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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医者

消防的警笛响彻整片街区,消防官兵井然有序的围在王满坍塌的小院外,扑灭着燃气泄漏引发的火焰。

周天赐回头观望了一眼王满的住所,心道这王满果真死有余辜,心窄手黑,这样的人自己不杀他,指不定哪天就要栽在他的手里。低头宽慰自己的周天赐逆着看热闹的人群远远地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还好当时住在王满家后,把车停到了稍远的停车场,不然单靠两只腿,是很难回家的了。

周天赐抹了把额头上灰尘和血迹凝成的污迹,窜上自己的车,一路狂奔,返回家中。虽然周天赐的家离的很远,一路舟车劳顿,倒也没发生什么意外。终于在隔天傍晚赶到了家中。

“爸爸,你回来了呀!咦,你的脸怎么划破了?是摔倒了么?”周天赐刚一开门,一个约莫十岁的小女孩扑到周天赐的怀里,仰头说道。

“诶呀!我的乖女儿,你可想死爸爸了。”本已疲惫不堪的他看到怀里的闺女,疲惫感一扫而空,一把抱起闺女,拿一张满是胡茬又污渍满布的脸在女儿的脸颊上来回的蹭着。

“不要!爸爸你好臭呀!”女儿极力反抗着。

笑呵呵的周天赐陪闺女玩耍了一会后,便回房草草收拾起来。一身脏衣自然是要扔掉的,经历了这样恐怖至极的事情,这一身的衣服也让他觉得沾染了死亡的气息,不愿多留。一颗圆润碧绿的吊坠从裤兜里滑落,掉落在地上。

这是逃跑时随手捡到的那颗吊坠,也不知道和王满有什么渊源,不过看这成色应该是一颗品相不错的宝贝。虽有翻转着,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同之处,索性放在妻子的梳妆盒里不再理会。

人的忘性是极大地,周天赐驱车回家后已经两个月了。王满不幸遇难的消息早已抛之脑后了,起初的他是担惊受怕的,害怕自己杀王满的行踪败露,可过了这么久也没有相关消息在电视上报道,即便是特意关注的他也只得到了某市某小区一栋花园洋房燃气泄漏爆炸坍塌的消息罢了。看来是有人帮忙掩盖了这一切,王满这些年也未必结下的都是善缘啊!周天赐冷笑道。可放松下来心神的他又开始愁眉苦脸起来。王满一死,自己想要托付的事情可如何是好啊。理不出头绪的他,无奈的只好先放一放,毕竟如今的社会道理是,活着就必须要向前走,容不得他停下来啊!

眼看着科室主任的选拔就要开展了,一筹莫展的周天赐,闷在家中不知如何应对明天的考核。想破脑袋也没有应对策略的他,无聊的翻着自己的笔记,以求明天的考核中能超常发挥吧。嘶!愣神的功夫,笔记的纸张划破了他的手指。一道白印很快便殷出了血。周天赐看了看,这么小的伤口,并无大碍,便不再理会。可谁曾想,当再次翻看下一张笔记的时候,手指上的鲜血不断地向外涌着,一时之间还止不住血了!这是怎么回事?越烦越倒霉!周天赐有些暴躁的起身去包扎一下,当他弄好回来,目光再次落在笔记本上时,他愣住了,因为那刚刚还沾满鲜血的本子,现在竟然洁净如新。那些血呢?

血迹没了!

周天赐来不及细想,扯掉手上的纱布,硬生生开始从伤口处向外挤血,不一会又血流如注。周天赐很小心的将自己的血液均匀的淋在本子周围。这次在注视下,周天赐看到自己的血液在本子上漂浮了一刻后竟像落进了沙子中的水般,完全被吸收了。莫名的周天赐感觉一阵冷风袭来,从后腰开始一股凉气直窜头顶,窜起的凉意像电流般让自己麻酥酥的,浑身鸡皮战栗。

这本自己用了好些年的笔记本怎么好好的就喝起了人血?周天赐如何想得明白。紧张和恐惧的氛围压抑的他有些窒息。

继续放血,圆你愿望!

笔记上洁白的纸张上一笔一划出现了这样的字迹,那样的鲜红,竟是血书!

周天赐艰难的吞咽着口水,定睛仔细看着那里,一条近乎透明的手正用手指沾着血书下最后一笔!周天赐打了个冷战,顺着手臂向后看去,因为这条手臂竟是从他背后伸出来的!

啊!是他,是他!!

