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清亮,洁白如雪的杏花,热热闹闹的开满枝头。
春风轻柔吹拂,雪白的花瓣雨飞舞在竹林间。
武铭抬手,战兢地敲了敲竹门。
月颖应声,出了阁门,走向院子。
武铭隐隐约约看见一个身穿素白的女子走近。
她缓缓打开竹门,微张双唇,问道:“公子,有何事?”
她站在漫天飞舞的杏花花瓣中,一身素白的衣衫随风轻扬。
她的发鬓上斜插着一支蓝珠钗。
武铭显得很惊讶,愣愣的看着她,看着那支蓝珠钗。
心想,“这支蓝珠钗不应该是在母妃身上吗?怎会在此人头上,难不成母妃把珠钗送给了她……”
武铭微皱着眉,疑惑不解。转念一想,“珠钗既然在此人头上,那她必然与母妃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难不成她就是我的皇妹……”
看着眼前十五六岁的女子,隐约觉得她就是自己的皇妹,可自己却不知该如何与她相认,总不能一开口就唤她皇妹吧,这样显得冒失又唐突,还是等时机成熟了再相认也不迟。
“那个……”武铭扽了扽,好似在想些什么:“我是来找大夫看珍的。”
原以为这样说就能顺顺利利的去见母妃,可……
月颖略带抱歉的笑意,缓声道:“公子您来得真不巧,家母去镇上看珍了。”
“那我可以进去等候吗?”武铭脑子一转,心想“既然母妃不在,那在此等候兴许一会儿就回来了。”
“这……”月颖有些迟疑,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男子。
他清俊的面容温文谦和,眉宇间笼罩着柔和的光华,好似世间绝美的温玉。他嘴角清淡的微笑,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他身旁,一位穿着朴素的奴婢对她微微而笑,看着也不像什么图谋不轨之人。
“姑娘且放心,我们不是什么坏人。”武铭知道她内心的顾虑,毕竟人都有防范之心。
“好吧,公子请……”说着,月颖礼貌性的轻抬手臂请武铭进了院子。
影紧跟其后。
院子里一块平坦的石板是平日待客用的桌子,桌旁两只竹筒里分别放着黑白棋。虽说是棋,可只是用黑白两种不同的石子做而成。
四周各安放了一把竹条做的椅子,显得独具匠心。
看着这一切,武铭五味杂陈,心中掀起一波又一波的伤感,有那么一刻他想拥住眼前的皇妹,痛哭一场。
可他还是压制了内心的苦楚,调整自己的情绪,缓声道:“姑娘喜欢下棋?”
“略知一二。”月颖轻笑,微微低下头。
“不如我们切磋切磋。”不待月颖反应,武铭便扬起衣角坐了下来。
……
午时已过三刻。
白色杏花飘扬,落入茶杯中,形成一种极不和谐的点缀。
“姑娘棋艺精湛啊!”武铭朗朗笑声,弥漫着整个竹林,好似世间万物都为他轻狂。
“不敢当。”春风略带寒意,吹得竹叶沙沙作响,吹得白衣随风扬起。
“一直称呼姑娘,却不知姑娘姓氏?”他忽然觉得一切都那么滑稽。
“小女子名月颖,姓氏……其实对于姓氏家母未曾与我说起。”这十多年家中并无亲朋来访,对于姓氏也不曾有人提起。
“月颖……好名字。”武铭微笑着,有一种高贵内蕴的气质,宁静的眉宇间,有淡淡如玉的光华。
“公子过奖了。”微笑总是轻轻染在她的唇边,声音也及其曼妙,她的目光很轻柔,娴静温柔的感觉在她眉宇间流淌,脸庞绽放出珍珠般的莹润的光泽。
“月颖姑娘客气了,以后你就叫我武铭或铭哥哥吧。”武铭感觉他与月颖的关系越来越近,不再像起初的那样难以企及。
月颖只笑不语,好似略微难以启齿,眼神中有有些不自然。
察觉到月颖神情中的细微变化,武铭抿嘴一笑:“没关系,月颖姑娘你随意……”
“谢公子谅解。”从小到大,她对人的称呼略微其微,一时还不好开口。
“月颖姑娘你头上的珠钗……”说着,武铭用手轻轻示意月颖头上的珠钗。
月颖会意,白皙的手轻描发鬓上的珠钗,轻笑道:“这是家母送于我的,也是小女子唯一的配饰。”
此话并无其他意思,可隐约中却击碎了武铭内心最深的情感。
强压住心中的酸楚,隐忍着微笑,俊秀的脸庞也变得扭曲。
可无论如何强忍,眼泪还是悄无声息的滑过脸庞。
“您……您怎么了?”看着武铭,他眼里的泪水,让她感觉怪异的同时又措手不及。
一旁的影一直静静的看着,没有说话。
武铭芊长的手抹去脸庞的泪水,轻轻哽咽着:“你知道你的姓氏是什么吗?”
月颖微皱着眉:“公子,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姓武,是我武铭的皇妹,我朝的公主。”微抬着头,看着月颖,眼眸里红色的血丝让人揪心。
月颖木讷的摇头,难以置信:“怎么会……公子说笑了,这……这怎么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