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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人物寓言(4)

吝啬鬼和他的伙伴

有一个非常小气的人聚敛了很多的钱财,他不相信任何人,不敢随便处理这些钱财,他希望找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把钱财埋藏起来。为保管钱财的事他整日寝食难安,他认为财富时刻在困扰着他,倘若把钱留在家里,这笔钱一定会因使用而不断少下去,这就像自己偷盗自己的钱财一样。他把使用自己的钱看做是监守自盗,真替他有如此的糊涂认识而感到惋惜。请大家从这里吸取一个教训:财产只有在其充分使用时才能体现出它的价值,否则的话,那只能带来灾祸。赚钱辛苦,攒钱费心,倘若把钱一直留到自己年岁已老,没有用处的时候,即使是大家认为非常贵重的黄金,也会失去它们的使用价值。

这个吝啬的人本该找个值得信赖的人替他管钱,但他却更相信把钱埋在地下安全,于是他挑了个朋友当做助手,把钱都埋了起来。过了些日子,他去看他的钱财时,却只见到一个空空如也的土坑。他知道是他的助手偷走了钱财,于是立刻到朋友家对朋友说:“你赶紧准备一下,我还有一部分钱,想把它们埋放在一起。”

他的助手立即将偷走的钱重新归还到原处,心里美滋滋地想,等一下再把钱取走,钱就更多了。吝啬之人这一次可多了个心眼,他将失而复得的钱财都放在家里,并下决心要好好享用一番,既不埋起来,也不积蓄。而那个糊涂一时的助手盗贼,后悔自己的贪婪。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吹笛牧羊人和鱼

有一条大河流经一片草原,牧羊小伙喜欢上了牧羊姑娘。笛声从牧羊小伙口中飘出,缠绵动听。

牧羊姑娘这时正在河畔钓鱼,她放线垂钓,可就没有一条鱼上钩,她不免白忙活了一场。牧羊小伙的歌喉曾打动过铁石心肠人儿的心,这次他以为会把鱼儿引过来,可他想错了。

只听他唱道:“水中的鱼儿,让你们的娜依阿德河神呆在洞府千万别露面,你们快来看,有个姑娘真是娇媚百态。你们不要怕落入这美丽姑娘的手中,她只对喜欢她的人才冷若冰霜。你们将受到很好的款待,她绝不会动你们一根手指头的,她已经为你们准备了一个养鱼池,水清澈见底比上等的水晶还要明净。假如死于美丽的牧羊姑娘手中,那该多幸福啊!”

他的甜言蜜语随风而逝,远遁无踪。见此状况,小伙子撒下一张大网打起鱼来,鱼打上后,他马上全都送到了牧羊姑娘的身旁。

牧羊姑娘得到了一份惊喜,她喜欢上了牧羊小伙。牧羊小伙心里清楚自己刚才的打鱼身手敏捷,这是赢得牧羊姑娘芳心的重要部分。

吝啬鬼和猴子

有个吝啬鬼攒了很多很多的钱,他舍不得花一分钱,只知道拼命地攒钱,看到与日俱增的钱在他眼前晃悠,他感到很满足。按理说这些钱闲置着也不会产生利润,积攒起来丝毫没有效益可言,但为了确保他财宝的安全,这个吝啬鬼搬到了一个岛屿上,让环绕岛屿的大海来阻拦盗匪侵扰。

对一般人来说这似乎毫无乐趣可言,但这个吝啬鬼却常常乐此不疲,他反复清点、盘算、抚摸这些钱币,不分白天黑夜,他简直为金钱疯狂了。

他发现自己的账目总是有些出入,原来他养的一只猴子粗中有细,常趁他不注意,把大把大把金币从窗口向海里扔下去,就这样使他账目总不符,但他一直都搞不清到底是什么原因。

金库房间上了大锁,钱就堆在账簿台上。这天,调皮的猴子想用这些钱对大海作一次无私的奉献。猴子的欢乐和吝啬鬼的斤斤计较真有戏剧色彩,相信猴子的举动确能得到一些人的理解,但要说谁对谁错,恐怕也得分析大半天才行。

这只调皮捣乱的猴子溜进了库房,从大堆的钱财中随意地翻捡着金灿灿的金币。为了证明自己的力气和投掷技巧,它把吝啬鬼视为生命的金币扔出窗外,要不是听到了那位爱攒钱的人将钥匙插进锁孔开门准备算账,我们这只爱捣乱的猴子还不知会扔出去多少金币。也许它会使所有的金币都飞向大海,坠入那屡次发生沉船的海底深渊,使库房里的金币荡然无存。

人只懂得花钱不懂得挣钱,这并不悖于常理,但懂得挣钱却不懂得花钱,这就很难让人理解了。世间万物都有均衡的标准,只有均衡了,才能继续存在下去。

国王、鹞鹰和猎人

有一猎人很幸运地捕捉到了一只鹞鹰。猎人想讨国王喜欢,决定将鹞鹰进献给国王。他非常虔诚地献上了这只鹞鹰,可鹰却一把揪住了国王鼻子,站在了上边。“这还了得,竟敢站在国王鼻子上!”

