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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勇往直前(3)

第32师被迫展开了残酷而无效的正面攻击,付出了高昂的代价却一无所获。哈丁的问题在于巴布亚北部的两个团之一被派去参加进攻戈纳的战役。他只有一个团来进攻布纳。不久他便发现这是不可能的。他报告总司令部,布纳战役可能会失败,除非他能得到更多的援军,以及坦克和火炮的支援。

麦克阿瑟的回应是命令他继续进攻,于是又组织了11月30的新一轮进攻。同时,总司令部唯一一位接近前线的参谋长戴维·拉尔中校向总司令部发回电报,严厉批评第32师。拉尔并没有看到直射射程内的战斗的真实情况。他也没有看到那些暗堡,也没有和指战员们一起用手榴弹代替火炮对那些暗堡进行徒劳的进攻。他所看到的只有那些伤痕累累、士气低落、心情绝望的幸存者,跌跌撞撞地或是爬行着从战斗回来,心中满是震惊和怀疑。

拉尔严厉地指出他们缺乏战斗精神。同样地,萨瑟兰也立即动身去见哈丁,但只是到了离实际战场不到10英里远的地方。就根据这样的观察,他报告麦克阿瑟说军队所面临的情况是日军急造工事,即狭长的堑壕。实际上,他并没有看到部队也没有将自己置于炮火攻击之下。萨瑟兰对于他们面对的情况一无所知,实际上他们面对的是防守坚固的战地体系,连锁火力交错,具有完好的隐藏物和安全的侧面,一边是海洋,一边是难以徒涉的河流,正面还有沼泽做掩护。

这个地方又危险又恐怖,这样的地方是萨瑟兰从没有想过要亲自去考察的。正如麦克阿瑟有一天会发现,他的参谋长像很多恃强凌弱的人一样,也是外强中干的人。

一项让军队没有喘息之机的新计划出台了,11月30日,第32师又发动了一次进攻,并再次以失败告终。戈纳的情况也仍然没有好转。澳大利亚军队那边尽管有第32师的支援,进攻还是受阻。整个巴布亚战役濒临失败。

1942年夏,史汀生要求埃迪·里肯巴克前往英格兰,并亲自向他汇报第8航空队的情况。里肯巴克撰写了一篇入木三分的分析报告,其中第对8航空队的描绘和美国空军所宣传的不太一致。不久,史汀生收到麦克阿瑟的一封电报后感到大为震惊,这封电报充斥着满腹的牢骚、难以置信的预言、自我中心的言辞和对海军歇斯底里的攻击,他决定派遣特使到西南太平洋战区。他要严厉批评负责指挥的将军。

他派人找来里肯巴克,关上了在他和马歇尔的办公室之间的那道门,这样那位总参谋长就听不到他要说的话。他命令里肯巴克发誓保密,然后,耳语般地告诉他要他亲自带给麦克阿瑟的话。他并不打算写下来,也不打算和任何人讲,或是在他有生之年透露半点内容。

载着里肯巴克到澳大利亚的第七航空队的飞机燃油耗尽,幸好有深海导航,才被迫降落在珊瑚海。里肯巴克和其他幸存者在橡胶船上漂泊了24天才获救。当麦克阿瑟得知里肯巴克获救并正在前往澳大利亚的路上,他立即派出一架B-17轰炸机去接他。

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很好。里肯巴克曾是在军事法庭上担任比利·米切尔的主要的辩护证人。他认为麦克阿瑟对于米切尔的定罪、辞职和早逝负有一定的责任。他达到莫尔兹比港口时,保持着小心谨慎的态度,这种态度也因为史汀生要他带去的指责的话变得更为谨慎了。

里肯巴克的飞机于11月26日在莫尔兹比港口外的“7英里”机场着落时,麦克阿瑟已等候多时。他伸出双臂拥抱了瘦弱的里肯巴克。“哦,上帝呀,埃迪,见到你真高兴!”麦克阿瑟动情地说道。里肯巴克大吃一惊,他也情绪激动。他原想把麦克阿瑟拒之千里之外的决定顷刻就倒塌了。

麦克阿瑟坚持让他和他一起住在政府大厦,他把那里称作“我的寒舍”。当他们终于独处的时候,里肯巴克把史汀生的话传给了麦克阿瑟。给麦克阿瑟写传记的作家们对于这一口信的内容有很多猜测,但没有人能猜对。下面就是里肯巴克告诉麦克阿瑟的:陆军部长要求,不要再对他的公众形象做宣传,不要再抱怨派遣给他战区的资源有限,不要批评马歇尔。他还必须和海军搞好关系。

