听到的你跟王麻子之间的关系我也清楚,还有你身边的那个六叔。”
停了一下,溥康舔舔嘴唇,接着道:“正好我在那边待的也有些烦,就想着到洛阳来游玩一番,顺便来看看你,跟你交个朋友。本来三天前就能跟你见面的,谁想到,在这里吃饭的时候,看见了那对姐妹,我这心里一痒,就多住了几天。本来今天要走,没想到早上又下起了雪,上午我略有些烦躁,就带她们两个出去游玩了一趟,回来后想着歇息一下,要是下午雪停了就走的,哪知你刚好就到了,本来我以后你是李……咳咳……,后来认出你后让我很吃惊啊,也让我觉得我们之间确实是有些缘分的。”
麒麟听完,笑道:“这么说,你是一定会去找我的,我们不过是提早见面了而已。不知康兄找我何事呢……?”
溥康看着麒麟笑道:“既然找人查你,肯定查的很详细了。我知道你对聚贤楼没有好感,甚至有些痛恨他们,我呢,你大概也知道,我对那当家的是有些怀疑的,不过没有证据罢了,正好听说了你的事,我就想着你……。”
“你就想着我会对你有些帮助,你过来找到我,跟我合计一下,我就会跟你联手,把你那个楼主推翻,然后你就能当上楼主……。”麒麟截口冷冷的说道。
看溥康皱着眉头,有些不快的样子,麒麟又接着道:“首先,我跟聚贤楼没有你死我活的仇恨,原来的一些误会,现在也慢慢解开了,我们之间不用打打杀杀的。另外,就算我跟你一见如故,愿意帮你,就凭你我两个,能推翻了他吗?不会还没有动手,人家的刀就架在了我的脖子上了吧!还有,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利用我,哄着我让我做出头鸟,等我们两个打的两败俱伤了,你在后面摘桃子吃呢?”
溥康听完麒麟的话,非常生气,站起来一脚把一个矮墩踢到了一边,又满面怒容的指着麒麟准备说话……。
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溥康看着麒麟摇头道:“不对,你要是不愿意帮我,一定不会跟我过来,也一定不会跟我说这么多话。你现在这样说,只不过你有怀疑,有条件罢了……。哈哈,好,麒麟兄弟,把你的条件说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