“国王难道头没戴王冠,手没执权杖?”“即使他有王冠、权杖,情况还不是差不多,抓住国王鼻子与抓住普通人鼻子一样嘛!”朝臣们的叫嚷声乱成一团。国王此时没显露出一点愤怒或痛苦的样子,保持自己的尊严是最重要的。经过种种周折,鹰终于离开了国王的鼻子。国王发令:“命鹞鹰及进贡猎人退下,其余大臣也没有罪,大家干得很好,退朝!”整个朝廷对国王的这一举动佩服得五体投地,逢迎拍马的佞臣更是把此举捧上了天,不过他们可不敢效仿国王临危不惧的气概。倒是猎人侥幸地捡回了一条命,他和鹰的过错就在于不知道过于接近君王是危险的,他们过去只熟悉林中野物,因此差点酿成杀身大祸。

《比尔贝寓言》一书中曾谈到发生在恒河流域的一件事。在那里,无人肯杀生,君王们说:“我们怎么会知道这只猛禽在希腊特洛伊围城战时不在那里?它也许是一位高贵富有的王子或者英勇武将转世呢?它过去是什么,将来也许又托生成某种生灵。照古希腊哲学家毕达哥拉斯的学说,灵魂转世,动物和人都在轮回转世,它们只改变外形,忽而是鸽子,忽而是鹞鹰,这会儿是人类,下辈子又变成了飞禽,仿佛他们的家族成员都遍布在空中。”

以下是这个寓言故事的另一种讲法。相传有一个人非常喜欢捉鸟,他捉到了一只鹞鹰,因这种情况百年难遇,对捉鸟人来说这是一次再好不过的机会,于是他就想把这只珍禽献给国王。他兴奋激动地来到威严的国王面前,这是他一生中最为得意的时刻,他认为献上礼物就会交好运。

当这只未经驯养还很粗野的鹞鹰一经脱手,它就用其尖锐的利爪一下抓住了猎人的鼻子,然后又突然逮住了威严的国王。国王遭此袭击吓得大喊大叫,大臣们见状不禁哄堂大笑起来。谁能不发笑呢?你就是给我一个王国,我也会大笑不止,相信主教大人也能会心地一笑。但我不敢担保,假使国王不苟言笑,将会发生什么事。

笑是神赋予的乐趣之一,有着浓黑眉毛的朱庇特和众神也是爱笑的。当火铁之神乌尔冈瘸着腿走过来给神王敬酒时,众神见状都乐不可支,哈哈大笑起来,史书就曾经这样记载过。

我们希望看到的是,猎鹰人不会因为捉到了一只珍稀鸟儿而急忙进献给国王。每个人都有存在的理由,活得真实、活出自我才是最重要的。

聪明人和疯子

一个疯子捡起一块石头向一个聪明人扔去,聪明人敏捷地躲开了,并连连夸奖疯子,对他说:“我的朋友,你真是干了一件好事。哎!把这钱拿去花吧!为赚更多的钱,也真难为你了,够累的吧?常言道,按劳取酬。你看到那个过路人没有,他也会付钱给你的,你用同样的手法给他来一下,你将得到更多的钱。”

这个疯子信以为真,他对那个过路人也如法炮制,作出同样的侵犯,可惜这次却没有得到报酬,那个过路人立刻跑了过来,揪住这疯子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打断了他的脊梁,最后疯子被打死了。

在国王身旁经常有这样的疯子,他们为了博得国王的好感,不惜加害于人。为了制止他们源源不断的谗言,以暴制暴是一个好的办法。

占星家掉到了井里

有一个占星家自称是万事通,什么事情都能事先预测到。但不幸的是他掉进井里,连忙大呼“救命”,别人把他救了上来,问他:“到底是你不认得脚下的路,还是它不认得你呢?如果真是你不认得脚下的路,那么你也肯定不认得天上的星星。”

我们不必过多地评论这类意外事件,但许多人很可能从中得到启发。很多人说,我们可以从占卜书中预知未来。这本为荷马及其门徒称道的占卜书提到的古代人所谓的偶然,是不是就是我们常说的无意呢?

既是偶然,就决不能称之为科学,如果说是科学,称之为偶然也不对。侥幸、命运,这一切都靠不住。说那是创造万物者的最高意志,也赋予它一定的意图。除了造物主,谁又能知道呢?又怎样通过他来知晓呢?夜的黑幕掩盖起来的东西,怎么能通过星星来表达呢?

