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食指缠住线头,道:“别乱动,否则你这一条胳膊就废了!你人妻女,毁坏大好姻缘,不杀你,难以向天下有情人交代!”
彭祖哈哈大笑:“说得冠冕堂皇,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天帝的奴才,惟命是从。天帝命你为太阳王主婚,你还不是乖乖就范?姻缘簿上所写的,根本就不是这样!你还私自篡改姻缘簿,把我和嫦娥生生拆散!”说到此处,一向放荡不羁的彭祖也红了眼睛。
“真是自作多情!嫦娥金枝玉叶,贵为广寒宫主,她心中已有射日神后裔,哪会在意你?当初她不过是寂寞,与你玩玩罢了。你还当真哩!”
“等我采到圣女元阴,直登仙道,一定要好好问她!”彭祖厉喝,从腋下抽出短刀,割断丝线,负伤要逃。月老抖动衣服,千丝万缕以银针为媒,朝彭祖呼啸而去。
彭祖大喜,道:“你来得正好!”
银针群如暴雨梨花,把巨岩穿透,余威不减,朝二人蜂拥而追。张心剑祭出雪花石,释放出真气镖流,将银针一一打落,而后祭出劈剑势,劈断巨岩,再起一式,直逼月老。
月老目光大振,叫道:“原来是你!”急忙收回银针,簇拥在身前卸掉张心剑的剑气,退后数丈,负手在后道:“你为何救他?”
张心剑朗声道:“凡是要救圣女樱樱的人都是我的朋友,而支持太阳王的都是敌人!不论你曾经救过我,我心存感激,但此刻我们已经是敌人了!”
月老道:“我奉了天帝的命令,其实也不愿意,却也无可奈何。之所以救你,还是因为道义问题。但彭祖罪大恶极,你不是不知。”
张心剑回视彭祖,笑道:“他现在还不能死。”
“对,我不能死!”彭祖大声道,“我死了,张心剑就无法获得清白。”
张心剑对彭祖极是厌恶,听他言辞颇有正义感,更是讨厌,啐道:“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彭祖胸中一窒,继而诡秘笑道:“李丹儿现在昏迷不醒,任人摆布,你就不怕我去安慰安慰她么?”
张心剑心头大动,冷冷道:“你想怎么样?”
“嘿嘿,朋友妻,不可欺。只要你当我是朋友,恪守当初的约定,替我摆平月老,我自然要好生照顾你们了。”彭祖察觉薛徐阻断他的退路,又笑道,“大家都是朋友,何必针锋相对?我们共同的敌人是月老,以三人之力,对付他还困难么?”
薛徐目视张心剑,听他的意见。月老问:“怎么,你真的愿意与这种人为伍?”
张心剑手里藏着一支银针,突然朝彭祖射去,彭祖措手不及,以刀格挡,漏下空门,薛徐会意,掐一道真气封住彭祖的穴位,将他制服。
“把他带走,这里交给我。”张心剑道,“薛兄弟,彭祖老奸巨滑,你千万小心。”
“走吧。”叶翅排展开,像一堵没有尽头的墙,横亘在月老面前,而张心剑处在中央位置,意志坚定,手中抓剑。
“你真的袒护他?”月老长衫飘舞,猎猎作响,两手掐着一段红线,吊满了银针。
“我欠你的情,只能留待日后还了。”
月老听他这样说,也就不指望他会让步了:“自从太平道一役,天帝就常说,将来能夺天下的人就是你。今天我倒要看看,颇受天帝赏识的你究竟厉害到什么程度!”
“我只不过执着罢了。”张心剑道,战甲也呈现出透明的蓝色,仿佛是九天一方神尊,傲世天下,无欲剑也因之镀上一层蓝色!
“你不懂。虽然是月老,虽然见证了无数人的****,你却不懂。”张心剑转而大笑起来,“你不懂****!”
月老闻言大怒,红烛向前急送,泼出一团烈火,烧遍半空,朝张心剑压去。张心剑叶翅猛振,升上高空,真气从叶翅里密集射下,如同暴风骤雨!
银针群破火冲出,逆流而上,借着水行真气而闪耀白光,端地是一片迷人的炫目之色,在眼中恍如白日。月老的声音也在耳边响彻,震撼心灵:“你和她,根本就不可能在一起,这是宿命!”
当日在姻缘簿上看到的内容,在脑海里迅速地浮现,长久克制在心底深处的压抑情绪终于爆发出去。他全身大振,反手从背后拔出一颗菠萝弹,扔进银针群中,顿时炸散,满翅的针眼,附骨之痛。
“她会因你死去,你要守护她冰冷的尸体么?”月老冲上前去,“你要记住,你是一个被神诅咒的生命,背负上一代的遗恨,永远沉沦在其中!”
张心剑心头悲凉,不甘,愤怒大号,震落银针,重重挥斩宝剑。
“这个诅咒,没有任何人可以解除。因为你的出世本来就是个错误,你是一个错误的生命!”月老两手交叠,将周围的红线打在前面,编织成网状,兜住剑气,反射回去,而后刺出两对红烛。
张心剑心乱如麻,阵脚大乱,竟然露了间隙,反被自己的剑气击中,左肩酸麻剧痛。那红烛又急速递上来,勉励刺出无欲剑点他焰火。不料红烛包住无欲剑,向一条贪得无厌的红蛇,把张心剑的手臂也吞了进去!
火舌,疯狂****着他,身后蒸发出大量的水蒸气,照得他如在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