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是弹同一首曲子”。
吴真真接下来道:“再见的河。”
此刻,风吹竹洞。竹子上凿了一些孔隙,发出浑厚的声音,曲调与再见的河无异,竟然比水琴声更为凄美绝伦。张心剑又吐口气,原来李丹儿的心伤竟不曾好转。酋长看他脸色,正有疑问,吴真真便道:“李姑娘是我大哥的未婚妻。”
酋长若有所悟,又道:“大家都不想圣女嫁给蚩尤,这是我们合作的条件。不过我们要的,是圣女,而不是拜月教主。”
张心剑建议:“如果她是圣女,同时又为拜月教主呢?”
酋长陷入沉思。张心剑术法不如他,嘴皮子的功夫倒是一流:“太阳王强盛,不是我们单独能对付的,合作是我们唯一的出路。而且只有我们才是最佳的合作者,不是么?既然大家都觉得,圣女嫁给蚩尤是最坏的情况,不如我们先搁置争议,把圣女救出来。至于以后的事,还是留待以后商议,如何?”
“那你有什么办法?”
张心剑笑道:“暂时没有,不过蚩尤已经察觉了我的身份。我想他一定会有所行动,只要有行动,就会有破绽叫我得便。”
酋长点头:“妙极。”
三人转到迷宫的中心,是一个状似鸟笼的竹笼,非常之大,可容数十人居住。事实上,这就是圣女的栖息之所。里面有些简单的生活物件,还有一只水晶制的万里镜,正对着天空。旁边就是一片木板,上面刻着星辰的轨迹,令张心剑想到“命运”这个词。
“今年天象不祥,常有彗星追尾,月犯南冲,主兵乱,看来大荒日后会有一场大战。”酋长说,或许与碧霞借兵的事应和。
张心剑翻开木板,乃是每月的星相图,画得十分精妙细致,真想不到那个可爱的女孩也会有如此严谨的一面。张心剑翻着翻着,抽出一块没有标注时辰的木板,看笔迹也不像是樱樱所出,倒像极了了李丹儿的字迹。上面只画了两颗星星,绕着各自的轨迹运行,两颗星星看不清交汇的迹象。张心剑一阵伤感,不知她心里有没有我,两颗星星的轨迹是交错还是交合?
张心剑执刀笔,想把两颗星星的轨迹连在一起,落笔处情思无限。微风吹过,轻抚额头,如同女子的呵气如兰,竹笛声浅浅而发。张心剑闭上眼睛听,奇道:“有一支笛子被东西挡住了,所以声音涩涩不清。”拨动指头,刀笔朝那方射去,张心剑大喝道:“谁!”
只听锵然一声,刀笔弹回来。张心剑与酋长互视,共同去追。
究竟是谁,能走进迷宫?
迷宫曲折,那人的身影一闪即逝。张心剑当要调动真元,酋长按住他:“这些竹子经过符咒加持能反射真气,小心伤了自己人!”
张心剑使出看家本领,跳上竹墙,以手做爪,攀援而飞,很快就追到了对方。那人体态娇小,像是女流之辈,张心剑掂量一下落剑的分量,而后跳下去拦住逃路,无欲剑化长,正对着她的胸口。剑气直扑,揭开那女子的斗篷。
“嘎薇?”张心剑吃了一惊。
酋长一掌劈去,张心剑急道:“自己人!”拉开嘎薇,那一掌打到自己肩膀上,险些要了他的命。
“你怎么跟过来的?”酋长厉声问。
“我、我只要沿着竹藏迷宫的一面竹墙,从头走到尾就能进入中心,也能出来。”嘎薇说。
酋长显然认为她在撒谎,然而,嘎薇说得没错,迷宫造得再机妙,也无法克服这个缺陷。张心剑问:“你跟来想干什么?”
嘎薇却问:“李姑娘真的是你未婚妻?”见他点头,嘎薇苦笑。“是我自作多情了。”
张心剑自责不已,恨自己一时兴起,跳了那支舞,正要道歉,忽见酋长点了她的晕穴,栽倒在自己的怀里。酋长说:“她可能知道了我们的秘密,我们不能让她走,就把她锁在笼子里。等事成之后再放她出来。”
张心剑无奈的答应,酋长的做法无可厚非。把她放入笼子后,张心剑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忽然想到酋长说这个是笼子。在他心里,也把圣女当作一只金丝雀吧?
吴真真秀眉一挑,道:“事到如今你还能怎样?总不能和他们拼命吧?”
薛徐想想也是,只好自认倒霉,道:“既然大家都没事,我们还是赶回衡山向师父复命吧。”
吴真真却摇头:“你们先回去,我还有事。”
薛徐奇道:“师妹怎么了?”
吴真真调皮道:“如今天下就要大乱,我义兄力挽狂澜,救世人于水火中。道家虽然讲究修身自好,但眼看生灵涂炭,我怎么能置之不理?”
“你义兄是谁?”
“自然是在太平道力战群雄的张心剑!”吴真真的话掷地有声,薛徐表情难堪至极。师妹开口闭口就说张心剑,自己在她心里哪还有一点地位?恰好张心剑感觉吴真真情绪激动,便推门进去看个究竟。薛徐见了,气更不打一处,反手拔剑,照张心剑面门刺去:“你敢迷惑我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