谈论这些是毫无意义的,充其量不过是专门训练了这些论述星体的人的脑神经而特意编出的一整套说法,或者专为我们逃避那命中的灾祸,使得我们不能享受现在的欢乐而忧心忡忡,或者使我们对预料中的幸福产生反感,要在它们来临之前把其变成灾难。这些做法都是错误的,或者可以说相信它就是在犯罪。

苍穹转动而使星体运行,太阳天天普照着大地,黑夜过去又是黎明。除了把这一切自然现象都解释为是因为太阳转动的需要,其他都解释为使四季交替、作物生长外,除了把某些影响归诸于天体以外,我们再也找不出其他原因。况且宇宙天体的运行都遵循着同一规律,那我们又怎么去解释每人各自不同的命运呢?江湖骗子、占星家,请赶紧离开欧洲君王的宫廷吧!请你们一并带走那些炼丹家们,他们也绝不会比你们吃香的。是的,我此时有些言词偏激。

那么让我们回到前面那个掉到井里被迫喝了一肚子水的占星家的故事上来吧,除了占星家那骗人法术虚幻不实外,这不就是一篇信口开河者绝妙的自嘲画像吗?他们对自我的出卖,将他们推向无人可信的险境里,最终自取灭亡。

垂危的人

智者是不畏惧死神的,因为他对自己的一切了如指掌,早已做好应付死亡的准备。他知道时刻提醒自己注意:在自己离开尘世的日子到来前就做好准备。死亡的时刻几乎可以包括一切时辰,无论什么日、时、分,这一切都逃不掉死神的手掌心。

王侯的孩子有时也会一出生就面临着死亡,不要以为自己出生显贵,也不必夸耀自己是多么的年轻、英俊和有德行,死神可不会管那么多,它会把一切都夺去,让全世界的人都向它俯首称臣。死神的威力是有目共睹的,但大家的认识还不够深刻,总侥幸地以为死神跟自己无缘。

有一个人已经活了100多岁,即使就在要寿终正寝时还在埋怨死神,为什么要马上逼着自己离开人世,连写遗嘱的时间都不给留下,事先也不打个招呼。

他说道:“这像话吗?要我就这么一伸腿就去了?请您再等一等!我的妻子还与我相约一起死呢!我还准备让孙子们成家立业呢!我还准备请人为我搭间厢房呢!哎呀!残忍的死神,你怎么会像凶神一样催得这么紧?”

“老人家,”死神对他说,“我没有时间陪你瞎聊,我忙着呢!您看您,不是已经活了100多岁了吗?您能够让我再在整个巴黎找出两个和您一样年纪的老人,而后再在全法国找出10个像您的老人来吗?按您的意思,我应该早点儿告诉你,好让您把该办的事都处理完。如把遗嘱写好、等孙子成家立业,再把房子扩建完工。”

“但是,很遗憾,难道就没有人给过您忠告?当您步履蹒跚、行动迟缓时;当您精神和感觉大不如以前的时候;当您食不甘味、耳朵不中听,一切世间的事情引不起您的兴趣时;当日出日落对您不再显得重要的时候;当您对钱财没有兴趣的时候;当您看见您的同伴有的已死,有的垂危,有的疾病缠身的时候,这一切难道不是忠告吗?上路吧!老人家,您现在再也没话可说了!您没留下遗嘱,这对国家来说影响不会很大的。”

死神说得很有道理。如果我像他那样的高龄,我也会像离开盛大的宴会一样离开人世,向主人致谢,准备西归启程。正如人生苦短,这一旅程我们不能拖得太长。老人家,您别再犯嘀咕,瞧瞧那些年轻人在法荷战争中是怎样地冲锋陷阵,笑傲死亡,为国捐躯!他们死得很英勇悲壮,死得其所。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欲望,正如这个老人不想死一样。事实上欲望越多,则烦恼就越多。所谓知足常乐,满足不了欲望,是达不到知足常乐的境界的。

法官、看护和隐居者

有三个品德高尚、很有抱负的人非常想成就一番事业。三个人在同一思想的指导下,各自选择了不同的道路,坚定不移地朝着自己选定的目标前进。既然殊途同归,条条道路通罗马,因此这三位都暗自较劲,各走各的路。

第一个人亲眼见到财产诉讼过程中,人们焦虑的心情和案子的久拖不决,对此深有感触,自愿担任法官审理案子,并且不需要任何报酬。在人世间,他乐善好施,从不聚敛钱财。自从制定了法律以后,人们由于自己的罪恶,把人生一半的时间都花费在打官司上,也可能是四分之三的时间,甚至是一辈子。这位法官还以为自己能够彻底根除人类这种疯狂而令人厌恶的欲望呢!

第二个人选择了当看护。很多人十分佩服他,与其他德行相比,大家更赞成这种选择,因为减轻病人痛苦实在是积德行善之举。有些病人给这位可怜的看护找麻烦。病人心情抑郁,烦躁不安,个个抱怨不止:“他特别照顾谁谁谁……因为这些人都是他的朋友,而他把我们搁在一旁不闻不问!”

这些抱怨比那位法官所处的困境来说,算不了什么。因为没有一个诉讼人会感到满意,当事者双方都不服从判决,他们认为法官的判决从来都不公正。类似的说法使法官心灰意冷,无奈下,他跑到医院去找看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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