麦克阿瑟对此没有任何反应,而是邀请里肯巴克留在政府大厦住几天,和他一起庆祝感恩节。每天吃晚餐时,他们总是一起聊起他们所认识的人,包括米切尔,还讨论了麦克阿瑟对于空军态度的转变。他承认当他还是总参谋长的时候,他对于空军对现代战争的贡献不那么看好。“但我现在努力转变观念,”他说道,这让里肯巴克欣喜不已。

至于在布纳和戈纳的战役,麦克阿瑟向他保证,所有都在掌控之中,这也是他希望里肯巴克回去转达给史汀生的。“我能在48小时内占领那两个地方,”他自夸道,“但这样做,我至少要牺牲5名美国士兵才能消灭1个日本鬼子。”然而,如果有充足的时间和火力,他就能让日本人在受到轰炸和饱受饥饿之苦之后最终投降,而且美军的伤亡人数会比日军少。这正是他的计划。

肯尼带里肯巴克到莫尔兹比港周围的机场视察,这位老战斗机飞行员和肯尼充满敬畏的手下谈起了飞行技巧。有一位飞行员问道,“里肯巴克上校,上次战争中你们共获得了多少次胜利?”里肯巴克说道,他击落了27架敌机。肯尼即兴地宣布,要是谁打破了里肯巴克的记录,就送他一箱苏格兰威士忌酒。里肯巴克说道,“谁要是能打败我,我就再给他一箱苏格兰威士忌酒。”麦克阿瑟听说此事后,比他们两个更高一招。“不管谁得到了那两箱威士忌酒,都需要在上面架上点别的东西,我会再嘉奖他一箱香槟。”

11月29日,里肯巴克离开新几内亚。如果他多待一天,他就能给史汀生带去发人深省的消息了。就在里肯巴克动身后的几小时,萨瑟兰从哈丁的指挥所回来。他预言定于11月30日对布纳发起的进攻会遭受失败。萨瑟兰告诉麦克阿瑟,第32师军纪涣散,组织混乱,没有战斗精神。萨瑟兰如此尖刻地批评哈丁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要让麦克阿瑟把第32师的指挥权交给他。然而,麦克阿瑟已经派人去请第1军军长罗伯特·L·艾克尔伯格中将从澳大利亚赶来接管布纳战役的指挥工作。

11月30日中午,艾克尔伯格和他的参谋长克洛维斯·拜尔斯准将抵达政府大厦。他们看到麦克阿瑟和萨瑟兰在阳台上,他们的写字台已经并排放好。肯尼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萨瑟兰看起来有些紧张。刚刚获悉的消息表明新一轮进攻陷入困境。另外,麦克阿瑟十分渴望在哈尔西宣布瓜达尔卡纳尔岛之战胜利前攻占布纳和戈纳。海军已经控制了海上航道。瓜达尔卡纳尔岛战役的结束已经指日可待。

麦克阿瑟在阳台上来回踱步,夸张地高谈阔论。他必须取得布纳的胜利,而且必须是现在。“鲍博,那里部署的军队数量并不能说明我对这项工作的重视程度。我把你叫来,让你这样级别的人来,原因就是为了说明拿下布纳是多么关键。我从不认为美军会撤退。我简直不敢相信那些军队可以代表美军在这次战争中的形象。如果我这样想的话,我会感到很失望。我相信,他们是需要领导者来给他们以激励。鲍博,尽管他们精神面貌不好,但一个领导者应该能率领同样的军队攻占布纳。如果你不能解除那些指挥官的职务,那我来。哈丁已经惨败。让他回美国,或者我来替你做。所有的营长都必须走人!。时间紧迫!日军可能在任何一个晚上增援。如果你不能拿下布纳,我想我听到的就是你和拜尔斯都战死沙场。我的参谋告诉我,你需要3到4天了解情况,但我不会给你那么多时间。你明天一早就出发!”他告诉艾克尔伯格,这是他职业生涯的一次重大机会,如果他拿下布纳,他会授予他服役优异十字勋章,并让他的名字见报。

末了,麦克阿瑟想起在菲律宾受挫的经历,巴丹的失守,科雷吉多尔岛上的投降,罗斯福和陆军部没有为他提供进行战斗和取得胜利的手段。自怜的情绪涌上心头,他突然大喊一声,“为什么我总是处在无望的境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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