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少年在原地就坐下闭关，滕战脸上流露出浓浓的喜色，不禁低声说道：“小羽这孩子，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
刚开始风羽和雪魔人一战，虚剑一出，虽然滕战没在虚剑笼罩范围内，可通过雪魔人的反应，他也能大致判断出虚剑的威能。能够让雪魔人用计算计，虽然那时虚剑的威能并没能破除雪魔人的防御，可起码也说明雪魔人是忌惮风羽攻击的。
若是不忌惮，又何须用计呢？
六阶高级魔兽，战力绝对超过上位宗境的人类武修，更别提魔兽身来防御就极强的肉躯了。
想要不输给魔兽，或许容易，想要从魔兽手中逃命，或许也不难，可想要正面击杀魔兽，那就必须拥有绝对的实力，以碾压性的优势一举灭杀，才有可能做到。毕竟魔兽防御太强！
可风羽呢，要知道他现在才区区中位宗境啊，虽然少年战力颇强，已经可以越级战上位宗境，甚至弱一些的下位王境，风羽也能从他们手中逃命。
然而，之前的一幕还是令滕战心中震惊。不过，是开心的震惊。
毕竟，少年越强，他们以后回南域的底气就越足。从风羽那里，滕战也知晓了秦家老祖——秦雄是何等人物，那可是实力比起琉璃尊者和铉真都要强上许多的绝顶武修。
滕战刚一听说的时候，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他原以为完了。
琉璃尊者的气息他可是亲身感受过的，迈入王境的他，对上位者的气息更加敏感，也因此，他更加清楚，下位皇境的强大，那绝对是挥挥手便能灭杀一堆王境的存在。下位皇境都如此了，就更别提上位皇境了。
王境之间一步一鸿沟，皇境之间更是一步一天堑！
不过后来，滕战转念一想，少年如今才十二岁，就能在武道上取得如此成绩，假以时日，定会更加惊艳。
可以这么说，风羽此刻在滕战眼中就是未来的无限可能，没有具体的定位，滕战相信少年日后定会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小羽他最后使出的那一剑，我虽然感受到了一丝异样，可却没想要威能如此强大，竟然直接一剑灭杀雪魔人。”
滕战看着眼前死去的雪魔人，伸手摸了摸雪魔人的肉躯，看着雪魔人身前的那一颇大的孔洞，没有感受到丝毫的异样气息，甚至就连血液都未曾见到半滴。
“不可思议！小羽定然悟到了极为可怕的攻击手段。换成是我，想要击杀这雪魔人，也能做到，可要说一刀毙命，却是绝无可能。”
滕战说着将雪魔人的尸体从少年的身前移开，本想将雪魔人的尸体收入手环内，可略微一感受，滕战就苦笑连连。
“罢了，虽然雪魔人的尸体是好东西，可我手环内的空间太小了，里面还有干粮。等小羽闭关结束，放在他那，他的空间大，容纳区区一具雪魔人的尸体，非常轻松。”
呼呼，冷冽的寒风不停的吹着，滕战此刻就这么站在风羽的身旁，看着周围的茫茫白雪，眼神之中，若有所思。
而闭关的风羽，此刻却是全身心的投入到了之前的领悟当中。
“从雪魔人的状态我感受到了杀意，但杀人者本身却丝毫没有被杀意所影响。在那一霎那，我捕捉到了‘势’。”
“那是‘天地之势’！”
“之前因为《破天神典》我也曾感受到了‘势’，是它令我在剑招方面突飞猛进。可是这一次，带给我的感觉却是不尽相同。”
没错，风羽之前之所以能够一剑灭杀雪魔人，正是因为他再一次捕捉到了‘势’，甚至通过‘势’，他感受到天地之力并非如此简单。
而同时他也从雪魔人身上学到了杀人的真正手段。
两相结合之下，风羽在那一瞬间，他使出的剑招虽然依旧是平刺，形成的也依旧是剑影虚剑，可这与之前的虚剑却有着本质的差别。
周身泛着黑暗扭曲光芒，并且泛着一抹血色的虚剑，彷佛已经脱离了寻常剑招的范畴，那一刻，剑影虚剑不是剑招，只是杀人的手段，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在瞬间湮灭对手。
而事实上，风羽也确实做到了。
这一刻，风羽脑海中突然冒出了这样一个想法：什么是剑？剑又是什么？为何要习剑，而不是练刀甚至枪？
