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不无道理。生了孩子,身材走样,且不说要在孩子的身上花心思,而她一手建立起来的芭蕾舞团呢。虽然团里有团长,有顾问会打理一切事务,可是这毕竟是她的心血。她不想这么轻易地放弃。
她的心情好像被牵了一下,虽然已经下了决心,可是心头又生出一些新的不安。
林风眠看到她沉默的样子,刚才已经冷掉的欲念又燥热起来。当他的手顺势探入她的衣襟之中的时候,她只是轻微地颤动了一下,没有像方才那样地抵抗。他摸着她细嫩而光滑的肌肤,气息变得浊重起来。他抚摸了她一会儿,见她无动于衷的样子,便转过她的脸,安静地与她嘴对着嘴轻吻起来。她开始闭上了眼睑,不住地微微颤抖着。他温柔地褪去她的衣衫,一具线条圆润而清妍的躯体便呈现在了眼前。他的动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粗鲁而又强劲。她紧紧地抓住他强壮的手臂,血液在血管里在贲张,在沸腾着。
翌日,她便去了医院,当医生冰冷的指尖划过她的腹皮时,她的眼睛里酸酸的。
“要留下吗?”医生从那镜片后面那对深邃的眼睛望着她,说话的口吻也是例行的,冷冰冰的。
她摇了摇头。
医生便与她商订了下周二的手术。
从医院回来又去了团里。
周澈南没过一会儿也来到了她的休息室。
“梓萱,我已经找到证据了。”他兴奋而又欣喜地对她说。
她听了之后,心里生出一丝惘然,并没有因为听到这个消息而感到愉悦。
可是周澈南没有察觉她异样的脸色,仍在那里絮絮地说道:“你们这个创作者早在五年前就把这个舞蹈编好了,然后卖掉给了那个李飞飞的舞蹈家,如今又把这个舞蹈改编了一下卖掉给了你们。现在我们可以上法庭把这件官司结束掉,恢复我们团里的声誉。”
他兴冲冲地说着话,却没有料到乔梓萱惨淡着脸,心不在焉地听他说话。
“梓萱。”他接连唤了她几声,她才从迷惘中回过神来。
“嗯?”她不安地回应他。
“你怎么了?”
“哦,没事啊。”她浅浅地一笑。
“我是你的好朋友,有什么心事你不妨跟我直说。”他掇过一张椅子坐在她的面前,用含着企盼的眼神对她说。
她的笑容艰涩。这样的事怎么对一个外人说呢。突然间她发现了一件更为她焦心的事。
“我的手链呢?”她大惊失色。每天都必带的手链,如今在她光洁而纤细的手腕上空空如也。
他有点懵了,也站起身来,在椅子底下逡巡了一下:“你确定你今天带出了门吗?”
“当然,我除了偶尔会取下来一下之外,其余时间都会带着。”她慌慌张张地说着,在休息室里草草地巡视了一下。
他帮着她在休息室里找了一圈未果,又去她的车上搜寻也没有找到。
“难道是在医院里丢的?”她直直地望着他。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乔梓萱要比他早,他悠哉悠哉地吃过饭,又泡了杯咖啡拿了份报纸回楼上来的时候,发现梳妆台上放着他送给乔梓萱的手链。他的眼睛里顿时闪耀着一种亮得奇怪的火光。她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忘记带了呢?是忘记带还是故意不带的呢?他细长的手指摩弄着这串手链上的碎钻。难道是因为她发现了什么?但是很快他又被自己这个念头给否定了。手链里安置的是最新式的窃听器,细微地除非用仪器才能查到。
这时他听到楼下有汽车的声响,便在二楼的窗口往下看,居然是乔梓萱带着周澈南回来了。脸一瞬收缩了一下,将那串手链放进自己的衣兜之中,便不假思索地下楼去了。
乔梓萱正要往二楼的方向走上来,周澈南也紧跟其后,却在楼梯的尽头遇到了林风眠。
“你怎么在家?”乔梓萱怔了一怔,惊诧不已。从医院处也去寻找过了,完全没有发现,才又想到家里。却正巧撞上了林风眠。
林风眠的脸上不带有一丝的表情,但是他威慑的目光已经告诉了她。
“林先生,你好,我是周澈南,是梓萱的同事,梓萱说遗失了一串手链,所以我才开车送她来的。”周澈南看到了林风眠眼底的东西,解释说。
林风眠见到她背后的周澈南,一霎那露出了生硬的表情。
“噢,那你们上来找吧。我先去上班了。”他的脸上轻轻的,缓缓地掠过一丝诡秘的笑容,却仄身下楼了。
乔梓萱与周澈南在房间里找来找去都找不到那条手链,末了,她终于失去了耐心,对还在寻找不休的周澈南说:“算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周澈南侧身朝她扬起了脸说道:“再找找吧,那条手链对你意义重大。”
乔梓萱想到刚才林风眠走出去的嘴脸,便不禁撇了撇嘴角,突然间她的手机响了。原来是医院打来的,说是她送去的那份DNA报告已经出来了。而且那份报告显示林风眠与乔啸行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她惊诧不已,乔啸行明明跟她说已经做过与林风眠的DNA检测,可是为什么她送去的样本上却说明他们不是父子关系呢。
周澈南又找了一会儿未果,一抬头看到她愣怔的样子,便关切地问道:“怎么听完电话脸色就变了。”
“没有。”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将垂下来的额发捋上去说道,“我们还是回团里吧。”
这时乔啸行的电话打来了,约她晚上回家里吃饭。
该不该把这消息告诉爸呢。她心里忐忑不安地想道。可是她又不愿意相信林风眠在撒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她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腹部,孩子,你能告诉我吗?
晚上到了乔家的别墅,而林风眠却已经坐在那里,与乔啸行谈笑风生。
“爸。”她怯怯地叫了一声,并睃了睃林风眠。他的样子很是平静。
“你怎么这么晚。”乔啸行乐呵呵地说着,便起身来到了餐桌旁,又细细地看了看她说道,“怎么你的脸色这样苍白?近来身体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