周天赐回头看清了手臂主人的面目,直接从书桌椅子上摔倒在地,连滚带爬向后挪动。脸色苍白的他,嘴唇已经吓得酱紫如墨。

那个身影并没有移动,写好字迹后,探头到笔记上,嗅探鲜花般,将周天赐放出的鲜血顺着鼻息吸入了体内。

周天赐牙齿都在战栗,这个鬼他太熟悉不过了。一年多来,每每睡下,都会在梦中被这只鬼纠缠,鬼不断地追逐,他就不停地跑。每次险之又险逃脱掉它的魔抓,长此以往,周天赐的精神也每况愈下。这才逼不得已,前去拜访王满,以求解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眼看那只鬼竟没有半分要吃了他的意思,就那么静静地伫立在桌旁。周天赐眼珠乱转,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他试探的挪动了下身子,对方还是没有反应,但是要想出这个房间,是必须要经过书桌的。半个小时后,他终于大着胆子想要走出这个房间。当侧着身一步步挪到书桌旁的时候,那鬼动了,用手指又在笔记本上写下了字。

放血,帮你赢!

写完几字,那鬼就直勾勾的盯着周天赐,周天赐也被看毛了。但是有些不明白这要命的爷爷到底是要表达什么?放血很好理解,他需要我的血食,以刚才的量,自己再放些出来,也不会危及到自己的生命,但是帮自己赢?他能帮自己赢什么呢?难道是明天的考核?

周天赐被这样的想法吓住了,本要继续往外挪动的他鬼使神差的停下了脚步。赢得考核,当上科室主任,这不正是自己现在迫切想要得到的么?权衡利弊后的他,决定在自己的小命和前途上做一次交换,都说富贵险中求,自己这次不知宝压对了没有?

重新做到书桌上的周天赐再次撕开了伤口,鲜血如涓涓细流般不断地淌出,血流不止的周天赐开始脸色苍白,意识模糊了。再坚持,再坚持·····咚!最终的周天赐还是没能挺得过失血过多带来的眩晕,倒地不起。那只鬼站在那肆意的吸食着周天赐的血液,这次吸食完血液的它变得不一样了,更加灵动的表情,表达着饱餐后的惬意,它飘到周天赐的身旁,一个俯身,进入了他的身体。

当鬼魂进入身体的刹那,周天赐流血的手也止住了。脸色也在逐渐变转好。

周天赐醒了!他从地上爬起弹着褶皱的衣服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那眼神开始变得有些呆滞了。时不时自言自语的神情,更像是两个人在那对话般。

“你的承诺呢?”

“给··你··想··要··的··”

“我要当上科室主任,我要给这个家更好的生活”

“如你所愿······”

“你要怎么帮我?”

“杀!”

“呵呵,对,杀!嘿嘿,杀!哈哈,杀杀杀!!”周天赐从自言自语逐渐变得激动癫狂。

门外响起家人关切的敲门声,周天赐打开房门的瞬间,又恢复成了那个慈爱的模样。

这天,办公室内一个同事家有急事需要和人更换夜班,周天赐自告奋勇顶替了同事的夜班,迎来对方一顿感激,到了当天夜里,周天赐独自一人在午夜时分来到了停尸间,随意挑选了一具完好的尸身,按照意识中鬼魂交给的方法在那尸体中催生出了一个微弱的残魂,并以自己的血液喂食了残魂,吸食了周天赐血液的残魂便可短暂的依附在他的手臂上,有了这样的寄生关系,周天赐就可以在医院的血库以及病房内都大摇大摆的转了一圈,借助着周天赐这样的活人作为媒介掩饰,倒是在一夜间吸食了不少的游离源力,和血库中的大量血食。当残魂回到那具停尸间尸体内时,已经强大了许多。

办完这一切的周天赐顶着大亮的天色和别的同事交换了班值,回到自己岗位继续工作起来。

可到了下午时分,一个小道消息便在这小小科室内悄然传递着。

“诶!你们听说了没有,就在今天中午,徐医生死啦!”一位平日里就爱传些八卦的胖护士趁着来办公室拿东西,和熟识的女医生咬着耳根子。

“哪个徐医生?”女医生有些懵。

“就那个和周医生要一起竞选科主任那位。”胖护士小声的嘀咕着,眼神还不时的瞟一眼坐在角落的周天赐。

“啊?不会吧,好好的怎么就死了呢?”女医生一声惊呼,引起了科室内其他同事的注意。

“嗨!这可就离奇了,听说是徐医生路过太平间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就走了进去,结果被一具女尸活活掐死的,发现他们的时候,那徐医生已经死了,那女尸十指还扣在徐医生脖子上!身体都僵硬成那样了,居然还从冰柜里出来了!诶!你们知道么?听说那个女尸就是徐医生他前天手术室内没有抢救过来死的,这不是冤魂索命是什么啊!”眼看着吸引到大家的注意,胖护士也不遮掩了,提高了嗓音,添油加醋的说着,越说越邪乎的她把科室内的众人听得啧啧称奇。

这则消息像长了腿一样,一个下午传遍了整个医院。从医生,护士到住院患者无人不知。

很快便引起院方高层的关注,即刻下达指示,责令严肃彻查事件,并取消了周天赐与徐医生的考核,考虑到参加考核的就两个人选,周天赐理所当然的当选了这个科室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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