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回来了。”只见张轩肩上扛着一把锄头,一身泥土,从门外走了进来。
“回来了。事情办好了吗?”宋伯对着一具尸体,头也没回,问道。
“师父放心吧!我已经把那具骸骨安葬好了。”张轩说着来到宋伯身旁,看了看那具尸体,“师父,这具尸体刚送来的吗?难道您看出了什么疑点吗?”张轩看着宋伯问道。
“嗯。这是刚刚沈捕头送来的,说是从河里打捞上来的。既然你回来了,那么我来考考你,你来检验一下这具尸体。让我看看你从那本《检尸法则》里学到了多少?”宋伯看了看张轩,嘴角扬起一个深意笑容。
“师父,你是说让我自己来验尸吗?”张轩闻言一阵呆愣,有些意外地说道。
“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没,没有。只是···呵呵,只是有点兴奋。想不到我也能验尸了,师父放心!我一定会做好的。”张轩说完便拿出一个装有验尸道具地箱子。
只见他从箱子里取出一瓶香油,倒在一些抹在鼻间上,而后又拿出一片生姜片,含在嘴里。
张轩这样做可以避免吸入尸体上地尸臭味和防止吸进一些秽气,做完这些验尸前的步骤之后,张轩便开始验尸了。
一旁的宋伯见状,暗自点了点头,露出一抹欣慰地笑意。
只见张轩来到尸体跟前,打探了一下尸体,“死者为男性,年纪大约在三十五岁左右,姓名不详,根据尸体地腐烂来看,应该死了有五天的时间。脸色皱白,稍显浮肿。双眼闭合不定,嘴巴微张,口鼻内有水沫,还有少些淡色血污。脸上、头上没有明显伤痕。肚腹肿胀,拍着有声响。双拳紧握,指缝和指甲都含有少量泥沙。身上也没有明显伤痕,脚底皱白,脚罅缝中也有少量泥沙。鞋子内有大量泥沙。”
随后张轩又取出一根银针,探入尸体地喉咙里面,取出来一看,没有发现异样,“没有中毒的迹象。师父,根据我初步判断,这具尸体应该是失足落水而死的。当然详细情况还要复验一下,才能下结论。”
“哦?你为什么会说他是失足落水而死,而不是被人打死再推入水中的呢?”宋伯问道。
“很简单,因为如果是死后被人推入水中的话,那么因为他已经没有了呼吸,所以绝不会将水吸入体内,就算有,也绝不会像他这样一肚子水。而且人死后,在水里根本不会挣扎。所以他的手脚也不会有泥沙,只有活着掉落水里,为了争命,才会在水里剧烈挣扎,那样才会吸进大量水,而且鼻口会被水呛到,导致鼻口出现一丝伤痕,才会出现一些血污和水沫。手脚在水里挣扎,这样就会触碰到一些泥沙,所以他的手脚之中才会出现泥沙。师父,不知道我这样说对不对?”张轩说完,眼中带有一丝期盼,看着宋伯。
宋伯见状,“你说的的确不错,可是···”宋伯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背对张轩。
张轩见状暗自有些着急,“难道我验错了?可是不应该啊!这尸体地情况和《检尸法则》上记载着落水溺死地情况是一模一样的的啊!”张轩思索了一番,还是想不出自己哪里漏掉了什么,“师父,可是什么?”
“可是你用的时间有点长,像这么一目了然地尸体,居然也要验这么久。不过,你的表现很不错!呵呵···”宋伯看着张轩,点了点头,一脸欣慰。
“呼···!师父,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验错了呢!”张轩如释重担,松了一口气。
“虽然你没有验错,但是你要记住千万不要因此而骄傲自满!这一点你要切记!”宋伯严肃认真地叮嘱道。
“师父,放心吧!我不会的,就像那本《检尸法则》第一页写的那句话一样,‘心不正,剑则邪!’做我们验尸这一行的,一定要心无邪念,心无杂念,戒骄戒躁,只有这样才能不会忽略到一些细节,才能从尸体上找出更多的线索,不让枉死者死不瞑目,不让凶手逍遥法外;务必要做到公正、公平、公道,这样才能无愧于良心,无愧于天地,无愧于百姓。相反,如果一旦心生邪念的话,那么就会让枉死者白死,让凶手逍遥法外。所以,‘心不正,剑则邪!’”张轩同样一脸严肃,掷地有声。
“嗯!不错。看来你对这句话理解得很透彻,我没有看错人。要是他也能像你这般的话,那就好了。可惜啊!”宋伯最后说了一句让张轩摸不着头脑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懊悔!
