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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快乐时光(2)

国会认为一线的基层军官必须得到支持才能在60到70个参谋职位取得一席,没有政治人物的影响,是不可能得到的。对每年为数不多的空缺职位的竞争都非常激烈。25然而,库克上校和麦克阿瑟的父亲的努力最终没有白费。1889年7月1日,麦克阿瑟上尉接到晋升少校到华盛顿担任陆军副长官助理一职命令。与此同时,他的薪水也大幅增加。

到华盛顿任职让他很高兴,因为父亲亚瑟和继母都在华盛顿。1888年,亚瑟从大法官的位置上荣退,但他仍然非常活跃。他同时担任着国立大学管理委员会主席和华盛顿人权理事会主席。他和孙子道格拉斯玩得很开心,还和他在一起度过了自己的生日。很多年后,道格拉斯回忆起自己的祖父道,“他高大俊朗,外表端正,气度浑然天成,举止优雅……,是他教会了我玩牌,玩扑克。我和他玩的时候,最后一手我出了4个Q,并压上了我的所有。然而,当我看到他甩出的是4个老K时我还是震惊了。我永远也忘不了他的那句话‘孩子啊,生活中没啥事是一定要那样的。’”

在陆军副官办公室上班的第一年是忙碌的。对小亚瑟·麦克阿瑟少校来说,有两件事情他同样感兴趣,也都要办。第一件事是改革人才选拔制度,将个人的素质在提拔的过程中重要性和资历同等视之。这项改革最终得到立法院的通过,他也得到了科尔顿和绝大多数怀有改革心愿的陆军军官的赏识。科尔顿告诉他,“改革已经把你推到了陆军部改革派的风口浪尖上。”麦克阿瑟的出色表现是科尔顿的16名基层陆军副长官助理中开局最好的。

有陆军副长官办公室的坚定支持,麦克阿瑟锁定了他要解决的第二件事情:他认为自己9月份在格兰特羡慕的目光下率领威斯康辛州第24步兵团攻占传教士峰的英勇表现应该被授予国会荣誉勋章。他找到了法律的漏洞来为授予官兵国会荣誉奖章辩护。他收集了3场战役中他的英勇表现的证据来证明他自己,自荐应获得国会荣誉奖章。授勋委员会官员商议决定,将这项所有人都垂涎若渴的勋章,陆军中唯一为战斗英勇而设立的奖章,颁发给麦克阿瑟。获奖理由是,他在攻占传教士峰的战斗中表现英勇。

对小亚瑟·麦克阿瑟来说,1889年是他的幸运年——好事接二连三——他不仅得到晋升被派到华盛顿任职,荣获国会荣誉勋章,还在其父所在的国立大学取得了法学学位。这一年的进步真可谓突飞猛进。

他在华盛顿做参谋一做就是十年。与在华盛顿的第一年的不俗表现相比,人生似乎进入了低谷,但他依然像往常一样勤奋,考核评估报告写满了誉满之词。每天晚上,他都用心读书,一如当年在西部时那样。正如他自己所期望的,他不仅是一名战士,而且是一位学者。1890年,他写道,他已经广泛地阅读了从政治理论到美国殖民时期和革命时期历史,潜心研读宪法,并对“华夏文明和中国各种机构做了广泛的研究”。

在经历了西部多姿多彩和激动人心的生活之后,华盛顿留给道格拉斯的只有灰暗的记忆。道格拉斯在马萨诸塞大街的一所小学就读,他身着一套格子粗花呢服装和领带,在学校勤勤恳恳地接受了三年正式教育。他成了老师们最头疼的对象:虽然聪明,但是对学业不感兴趣,容易分神,难以出类拔萃。他普通地不能再普通了,和大多数同学相比,他是好也好不到哪去,差也差不到哪去。

在华盛顿工作四年之后,麦克阿瑟少校被派往位于圣安东尼奥市郊的萨姆·豪斯顿堡的德克萨斯军区总部。在德克萨斯,他继续做着陆军副长官助理的日常工作,主要是人事和档案。虽然地点变了,工作没有变。

道格拉斯对于能重返西部甚是高兴,他肯定期望可以像以前那样跑啊玩啊,自由自在,不用学习,过着骑马射猎的生活,或者和战士们厮混在一起,或者听有关于印第安人作战的故事。让他吃惊的是,父亲竟然把他送进了一所私立学校。这所私立学校才创立不久,他的创立者是圣公会尊贵的神学博士J·S·约翰逊主教。

按照学校的规划设计,西德克萨斯军事学院融菲利普斯·安多瓦学院和穆迪圣经学院风格为一体,它是一所“无论在知识层面还是在道德层面都无法超越的”优秀军事学院。从它周围的环境,没有人能够想到他会是这样一所学校。据其中的一位校友说,天气好的时候,学校里“半是荒草半是土——一下雨,到处都是泥”。它坐落在政府丘上,距离萨姆堡的边境不远。

