獐曜八只手一齐作礼道:“两位尊客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不过一来就给云梦泽意想不到的礼物,真叫人难以接受。”
蛇姑道:“你以为我想别出心裁?我的肥遗被你们戳成那样。是蚩尤的意思,他要检验毒刺军团的战斗实力。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虚传,蚩尤大王可以高枕无忧了。”
獐曜欣喜,又奉承道:“一切都是大王治国有方,爱惜子民,将士们都愿意为大王效忠,保卫万里山河。对了,万里无云姑娘呢?”
蛇姑闭合眼皮,拉出碧色天眼,却见万里无云率象群远去了,也不知要去什么地方,事先也没通知。但象背上那个身影颇是熟悉,心里酸溜溜的:教你合欢秘术,你倒用得真快!
张心剑与万里无云同坐白象上,玛珊横坐在白象象牙之间,一半身子没入水中。水流打在身上,浑然没有感觉,长发飘舞,青丝飞扬。
“符禹城形势如何?”张心剑焦急地问。
“你还是赶紧回去吧。”
“很糟糕么?”
“当它变得糟糕的时候,你就没机会弥补了。”万里无云沉声道,“而且你的李丹儿也出事了!”
张心剑猛然大惊,全身大震,心神飘摇,摇摇欲坠,百转千回,愁思哀切,霍然站起,不知是一时的紧张、难过、还是其他,仰天长啸!
两个女子互视一下,都不知道心里的滋味。万里无云待他发泄完,纤纤素手在他手背上拍一拍:“倘若真到难以为继的地步,我还不敢告诉你呢。”
张心剑苦闷之极,道:“有酒么?”
两个女子摇摇头。张心剑心思转动,从背后拔出个菠萝,催度真元酝酿,不消片刻,菠萝里起了些声响。张心剑掰开菠萝,酒香扑鼻,大口大口猛灌一气,如神如魔。
酒不醉人人自醉。
白象象牙托起张心剑,任他横卧,太湖水冰凉刺骨,却无法破入他冰冷的身躯,因为此刻的他,比太湖水还要凄凉!他却想不到,在他纵酒狂饮的时候,也在这个位置,有个人与他同病相怜。
“她为什么要出去?为什么啊她总是自以为是,总是要表现得坚强,总是叫我担心!”因为爱,所以才会对所爱的人发一通牢骚,而牢骚之后,依旧是深深的爱恋。
“我们以为你死了。”
张心剑目光一振,听万里无云徐徐道:“真的。当日长生真人回来,说你暗中跟踪他,被他识破,中了他的百毒。虽然被石猴孙悟空所救,但毒发身亡是迟早的事。如今天下人都以为你死了。我没有,李丹儿也不相信你会死。”
万里无云苦笑:“我在你体内养了应声虫,难道你忘了?也真亏待你,都把它制服了,还养着它。不然我也不会肯定你没有死。可是,李丹儿却很担心。”
“我不觉得。我一直想着她,她却未必想着我啊。”
万里无云叹口气道:“其实,她的爱,和我一样,都是深沉的。她好像已经进了符禹城,先前不知道藏在哪里。知道你有危险,就去寺庙里为你祈福,三天三夜,引起蚩尤党羽的关注,结果,可想而知。”
“三天三夜?她身子吃不消的。”张心剑抓紧拳头,又在流水的抚慰下松开,“她,真笨。”
“你不也很笨嘛。”万里无云深情凝视张心剑,低声道,“其实,我也很笨啊。”泪流满面。
张心剑头部微震,热泪盈眶,强压住泪水。
“张哥哥,想哭就哭出来,这里都是自己人。”玛珊轻声说着,也簌簌的落泪。
张心剑放松身子,头部没入水中,眼泪混合着太湖之水,肆无忌惮地畅快大哭,水泡大片大片的泛起。
清风阵阵,张心剑负手在后,立在白象之上,望着夕阳晚霞。
“符禹城如今暗流涌动,八方势力齐聚,除了水部之外,其他几部都有自己的想法。太阳王虽然强大,离开天龙八部,实力也会大大削弱。但八部现在很不齐心,都受制于蚩尤。现在符禹城被风部封锁,已经不允许外人进入了。蚩尤知道我和你的交情,怕我暗中支持你。就把我派到前线增援水部了。不过我决定帮你,不是因为大王怎么对待我,而是因为你对李丹儿做出的那个承诺。”
张心剑黯然道:“这个,你也知道了?”
万里无云感慨万千:“好一个‘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当日在刑场上,李丹儿说出这个话来,感动了天下人。也是因为这句话,蚩尤赦免她的死罪,给她喂了噬心虫,一种比应声虫还要毒的虫子,专吃人的心脏。不出半月,如果还不去救,李丹儿必死无疑!”
“他在引我上钩。”
“但是,你一定要去,不是么?”
张心剑决然点头:“当然。承诺意味着责任和信念。我一定要守护她,不论情况多么险恶。倘若是死,也要在一起!”
万里无云道:“因此,我答应帮你。蛇姑也会帮你的。”
万里无云眼眶湿润:“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过了许久,将到太湖边的水穴。万里无云用千里镜看,道:“他们是你的人?”
张心剑极目远眺,笑道:“没错,我看到猴哥了。”
水匪兵团在孙悟空的带领下,总算未丢一人地安然到达目的地。张心剑抛去几个菠萝,当作信号。石猴跃出水面,全部接住,度入真元,酿造菠萝酒,送给将士们饮用。
河马脸大笑道:“我早就说了,大王是不会抛弃我们的!”众人举起武器大呼万岁。
张心剑一行近前,喝命众人噤声。张心剑道:“这位白衣女子是兽部的万里无云,我的朋友,也是我们的朋友!”
龙虾将军道:“早救听说万里无云姑娘列为大荒四大女妖之一,我们早就想见一见,以为姑娘长得像妖怪一样。今日一见,竟比妖怪还好看,哈哈”众人大笑。万里无云陪笑不语。
张心剑道:“我假扮陆家钱庄的总管,取得云梦泽总督的信任。总督答应我,你们中的一部分以雇佣军的身份进城。而另一部分,要化装成水部军队,跟随万里无云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