“师父,你说的他是谁啊?”张轩疑惑问道。
“这个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吧!对了,义庄里的香烛纸钱都用得差不多了,你去买一些回来。”宋伯似乎有意避开这个问题,对张轩说道。
“哦,知道了。”张轩虽然还是有些疑惑,但他知道,既然宋伯现在不说,那肯定有他的道理,所以没有继续追问。
看着张轩出去的背影,宋伯叹了口气,“哎!希望我这次不会再看错人。”
张轩走在龙阳县地街市上,耳边不断地传来摊贩叫卖之声···
“冰糖葫芦···冰糖葫芦···又甜又脆地冰糖葫芦···”
“包子···刚刚出炉地包子···”
······
张轩穿过人群,来到了一间名为‘林记纸扎铺’地店铺。
“姑娘,麻烦给我拿一些香烛和纸钱,谢谢。”张轩对着一个正埋头做纸扎人地姑娘说道。
“好的,客官您等一下。我这就给您拿来。”那姑娘抬头对张轩说道。
张轩此时一见那姑娘地容貌,暗自一阵吃惊。
只见那姑娘约莫二十一、二岁,身穿一件淡蓝色衣裙,模样清秀、淡雅,如果只看她左边地脸的话,无疑是一个世间少有的美女;只是可惜地是她的右边脸上有一块类似于胎记一般的红色印记,有巴掌般大,占据她一半地脸。
那姑娘本来一脸笑意,可是看到张轩那一脸吃惊的模样,便收复了笑意,取而代之地是一脸冷漠,眼中闪过一抹黯然。
张轩见状,察觉到自己失礼了,连忙对那姑娘拱手行礼,“不好意思,姑娘。在下不是有意的,还望姑娘···”
张轩话还没说完,便被那姑娘出声打断了,“没什么,我已经习惯了。反正我从小到大都被人取笑了,也不在乎多你一个了。你要笑就笑吧,这是你的香烛和纸钱,一共十文钱。”
“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的没有想要取笑你的意思,我只是···”张轩想要解释什么,却说不出口。
“我知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哼!少装出一副悲天悯人地模样,其实你们心里一定是在说我长得丑,偷偷的笑我吧!还有,我也不用让你可怜我。”那姑娘面若冰霜,冷漠地对张轩说道。
“姑娘,我···我绝不是这个意思。我···”张轩还想再解释,突然被那姑娘推了出去。
站在当铺外好一会,张轩才一脸歉意地离去。
看着张轩离去的背影,那姑娘冷哼了一声,“男人都是一些以貌取人地败类!”那姑娘话音刚落,从里面传来一个亲切温柔的声音,“小七,发生什么事了吗?”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缓缓从里面走来,对那姑娘问道。
“娘,没什么。你身体不好,还出来干嘛?快进去,我没事。”小七忙走过去,搀扶着那妇人。
“哎!你不说,我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可怜的女儿,你脸上要是没有这块胎记的话,也不会到现在二十二岁了还嫁不出去,还被人取笑。都是我不好,害的你。”那妇人一脸伤感,摸着小七脸上地胎记。
“娘,您说什么啊?我才不会跟他们计较那么多呢!嫁不出去更好,这样我就能一辈子陪在娘您身边了。嘻嘻!”小七说完,依偎在那妇人手上,有些撒娇。
“呵呵,你这丫头啊!那样不是成老姑婆了吗?”妇人摇了摇头,慈祥地摸着小七地头发。
话说,张轩在买了香烛纸钱,在经过一间客栈地时候,突然听到从里面传来一声惊叫,“死人了,有人上吊死了···”
张轩闻言,连忙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