西德克萨斯军事学院坐落于通向萨姆堡的咽喉要地。起初它只是坐落于荒野中的一个大木屋,提供初中和高中教育。但是这里的学生被称为学员,穿西点的灰色制服。对于很多家长来说,强调纪律与服从这样的军事道德的要求,才是吸引他们的关键。那些其他学校不愿接受的不服管教的难以驯化的孩子都被送到这里来。有些孩子竟然来自遥远的纽约。道格拉斯被招进——不如说是被送进——相当于九年级的基础班,班上有49名学生。

入学的时候他带了本《圣经》、一本《英国国教的祈祷书》、一本赞美诗集、几条新衣领、六方亚麻布餐巾和一个银餐巾环。即使是麦克阿瑟少校自己来设计课程,也不可能比学校设计的训练课程更好。学校的课程设计不仅融合了新英格兰预科学校的课程,开设拉丁语和宗教课,还融合了南方军事学校的步兵训练课。

不知出于何种原因,道格拉斯·麦克阿瑟这个曾经毫不起眼的学生一夜之间心智顿开并努力学习起来。最合理的解释是其中的一个老师启发了他的想象,这个人的名字已不可考。也许还因为哥哥亚瑟不在身边,他得到了更多的自由。哥哥亚瑟此时已到安纳波利斯读书,父母所有的关爱都倾注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现在,他不用再生活在非常聪明又志向远大的哥哥的阴影下了。

道格拉斯·麦克阿瑟的求胜欲是可怕的,这在他小的时候已经表现了出来。品基也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儿子的这份求胜欲。他在小的时候就受到这种求胜欲的激发。母亲不是简单地鼓励他的这种本能的争强好胜的性格,而是将这种性格打造成能够无往不胜的利器。一旦他开始做什么事情,无论遭遇什么挫折,他都会努力争取成功。13岁那年,他随母亲到诺福克,决定在那儿卖报纸挣一些零花钱。当时的诺福克市中心的大街上有很多小伙在街头卖报,这些人自然对外来的竞争者甚是不满。这天晚上,他回到家,面露羞怯,一捆报纸完好无损,连系绳都没有打开。“道格拉斯,为什么你连一份报纸都没有卖出去呢?”母亲问他。“嗯,”他郁郁地答道,“其他的男孩不让我卖啊。”身为军人的妻子,品基绝不允许他的任何一个孩子承认失败。她坚定地告诉他,“明天你再出去,卖完所有的报纸,卖不完就不要回来。”第二天晚上,他回到祖父母的豪宅时,看起来像出了车祸似的,衣服撕成了碎片,眼圈发黑,嘴角和鼻孔边上还残留着干血,膝盖红肿,还蹭破了皮,但是所有的报纸都卖出去了。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旦静下心来学习,道格拉斯·麦克阿瑟便可以笑傲西德克萨斯军事学院的所有同学了。思想、理念与知识带来的欣喜在他迅速成长的心灵中激发了学习的乐趣,并像所有的孩子一样改变着年幼的麦克阿瑟。在第一学年结束时,他被评为星级学生。但是他并非只会读书的书呆子,也不是像狄更斯的《艰难时代》中的葛擂硬那样为小伙伴们容忍却始终不能融入任何一个圈子。他热心打网球,球技也不错。他骑术也是一流。1896年夏,他和西德克萨斯军校的一位朋友骑着马到了落基山,更了不起的是他们还骑马登山了主峰派克峰。

3年级时,这位全优生是足球队的替补边锋和棒球队的游击手。他成绩优异,挥洒着成年男子的气概,在圣安东尼奥风的4年是得意的4年。

他不光才思敏捷,热爱体育,还收获了无价的友谊。在那个年代,父母总是引用爱默生的话来教育他这么大的孩子,“要想赢得朋友,要先以友待人。”在这方面,道格拉斯可谓无师自通。他的一位同学查尔斯·H·奎因再一次重要的考试中越做越没有信心,最后将卷纸扔进了垃圾桶。麦克阿瑟将奎因的卷纸捡了起来,签上奎因的名字帮他交了上去。没有想到的是奎因竟然通过了考试,后来还进了珀杜大学学习工程学。

主教开办的学校决不会忽视精神生活。每天早上无论刮风下雨西德克萨斯军事学院的男孩子们都要走过几个街区到圣保罗纪念教堂花半小时来祈祷,唱赞美诗,以及聆听鼓舞人心的布道,中上层的白人盎格鲁-撒克逊清教家庭认为这是年轻基督教绅土成长的必不可少的教育。14岁那年,道格拉斯·麦克阿瑟接受了美国圣公会的坚信礼。

对男孩子社交能力的培养也没有被忽视。学院与当地的圣公会女学圣玛丽学院关系密切。道格拉斯曾与圣玛丽学院的几名美女约会,证明他在那所学校的人缘也不错。尽管天生害羞,但他并没有将女孩子拒之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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