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人追杀了。
昨天晚上,我做完家教之后回学校,在路上有两个男人一直跟在我后面,怎么甩都没甩掉,当我回到宿舍很久,发现他们还在楼下游荡。
因为是暑假,很多同学都回家了,而我由于大二期末考试挂了一门课,想在学校补习,顺便打工赚学费,就没有回家,我们宿舍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心里不安稳,到十二点多的时候还睡不着,不得已下床找安眠药,却发现那两个男人悄悄爬上了我们宿舍的窗户。
由于爸爸的职业见不得光,所以我们一般情况下不和警察打交道,遇到危险的时候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报警,所以我只能自己解决这两个人。
余光看到窗户底下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开水瓶,我拿起一个打开瓶塞就扔了下去,正中其中一个人的头部,他惨叫一声,脸上冒着腾腾热气从三楼掉了下去。另一个身手很矫健,在我去拿第二个开水瓶的时候从窗户上跃了进来,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刀。
衣柜后面放了一根金属棒球杆,是大一开学爸爸送我来学校时买的,平时用不着,为的就是应付这种情况,我顺手拿了过来,肾上腺素顿时飙升,和他周旋较量,瞄准时机狠狠打中他的手腕,刀脱手而飞,我又一杆打中他的头,他立马就倒了。
在付出了六颗牙齿和四根肋骨的惨重代价下,他终于强硬不下去了,告诉了跟踪我的原因。
他们是一伙盗墓贼,刚挖到一批好东西,就被爸爸截了胡,损失惨重,他们咽不下这口气,就打算绑架了我,要挟爸爸。
他们人不少,这两个人只是虾兵蟹将,江湖老手还没出手,而我一个人在离家千里的外地上大学,孤立无援,很危险。
爸爸的手机打不通,我无法告诉他我的情况,于是决定回家。
天亮的时候下起了暴雨,天空黑压压一片,看起来要下好久的样子,打电话订机票被告知由于暴雨,航班取消了,我只好买了当天下午的火车票。
中午我收拾好东西准备去火车站,向课题组老师请假的时候,他一听我要去火车站,让我顺路去一家五星级酒店送一份文件给某个老板,我一看时间还够,就答应了,把文件安然送到那个老板手里后,我没有停留就去坐电梯下楼。
这家酒店不愧是五星级的,装修得富丽堂皇,我一边走一边看墙壁上挂着的抽象派的画,即使知道有品位,但是我还是不得不指出,抽象派的画大约只有大脑抽了的人才能想象得出。
我向来走路不长眼,这次也一样,竟然在走廊的拐角撞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身材高大挺拔,胸前的肌肉坚实有力,把我的头都撞疼了,摸在手下的腹肌也一块一块的,身材相当不错。我摸了一下就不敢多摸了,如果现在摸多了身材好的男人,以后的男朋友身材不好会有心理落差的。
“对不起啊!”
我低着头向他道歉,绕开他继续往前走,可是没想到刚一转弯,就看到对面迎面走来两个人,其中一个人脸红彤彤的,肿得像个猪头,不少地方还有水泡,另一个人长着一双三角眼,看起来阴毒无比。
那个猪头太面熟了,以至于我一下子就想到昨天晚上被我用开水烫了的人,赶紧向后转,没想到后面也有两个人过来,表情都很毒辣,没有办法,我之后回到刚刚转弯的走廊,想往前跑,余光却看到刚刚被我撞到的男人打开了一间房门。
我脑子一热,就冲了进去,再次撞到这个男人。
关上门,我的背紧紧贴着门,祈求地看着面前这个带着些许错愕的俊美男人,希望他不要说话。
门外的脚步声很快就过去了,等了几分钟之后,外面十分平静,根本就没有任何动静,大概危险已经过去了。
我向面前的人轻轻地说了声谢谢,就打算拉开门出去,刚转过身,一只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撑在了门上,低沉醇厚的嗓音在我的耳边懒懒响起:“过河拆桥?”
我微微一愣,抬头看他。
他就这样闲闲地站着,动作慵懒,优雅自信,不过二十三四的模样,身上却有一股超出年龄的迫人气势,白衬衣和银色西裤穿出了一般人没有的气质。一双桃花眼如流淌在暗夜中的河流,泛着粼粼的光芒。
他若有所思地打量我,勾起唇角微微笑着,那眼神似醉非醉,朦胧的笑容里带着一股子邪魅劲儿,表情非常慑人,放佛能吸引任何人的眼球。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个人,我有一种雾里看花的感觉,很不真实,感觉不像会出现在现实生活中人,就好像……漫画或者小说里走出来的人。
我拉了拉门,纹丝不动,愣愣地问:“你什么意思?”
他的眸子里带着三分邪气,挑了挑眉毛慢慢地说:“利用完了就想走吗?世界上有这么便宜的事吗?还是欲擒故纵?”
