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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8.

今年第一道东北季风刮起的夜里,我们透过手机相聚。

‘台北好冷呢。’在嘈杂的声音中,我彷佛听见妳的鼻音。

“妳感冒了吗?”

‘没有。只是外面风好大,觉得很冷。’

“快回去吧。”

‘不。我想飞去台南找你,可是风好大呢。’

“这是东北风,冬天刮的风,通常很强又很冷。”

‘东北风会刮向哪里呢?’

“东北风来自东北方,当然会刮向西南。”

‘台北的西南方是台南吗?’

“嗯。不过离了300公里远。”

‘如果一直刮着东北风,可以把我刮向你吗?’

“理论上可以。不过要小心,台南的西南方是台湾海峡。”

‘我不怕。’妳笑了起来,‘你一定会接住我的。’

“嗯。如果接不住妳,我陪妳一起掉进海里。”

‘那我要开始飞了。’

我听见妳张开羽翼的声音。

东北季风持续刮着,我即将看到妳。

‘看见彩虹了吗?’6号美女回头问。

“请问妳在说哪种颜色的话?”

‘嗯?’

“彩虹会说红、橙、黄、绿、蓝、靛、紫七种颜色的话。”

‘那你听得懂哪种?’

“黄色的话。”

6号美女笑了,轻拍了一下我的头。

我们在盐山上待了半个钟头,大太阳底下,衣服很快就全干了。

6号美女笑说她身上没水分了,彩虹已消失,可以回去了。

我们再骑车回去,沿途都是艳阳高照,一直到她的住处楼下。

‘明天一起看成功厅的电影吧。’下车后她说。

“好。”我说,“一点那场?”

‘嗯。’

我交代她一定要先洗个热水澡,然后再发动车子,挥挥手走人。

‘绣球!’

她突然喊了一声,我立刻踩煞车,车子嘎的一声瞬间停止。

我重心不稳,机车差点倒下,还好右脚撑着地,但姿势已有些狼狈。

‘抱歉。’6号美女跑了十几步过来。

“没事。”我说,“怎么了吗?”

‘如果你感冒了,明天还是要去看电影。’她说。

“嗯。即使我七孔流血,用爬的我也一定会爬去。”我很纳闷,“但明天的电影真的那么值得看吗?”

‘不是电影的问题。’她说。

“那为什么如果我感冒了还是得去看电影?”

‘因为你得传染给我。’她说,‘要感冒就要一起感冒呀。’

“啊?”我吃了一惊,“这样不好吧。”

‘不。这样很好。’她笑了笑。

“如果是妳感冒呢?”我问。

‘你想被我传染吗?’

“这……”

‘那么如果我感冒了,我会待在家里。’

“不。”我脱口而出,“传染给我吧。连妳的美丽一起传染给我。”

‘绣球。’

“是。6号美女。”

‘明天不见不散。’

“好。”

她笑了笑,挥挥手后转身。

隔天下午一点,我和6号美女同时现身。

“妳感冒了吗?”我问。

‘没有。’她说。

“恭喜恭喜。”

‘你感冒了吗?’她问。

“没有。”我说。

‘恭喜恭喜。’

“6号美女。”

‘是。绣球。’

“我们是千辛万苦来到这里过年吗?”

‘不。’她笑了,‘我们是来看电影。’

“那么进去吧。”我也笑了。

天气很热,电影看完后我们一起到校门口对面的冰店吃冰。

后来我们便养成只要天气热,看完电影后就会吃冰的习惯。

我觉得夏天的6号美女很迷人,有一股莫名其妙的魅力。

因流汗而贴住额头的刘海、因炎热而浮出脸颊的淡淡的红,即使是手臂上细细的汗毛都会令我脸红心跳。

‘你的冰快化了。’她常常得这么提醒我。

五月下旬台湾进入梅雨季,连续一星期阴雨绵绵,人都快发霉了。

除了上课外我几乎不出门,吃饭也只是走到宿舍的餐厅。

空闲时间都窝在寝室,无聊时便挂在在线,一挂便是好几个小时。

这期间常在在线跟6号美女聊天,不过光明与黑暗是一体两面,所以我也常碰见sexbeauty。

‘台北整天都下雨,烦死人了。’sexbeauty丢来水球。

“原来妳在台北。”我回了水球。

‘是呀。那你在哪里?’

“我在台南。台南这礼拜只下了两场雨。”

‘真的吗?不是整个台湾都进入梅雨季了吗?’

“虽然只下两场雨,不过第一场雨下了四天、第二场雨下了三天。”

‘什么?’

“bye-bye。”说完后我立刻下线。

梅雨季进入第八天的傍晚,我又在在线遇见6号美女。

说是傍晚好像不太贴切,因为梅雨季时整个白天都像傍晚。

不过应该是傍晚没错,因为手表的时间是五点半。

‘听新闻说,梅雨季快结束了。’6号美女的水球。

“是啊,终于可以重见光明了。”

‘今天早上我把隐形眼镜送去消毒。’她说。

“所以妳现在戴一般的眼镜?”

‘虽然我也有眼镜,但我今天没戴眼镜。’

“不会不方便吗?”