第一和第二个问题看似是同一个问题，其实不然。
以前在风羽的理解中，剑就是剑，照着剑法武技，拔剑，使出剑招，这就可以了。他从未认真思考过，到底什么才称之为剑。
“什么是剑？当然，我手中的寂灭剑就是剑。将兵器的形态铸造成特定的形状，而我们将这类形状的兵器都叫做剑。”
“但剑是什么？剑，首先当然是兵器，但！它绝不仅仅是兵器这么简单。剑是杀伐之剑，它是杀戮之剑，是杀人之剑，剑代表的就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杀！”
风羽不断的思索着这两个问题，似乎他已经找到了答案，而与此同时，他又开始琢磨第三个问题，为何习剑？
“我为何习剑？”“
是因为当初老爹送给我的《独孤剑法》武技，所以后来我去祖楼选了剑作为武器。这一切似乎都顺理成章，可如果当初老爹送给我的不是一本剑法武技，而是其他的刀法、棍法、枪法等等，那我就不习剑了吗？”
风羽在心中不断的问自己这个问题。脑海中不断回荡着曾经的一幕幕。
少年七岁接触剑，七岁习剑，七岁练剑，如今已整整五个年头了，五年时间内，一直剑不离人，人不离剑。剑一直陪伴着少年，从未有过一刻的离开。
五年与剑相处的一幕幕掠过脑海，反复又反复，渐渐的少年嘴角微微扬起，这一刻，他似乎懂了。
身旁的滕战正好看到这一幕，少年此刻整个人都给滕战以一种特殊的感觉，在他的感知中，此刻，少年原本的锋芒都渐渐内敛了，但给人的感觉却愈发的不可探究。
要知道滕战可是下位王境，而风羽只不过才区区中位宗境。真正要论境界，二人相差极大，可事实却是滕战看不透此刻的风羽了。
唰，下一刻之间少年背后灵气虚影浮现，在这茫茫白雪世界，黑边龟影显得十分明显。
“我懂了。我习剑是因为喜欢，只是单纯的喜欢，仅此而已。”
“即使当时老爹送我的是本刀法武技，可我依旧笃定，之后，随着时间的过去，我最终的选择还会是剑，也只会是剑！只有剑，才适合我，我也适合剑。”
“以前习剑是因为要变强，要领悟新的剑招，可从今天开始，不是这样了。”
“我习剑是因为喜欢，虽然最终也会变强，也会领悟新的剑招，可那不一样，那是自然而然的，没有一丝丝刻意的追求，只是非常单纯的喜欢练剑，所以就练剑，如此而已！”
呼，这时原本寂静的雪山之上，此刻变的不再宁静，虽然依旧是只有寒风凛冽的声音，可这一处的空气却变的极为粘稠，那是庞大的天地灵气瞬间汇聚的结果。
一旁的滕战见此，赶忙释放出灵气虚影，白边雀影浮现，顿时属于王境武修的威压渐渐弥漫开来，同时，通过本源灵魂之力警惕的感知着四周。
“太好了！小羽要晋级了。不过，这动静，真大！我得小心的盯着，可不能让任何其他状况打断小羽。”
滕战感受到风羽此刻周围粘稠的天地灵力，他明白，风羽顿悟了，而且因为这次顿悟少年将直接晋升到上位宗境。
这才一年不到的时间啊！少年就从下位宗境，一路走到了上位宗境，滕战此刻的心情别提有多激动了，简直比他跨入王境还要开心。
……
“嗯？大量本源灵气产生，尽数充斥在经脉当中，甚至都来不及向丹田汇聚。侵蚀灵力呢？怎么感知不到了……”
这一次，风羽没有感受到侵蚀灵力再次吞噬本源灵气，甚至就连侵蚀灵力他都无法感受到，而且此刻灵气虚影释放，也没有半点的不适。
“难道？侵蚀灵力就这么消失了？”感受到丹田处不断增加的本源灵气，风羽确实没有再感受到侵蚀灵力的存在。
下一刻，阵阵疼痛的感觉传来，风羽额头不禁冒出了颗颗斗大的汗珠。要知道这是在雪山之上，温度何其低，可此时少年的额头却依旧不断有汗珠冒出。
“我的经脉比起正常人来绝对要宽的多了，可此刻也被本源灵气挤的爆满，以我的肉身都感到阵阵疼痛，几乎无法忍受，要是换做常人，怕是立刻就会被这瞬间暴增的本源灵气给挤爆吧！”
此刻虽然痛苦，可少年自小性格坚忍，此刻除了不断冒出的汗珠外，还能看到少年两腮处高高鼓起的肌肉，显然少年在咬紧牙关坚持着。
“这顿悟所带来的天地反馈，果真恐怖，就这么一会儿，我的本源灵气就从原本的六十多万增加到了七十多万，太快了。”
“不过，这种经脉被不断挤压的感觉，也实在是……，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