这副不正经的表情让我冷下了脸,看来我遇到的不是什么乐于助人的活雷锋了,其实我也没指望会遇到活雷锋,只要他比外面那四个人好对付我就谢天谢地了,毕竟现在路上扶老人被诬赖已经让很多活雷锋的拳拳之心随着真雷锋入土为安了。
欲擒故纵的说法我非常不爱听,不过这个人的确有让女人想入非非的本钱,所以这么自恋,还是可以原谅的。
“你又不是畜生,我干吗要擒你?”他的脸黑了一下,我一点都无所谓,客气地说:“我是个穷学生,没有多少钱,但是如果你一定要钱的话,我尽量给。”
他看了我一会儿,勾起唇角邪邪地笑了起来,修长的手指在我的脸上暧昧地划过,“没钱没关系,我正好无聊,你看起来也没什么事,我们都是单身男女,不如你留下来陪我吧?”
我迅速偏开头,防备地后退一步,他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忽而冷笑了一声,速度很快地上前一步抱住我,一个旋转将我压在门上,力气很大,从他的身法来看,绝对是个练家子。
明明那么好看的桃花眼,露出的神情却十分残忍,他掐住我的脖子,慢条斯理地问:“谁派你来的?”
他没有对女孩子怜香惜玉的高贵品质,好像要把我的脖子掐断一样,我难以呼吸,但还是强撑着面子表情自若地说:“我听不懂你的话。”
“你是什么人?”他的眼神很危险,“条子?”
我明白了,这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真应该刚进来的时候就拿起旁边的花瓶让他脑袋开花血流三尺。
“条子是什么?”
“别装。”
脖子上的手蓦地收紧,我喘不过气来,不知道是疼的,还是窒息。我试着挣脱他的手,他用力将我的双臂反剪到身后,用一只手握住,两条长腿勾住我的腿,我一点都不能动弹。
这两天真是倒霉透顶了!
我心里没底,装作害怕的样子问:“你、你想做什么?”
他身体紧贴着我,一只手反剪住我的手,另一只手在我身上游走,脸离我很近很近,暧昧地往我耳朵里送气:“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是什么人?”
形势有些险峻,神智需清醒。我分出神思考了一下,这个人如果不是个流氓,就一定是个变态,变态的被害妄想狂。
和变态绝对不能硬碰硬,更何况是个我在拳头上占不了便宜的变态。我一边腹诽,一边耐心解释:“我真的不认识你,刚刚是为了躲外面那几个人,真的和你没有什么关系……”他的手越来越过分,我耐心再好也忍不下去了,冷冷地说道:“把你的脏手拿开,再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哦?是吗?”他低低地问,看着我的眼睛似笑非笑起来,手放在我的领口,“我倒要看看,你会怎样不客气。”
说完手下猛地用力,“嘶啦”一声,我的衣服就被他撕烂,露出大片的胸膛,连黑色的内衣边也露出来了。手暧昧地游走在我的肌肤上,他的唇有一丝异于常人的嫣红,邪邪的勾起,语气极其残忍:“还不说吗?再不说我就把你扒光了扔出去。”
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抬起腿朝他的裆部狠狠撞了过去!
“嘭”地一声闷响,两条腿狠狠地撞到一块儿,他的脸上露出嘲讽的表情,我一击未中,手猛地抽出来握成尖拳,狠狠地往他太阳穴上击去,这时我的腿已经能够活动,立即给他胸口一脚,他被我踹得向后退了两步,但是依然挡着门,我无法出去,就趁胜追击,前直拳落空,后摆拳正要打上去,被他左手一挡,手腕被抓,我迅速抬起左腿踢起一个高鞭腿往他脸上袭去,他抬起右手去档我的鞭腿,我一落地,迅速矮身上前,一肘击中他的腹部,另一肘往他下颚上削去!
他的身手极好,迅速格挡住我的肘,脚下一个勾踢就将我放倒在地,我一落地就迅速用腿夹住他的腿,用力一绊,他站不住就摔倒在地上,我一得空就想爬起来往门口跑去,可是被他猛地抓住了头发。头皮被扯得生疼,我不由得尖叫出声,心一狠,短靴里抽出刀片,看也不看就朝他的手臂上划过去,他反应极快,松开头发抓住我的手腕,欺身上来用另一只手卡住我的脖子,表情狠戾,我的牛脾气上来了,从皮带扣里拔出匕首,够不到他的脖子,就贴住他的裆部,不甘示弱地看着他。
房间里的气氛,一时间紧张到了极点。
两人都是单腿跪地半蹲着,他要是敢动,我立刻就让他断子绝孙,而我要是动,他会立刻掐断我的脖子!
只要对方有一丝妄动,便毫不留情地下手。
僵持了一会儿,两个人出奇默契地没有动作,最终还是他先开口。
“你就这点本事?”
我气不打一处来,愤恨地说:“我只是个清清白白的路人甲,根本就不认识你,你干吗搞出这么多的事情来?我见过人自恋,还没见过你这么自恋的。”
如此尴尬的姿势下,他没有失掉了风度,依旧淡定如斯,却露出鄙夷的神色,说:“是你自己智商低,还是蠢到以为别人跟你一样蠢?一个女孩子有这么好的身手,说自己没问题,谁会信?”
