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珊游过去,朝老妪说了什么,张心剑想乘机离开,但地图在她手上。老妪先是摇头,禁不住玛珊的劝服,终于还是点头答应了。玛珊一笑,游回来道:“婆婆同意了,我们走吧。”也不管张心剑要说什么,自己就游在前头。
张心剑心想,有她做向导,能够提前到达黄河渡口也是件好事,便跟了上去。石猴尾随在后,三人大模大样地进了洞口,还把洞口封住,减缓水部行军速度。
重见漆黑的地下河道,玛珊的身体变蓝,发出莹莹蓝光,与张心剑的天眼彼此呼应。玛珊怯生生道:“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
张心剑道:“他叫孙悟空,我称他为猴哥。至于我嘛,张心剑。”
玛珊“哦”的一声,又道:“原来你就是被太阳王通缉的人,当日你去给领主看病,多危险啊,你不怕么?”
张心剑苦笑道:“当然怕,却不得不冒险。”
玛珊幽幽道:“是的。鲛人世代受龙王欺压,我们不堪受辱,就冒险去黄河,走水路来到这里。一路历经了千辛万苦,以为海外有容得下鲛人的地方,想不到鲛人在哪里都一样受人压迫。”
张心剑道:“自由和幸福从来都是自己争取的,逃避没有用处。”
“婆婆也这样说,她还说,留得海洋在,不怕无鱼生。”
张心剑不禁莞尔,见前方现出一个小洞口,玛珊道:“走这里进去。”
三人钻进羊肠小路,难以施展,只得一个接一个跟在后头。玛珊漂亮的尾巴不时打到张心剑的脸上,痒痒得怪舒服。张心剑忽然想起了尚在陆家钱庄的李丹儿,也不知此刻的她现在怎样了,想自己没?
“对了姑娘,你可知道东海的三仙山?”
“那个地方啊,我常在那里玩耍,上面住着一群仙人呢。”
“那里出一种草,叫济虎草,你知道么?”
看见她微微点头,张心剑露出笑意,听她说:“济虎草专补女子阴亏,有续命的奇效。因此常被仙人拿去修炼,不可多得。”
张心剑轻轻皱下眉头,安慰自己:有就好,总还有得到的希望啊。
“哎呀,有强盗!”玛珊突然大叫道,身子一缩,钻进张心剑的怀里。张心剑一振,战甲上结出一顶叶盾做屏障。
“呔!此路是我开,此草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一个水妖道,手里抓一杆破鱼叉,突然变了脸色道,“玛珊姑娘”。
玛珊点头道:“强盗大哥,我们又见面了。这次叫我们过去吧。”
水妖挠挠头道:“已经好几天没做到生意了,这回可没得通融,否则我没法给上头交代,你就哭一次嘛。”
张心剑冷冷道:“凭什么给你钱,要说做强盗,你还差得远呢!”
玛珊低声道:“张哥哥,你且忍一忍,这伙强盗占洞为王,有几百号人。”
张心剑奇道:“你既然知道,怎么还带我们走这条路?”
“这是最近的路呀!而且我本来就打算给他们鲛人泪的。不过”玛珊红着脸道,“张哥哥,我现在哭不出来,要不,你照我的脸打一拳?”
张心剑道:“好笑,你别怕。这个水妖还不曾入目。”屈指弹出一股真流,水妖哀号一声,败退得无影无踪。
玛珊急道:“这下惨了,他一定带更多的人过来!”
张心剑笑道:“莫怕,这下才好玩,我们继续走,看看有什么新发现。”
三人缓缓前进,到了开阔的地带,便听到山呼海啸的杀声,疑是水部士兵,却见一群散兵游勇围住自己。想必还有许多暗道,不然身后怎么会出现许多水匪呢?
那逃命的水妖靠在一个河马脸样的悍匪身边,指着张心剑道:“二大王,就是他!”
张心剑哈哈笑道:“小小草鱼,也敢自称大王?把你们当家的叫出来!”
二大王吹眉毛瞪眼睛:“当家的有事不在,这里我做主!”手里拿一把宝刀,倒是寒光泠泠的一件宝物,不过配在他手上,却是大大可惜了。
二大王怒道:“弟兄们,他欺负我们人多,大家一起上!注意别伤了美人鱼。”众水匪挥舞大刀,合群扑上去,根本不需要张心剑动手。石猴转动五味筷扫一圈,水波激荡,把水匪全部震开,水波撞到墙壁上,倒流过来,又把他们送来。张心剑飞手掐住河马脸的咽喉,喝道:“把你们当家的叫出来!”
张心剑叱道:“你们当家的是谁,有这么厉害?”
河马脸咬着牙道:“我们当家的名头天下人都知道,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张心剑!”
张心剑猛然吃惊,手力尽失,喃喃道:“我什么时候落草为寇了?”
河马脸怪笑一下,突然挣开他,宝刀旋转,横切他的身子。张心剑急忙后退,衣服被挑开,两幅画卷落入河马脸的手上。
河马脸嘿嘿笑道:“你果然害怕我当家的名头!我看看是什么宝物。”打开其中一幅画卷,落款就是太阳王的玉玺印泥。上面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半身像,与眼前的客人十分相似,旁侧还有文字:太阳王钦犯张心剑。
河马脸“啊”的叫一声,迫不及待展开第二卷,乃是个女子的画像,署名是李丹儿。张心剑怒目而视,“不要打开!”单手一扬,把画卷吸入手中。却见花容失色,颜料尽失,只剩一个淡淡的端庄秀丽身影浮在面前,渐渐化散。
“你”张心剑气愤无比,无欲剑祭出,将要劈落,突然停住了,暗问自己:我怎么啦,怎么容易就要杀人?
河马脸急忙跪倒:“原来您就是大当家,我们有眼不识当家,请大王恕罪!大家还不跪下来向大王行礼!”
张心剑收敛怒容,平静道:“我哪里见过各位大侠,又什么时候做了你们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