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没有关闭,不是不关而是门锁这里被人用利器砸了一个洞,根本就阖不上了。他推开门走进去,看到李慕竹正坐在沙发上,一见到他来,便慌慌张张地走过来,拉住他的胳膊,迫不及待地说:“刚才就快把我吓死了。有一个秃了头的男人拿着一把斧头拼命地砍我的门,还叫嚣着让我马上滚蛋!”
“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心生疑窦。
“他说他是这间房子的主人。”她用怪讶的眼神看着他。“他说这间房子的租客欠了他半年的租约没有付,现在人走了,而且还把门锁也换掉了。”
“可是你这里不是刚付了订金与租金吗?”他又问道。
“对啊。原来这间房子不知转租了几次。唉我真是倒霉,怎么会碰到这种人。”她懊恼地说道。
“那个男人吗?”他又匆匆地扫视了一下周围。
“不知道,他把门砍开了之后就不见了。”她咬着嘴唇面露难色地看着他。
话音刚落那个秃顶的男人又回来了,这一次他身后还跟着三四个工人模样的人。
“麻烦你们把这个女人的所有东西都帮我搬出去!”那个秃顶的男人神气活现地说道。
“喂,麻烦你搞搞清楚好吗?这是我的房子,是我真金白银付了半年的租金租下的,你凭什么叫人把我的东西搬走!”她闻之愕然,急得锐声喊道。
秃顶的男人拿了一本房契,翻开来,展示在她的眼前:“小姐,你看看清楚,这是我的房子,写的是我的名字。我不管你是跟什么人租的,总之你的租金跟订金我一分也没有收到!现在我要把这里的房子收回去!麻烦你马上给我搬走!”
“你也太不讲理了吧。”李慕竹气得脸色发白。
林风眠见状,便从上衣的口中袋里将自己的证件拿了出来,在那个男人的面前晃了晃:“我是XX高级督察,你无权让这位小姐立即搬走!”
“为什么?这是我自己的房子,我要让谁走,难道还要通过你们警察的批准吗?”那男人脸上毫无畏惧的表情。
“那么麻烦你跟我回警局一趟。让我们警察帮你们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好吗?”他冷冰冰地说道。
于是他把两人都带到警局去了。案件的来龙去脉十分地清楚,而李慕竹手上所持有的收据与合同系伪造的。不过那个男人同时也松了口,愿意给她一天的时间收拾东西。李慕竹一面收拾一面对他说:“我真是倒霉。怎么一租房子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呢。”
“那你准备搬去哪里?”
“先去酒店住几日吧。”她无可奈何地说道。幸好她的东西不多,不出两个小时便收拾完毕,林风眠将她送去了附近的酒店,并亲自付了押金,将收据放进了自己的口袋了。等忙完这一切之后已是晚上七点钟了。他便与李慕竹道别,驾车回家。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要知道对方在不在乎自己,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诺言是否及时兑现就知道了。可是乔梓萱瞥向墙上的挂钟时,时针分毫不差地指向了十点钟。
“我尽量早点下班来陪你。”这句话还言犹在耳,她抱着胳膊在沙发上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身体。
十点钟了!这叫做“早点下班”吗?乔梓萱不能理解也不想理解。她表面上是安静文雅地坐着等待他的到来。可是心里却已经是思绪万千,矛盾纠结。
门打开了。他侧着身子从门缝里走进来,一只手还握着门把,见到她面目严肃地坐在沙发上,迟疑地轻声道:“怎么不上去睡?”
“你不是说要早点下班回来陪我吗?”乔梓萱手按住嘴角,眼光带着点犀利,灼灼有光地盯着他。她故意把早点下班这几个字咬得很重。
“对不起,有些事耽误了。”他见到她脸色苍白,胸脯上下微微地颤动,便换好鞋子走进来。
“有什么事比我还重要吗?”她垂下两条手臂微按了一下裙子内的膝盖,垂下眼睫毛说道。的确有许多事比她重要!她心里想道,譬如他的母亲,他的工作,甚至于他的初恋女朋友,而她在他的心目中算得了什么呢。倘使她今天拿掉他的孩子,像现在这样,他仍是一副淡然的样子。
“你吃过东西没有?”他咂了一下嘴说道。
她侧身而坐,板着一张脸。
他走进厨房里,她听到从那里传来砰砰膨膨的声响。过了一会儿,他从厨房里拿出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腋下还夹着一包苏打饼干。
“来,先喝杯牛奶。”他小心翼翼地将牛奶搁在她面前的玻璃茶几上,又将饼干放在牛奶杯的旁边,“不过空腹不可以喝牛奶,先吃块饼干垫垫肚。”
如果换作是平常他这样的举动,她肯定会感激涕零。可是今天她一点也不感动。按正常的下班时间应该是是六点,最迟的话七点肯定能到家了,可是他整整晚了三个小时,而且回来的时候脸上毫无惭色,也不交待他去了哪里。
他坐在她的身边,将杯子与饼干往她的方向又挪了一挪,口气依旧很温和:“吃吧,多喝点牛奶对身体有好处。”他不加修饰地穿着一件灰色的宽松夹克衫,在她的身边坐下来的时候她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那是Chanel5号香水。自从她怀孕以来,她就再也没有搽过香水了。
她的脑海里立即闪现李慕竹的身影,因为初次见李慕竹的时候她就是喷这种香水。
“你见过李慕竹?”她不假思索地睁大眼眸问他。
他心里咯噔一下。不明白为什么她轻易地就猜到了。
“你见过她!”看到他的脸上短暂地浮现出困惑的神色,她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别闹了!”他不悦地蹙了蹙眉头,脸色仍是凝重的,在灯光的照耀之下,还有几分苍白。“去睡觉吧,你刚动过手术,要多休息!”
“林风眠!”她在他的背后咬牙切齿地叫道,“你太过份了吧!自己的妻子刚动完手术,你就跑去跟别的女人鬼混!你把我当作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