我恨得牙痒痒:“刚才是你先耍流氓的,我不过是反抗罢了,再说了,谁规定女孩子就不能有点防身的本事?”
他不说话,依旧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带着一丝狠戾,我接着说:“我不过是借你的房间躲一躲,躲完就走,也没给你带来什么麻烦,你为什么就这么不依不饶?该不会认为自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谁看见你都想摸你一把,或者你就是个被害妄想狂?又或者你打不过我恼羞成怒了?”
“真是个胡搅蛮缠的女人!”他嗤笑一声,不耐烦地说道:“我只不过不打女人罢了,你还真以为自己有多厉害。”
正说着,被抓住的那只手腕传来剧痛,紧接着身体被往后推倒,我猝不及防,握住匕首的手赶忙向上一划,布料撕裂的刺耳声音响起。他的眼里寒芒一闪一个戏谑的笑容浮现在嘴角,我暗叫不好,还没来得及动作,他就欺身上来将我扑倒在地上,用腿压住我的两只手臂,我无法动弹,被他拿走了匕首。
我真后悔刚才心慈手软没有对他下手,只能压制住内心想把他阉了的冲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告诉自己跟人家硬拼是不明智的。
他缓缓地说:“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最好快点交代,不然我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拧断你的手。”
真是个自恋狂,真以为谁都想跟你扯上关系?该说的我都说了,是你自己不信罢了,我先抽泣了几声,泪水就开始酝酿,没几秒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我可怜兮兮地控诉:“我、我不过就是偷了那几个人的老大的钱包而已,又没有惹到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眼睛一眯:“偷东西?”
“我还是个学生,但是不小心得了……得了xing病,不敢跟家里人说,又没有钱治病,不得以只能去偷钱了,医生说我目前不能有xing生活,眼看着要治好了,你却……你却……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他面色一僵,继而膝盖用力:“别装了!”
早知道这样就能唬住他,干吗刚才还傻不拉几地动手呢!
胳膊被他碾得生疼,我索性破罐子破摔,泼妇一样地叫唤:“谁装了!不信你就试试看,看你会不会得上尖锐湿疣……”
他像躲瘟疫一样退开,面色难看地看着我,我一边泪眼汪汪地指控,一边像个女流氓一样往他身上粘,两只咸猪手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上乱摸。
“你不是不信吗?试一试就知道了!你戴不戴套我都不计较了,反正我已经得病了,不在乎是得一个还是得两个,你这不动是什么意思?该不会是想带套吧?那你身上有没有?没有?没关系,我包里有,你等等我给你拿……”
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断推拒着我,在我放手的一刹那,终于打开门一把我把推了出去。我两眼怨念地看着他黑着脸关上了门,然后迅速收起表情,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转身去找卫生间。
一进卫生间,我赶紧换了件衣服,然后低头把玩手上的男士商务钱包。
衣服被你撕坏,好几个地方被你弄痛,还被你白白占了这么多的便宜,我怎么不可能顺手牵羊留下点好东西呢?身份证、信用卡、四千多块钱的现金,啧啧啧……还真是个有钱人啊!我抽出身份证一看,余焜,二十三岁,北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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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把身份证重新装进钱包里,却没想到身份证后面夹着一张照片,一不留神就掉了下来。
我捡起一看,一男一女的合照,男的就是这个余焜,笑容灿烂,女生长得很漂亮,气质高贵,是个大美人,两人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看起来很青涩。
这么小就开始早恋了,怪不得一副色狼的模样,我撇撇嘴,把照片又放回钱包里。
从酒店出来,我打车去火车站,没想到半路上突然横插出来一辆奔驰,危险地停在出租车前面,出租车司机立即踩了刹车,我的身体往前倾倒。
我刚刚坐定,车门就被人打开,一张红色的人民币扔给了司机,我顺着那只修长的手往上看,对上了一双危险的桃花眼。
一丝不好的预感涌上我的心头,我刚要从另一边下车,他就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英俊的脸庞一片阴冷,桃花眼里泛着丝丝的寒气。
他紧紧地扣住我的手腕,语气低沉地要死,蕴含着无比的怒气,我使劲挣扎,他手上一用力,我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口里连忙喊:“你放开我!救命啊!”
司机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抢先一步说话,语气十分温柔,但是在我听来却极其残忍。
“别和我闹了,咱们有什么事回家解决,不要动不动就离家出走。”
说着就直接把我扛了起来,扔在后座上,砰地一声锁上门,速度快得出奇,没有留给我任何反抗地余地。
我打不开门,拼命地敲着车窗,他一坐到驾驶座上,我就握紧拳头冲了上去,没想到他的眸子里凶光毕露,直接拿起一个木制盒子头也不回地照着我的太阳穴就拍了下去。
我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