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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往事如烟

七年前,妈妈带着朱琳坐着火车去中科院特异研究所的时候,朱琳是小学一年级的下半学期,这次旅行是她第一次出远门,同行的还有一位叔叔,尽管言语很少,也没说明自己的身份,但朱琳知道他是一名特警,负责保护她的安全。

一路上,朱琳兴高采烈,车外的景物,车厢内的设施都让她感到新奇。她不断地问这问那,而这一次妈妈明显有些心烦意乱,在朱琳的记忆里,妈妈不会因为情绪的原因冷落她,而妈妈眼中的焦虑,和之前那次谈话中的一样。

朱琳记得那次妈妈带着同样的表情问她:“小公主,你真的愿意去做特异功能的研究吗?”

朱琳的回答是肯定的,她愿意去,她要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

爸爸妈妈虽然早知道她的不同,但为了不让她觉得自己另类,对这个功能闭口不谈,以致于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她一直认为其他人像她一样可以读懂别人心里想什么。

当同桌把她告到老师那里,说她偷看别人心思的时候,她觉得很奇怪,不是人人都这样吗?那时她在小学一年级的上学期。

班主任徐老师20多岁,梳着一条马尾辫,是个漫画发烧友,在对朱琳做了几次测试后兴奋异常,并把这个结果汇报给校长,徐老师极度兴奋,逢人便讲,她班上出了一个特异功能学生,是她发现的。从哪儿以后,朱琳才知道,原来别人不会这样,同学给起的外号五花八门,其中最流行的就是“斩首赞克”,从此她被当作另类。

到达南都火车站,同行的特警把她们交给接站的一个高个男人后就走了。

朱琳和妈妈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南都街道整洁干净,一如滨海。车子平稳舒适,接站的高个男人一如之前的特警,话很少,对于朱琳的提问多以微笑点头应对,面对这样的待遇朱琳有些不开心。车子一路前行,车窗外的景色由高楼林立到平房再到树木,车子继续前行,人迹越来越稀少,正当她怀疑司机走错路的时候,车在一道铁栅栏门前停了下来。

栅栏门旁有一个哨卡,里面全副武装的门卫同样没有表情,检查了高个男人的证件后,示意她们在门口等,这期间,另一个警卫很仔细地检查了妈妈带来的两件行李。

一会儿,栅栏门内的碎石路上,快步走过来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男人。

来人三十五六岁,眉毛浓密、鼻子高挺、脸庞棱角分明,乌黑深邃的眼眸配上光洁白皙的肤色,显得高贵优雅。

“你好大姐,我是周欣,一路辛苦了。”精致男人向妈妈伸出了手,动作大方得体。

“你好。”妈妈说话的时候倒有些局促。

男人拎起她们的两包行李,眼睛带着笑意,看向朱琳道:“你是朱琳吧。”

这一瞬,朱琳在对方心里感受到了阳光,这是一种让朱琳读起来舒服的感觉,这个感觉以前只有在爸爸妈妈身上才有。

他们沿着一条碎石铺就的小路前行,路两边是绿油油的草坪,这是偌大的院子里唯一的一条路,它蜿蜒着伸向树林深处。深秋时节,正是烟花浪漫季,小路两旁丁香花盛开争艳,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花香,朱琳仿佛来到了故事里的童话世界,她像一只快乐的小燕子在林间嬉戏。

目的地是一栋三层的别墅,这座小楼位于小路的尽头,坐落在三面绿树环绕风景优美的林间深处,这条碎石小路连接着大门和别墅楼,如果不是偶尔看到拉着电网的护栏和全副武装的警卫,这里恍若世外桃源。

周欣把朱琳母女带到这栋别墅三楼的一个朝阳的房间,“大姐你们先休息下,中午会有人带你们去食堂吃饭。”说罢,放下行李就关门离开了。

朱琳的房间宽敞明亮,除了整洁的环境和充足的日用品外,竟然还有冰箱、空调这类当时少见的奢饰品。这个氛围显然让妈妈感到放心,她拉着朱琳的手,认真的看着朱琳,“做好准备了吗,我的小公主?”

在朱琳的记忆里,爸爸妈妈经常会像这样征求她的意见。

妈妈陪朱琳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就离开南都。

朱琳来到的第三天,进行第一次测试。那天测试的人有十几个,其中就有来自山南省能透视的妇女刘芳,能隔空移物的羌族少年柯拨金,以及那个破坏力极强的瘦小男人赵玉。最后,留下长期试验的寥寥无几,朱琳和这三个人是唯一从始至终参与试验的人。

那天朱琳问周欣:“周博士,妈妈说我很聪明,但是同学却疏远我,我是不是不正常……很另类?”

周欣微笑着说:“妈妈说得对,你很聪明,只是你的聪明还没有被同学理解而已,在这里你有很多和你一样的伙伴,你是最棒的。”

别墅下边有一个巨大的实验室,要通过电梯才能到达,至今朱琳也不知道下边到底有几层,有多少科研人员。白天,朱琳一班人会去别墅下边的实验室,傍晚吃过晚饭,就是自由时间,她可以看书,在别墅旁的草地上玩耍,和其他人聊天,做自己喜欢做的任何事情,在这些特异者里,她最喜欢的就是刘芳。

刘芳心直口快,心地善良。吃了晚饭,两个人就在一起,她知道了很多关于刘芳的身世。刘芳很不幸,十几岁的时候失去了双亲,后来被一户远房叔伯收养,为了供叔伯的8岁孩子上学,她没上完初中就辍学务农,再后来叔伯家为了收彩礼盖瓦房,就把她嫁给了邻村的鳏夫,这个鳏夫酗酒成性,喝完酒就往死里打她,在经历一次手指被打折,昏迷三天之后,她决定永远离开这个男人,她跑到另外的城市打工,直至被发现透视功能来到这里,至今刘芳的手指还不能伸直。朱琳听她的遭遇,陪着她哭了好多次,她把朱琳当成妹妹待,用她的话说,“俺没有亲人,你就是俺的亲妹子。”

随着时间推移,代号为“CJZS”意即“超级战士”的科研项目进展顺利,按照周博士的预期,不出半年就可以进入实质性试验阶段,但就在这时,中科院宣布项目下马,解散特异研究组。

那后来呢?吴风问。

后来我就去澳洲读书,周欣博士在民间资本的资助下继续进行研究,不久实验室发生爆炸,就失去了联系。

“刘芳他们呢?”吴风追问道。

朱琳指了指眼前的印刷纸,“刘芳和柯拨金……”话没说完,眼泪流了下来。

吴风黯然,隔了一会道:“我们一定要替他们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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