‘还好。我近视不深。’

“我就没办法了。我近视好深好深,像大海一样。”

我突然想到,这可能是我唯一像大海的地方。

‘我待会就要去拿消毒好的隐形眼镜。’她说。

“记得戴上眼镜去。”

‘我不想戴,想就这样去。’

“不好吧。过马路时有点危险。”

‘红色和绿色我还是可以分得出来,没问题。’

“6号美女。”

‘是。绣球。’

“我可以陪妳去吗?”

‘你不介意当导盲犬吗?’

“这是我的荣幸。”

‘那么十分钟后楼下见。’

我穿上雨衣去骑机车,十分钟后抵达她住处楼下。

‘辛苦了。’

她拿着我们第一次见面吃饭时那把深红色雨伞,微笑着等候。

“不会。”我停好车后说,“走吧。”

‘嗯。’她点个头。

“这是几根手指头?”我右手向她比出三根指头。

她笑了笑,轻轻推了推我向前。

天上下着细雨,虽然还不到天黑的时间,但天色看起来像是天黑了。

她撑着伞、我穿着雨衣,如果不算伞的半径,我们算是并肩走着。

一路上我偷瞄着她,怕她撞上电线杆之类的,也会提醒她避开积水。

“为什么不想戴眼镜?”我问。

‘当我不戴眼镜时,眼前的世界变得朦胧,也变得柔和了。’她说,‘所有线条会在边缘淡淡晕开来,不再笔直锐利。’

“嗯。”我点点头,“我也近视,可以体会妳的感觉。不过……”

‘不过什么?’

“我如果不戴眼镜在这种天色下走路,会看到一道强光迎面而来。”

‘强光?’

“嗯。”我点点头,“那是车子的大灯。”

‘胡说。’6号美女笑了。

走到眼镜行拿了隐形眼镜,我劝她戴上,她摇摇头。

“天已经黑了,妳不戴眼镜走路真的很危险。”

‘绣球。’

“是。6号美女。”

‘只要你在旁边,我就不会有危险。’

6号美女的眼神很亮,神情很笃定。

对我这个人而言,要遇到漂亮的女孩用这种表情看着我的机会,这辈子大概不会有几次吧。

如果侥幸能有几次,大概也是6号美女一人全包了。

大约是晚饭时间了,6号美女说干脆一起吃饭吧。

我们便走进路旁一家面店,6号美女说她常来这里吃。

热腾腾的面端上来了,我凑近想看个仔细,眼前立刻模糊一片。

摘下眼镜擦了擦,再重新戴上,但只要太靠近面,眼前还是会模糊。

‘戴眼镜就这点最麻烦。’6号美女笑了笑。

“妳是因为这点而改戴隐形眼镜吗?”

‘嗯。’她笑了笑,‘因为我一定要看清楚面里头有没有苍蝇。’

“妳好伟大。”

‘你呢?’她问,‘会不会有时也想不戴眼镜看这个世界?’

“嗯……”我想了一下,“缺钱的时候会。”

‘缺钱的时候?’

“因为我有散光,不戴眼镜的时候,一张钞票会看成两张。”

‘又胡说。’6号美女笑了。

也许是6号美女就在面前的缘故,我觉得这碗面有幸福的味道。

‘你喜欢梅雨季吗?’她问。

“谈不上喜不喜欢。”我说,“但一直在下雨,整个人都懒懒的。”

‘夏天容易令人心浮气躁,所以老天才给了梅雨季让人发懒。’

“妳喜欢梅雨季?”我问。

‘嗯。’她说,‘在梅雨季节,我最喜欢一面听着窗外细细的雨声,一面赖在被窝里看漫画,很有气氛也很幸福呢。’

“所以妳这几天都在被窝里看漫画?”

‘嗯。’她点点头。

“6号美女。”

‘是。绣球。’

“妳好伟大。”

‘你又取笑我了。’她笑了笑。

6号美女说的没错,在南台湾漫长的夏季中,能有这么一段梅雨季,让天气不再炎热、让人变得慵懒,也算是老天的一种恩赐吧。

6月初梅雨季完全结束,老天又严厉了起来,天气变得炎热。

这时开始莫名其妙怀念起梅雨季。

在城市里待久了,会想去郊外爬山;但山爬久了,却会想念城市里的柏油路。

不过天气只热了三天,今年第一个台风便出现。

这个台风叫玛吉,侵台的日子跟诺曼底登陆一样,都是6月6号。

那天是星期天,所以有没有放台风假都没差。

虽然台风可以让我理所当然地约6号美女,但心里总觉得不安。

一来这样会让我期待台风,可是台风会带来灾害怎能去期待?

二来若是每场台风都外出吹风,那么万一有什么闪失,6号美女就不能长命百岁了。

‘如果你和翁蕙婷是一对,有没有台风之约就没差了。’赖德仁说。

“什么意思?”我问。

‘白痴。’他骂了一声,‘如果你们是一对,想怎样就怎样,台风天想约会就约会、不想约会就拉倒,你根本就不必期待台风。’

“可是我们还不是一对。”

‘所以要赶快成为一对啊!’他叫了起来。

“我目前还不行。”

‘啊?’

“啊什么。如果要跟她在一起,我必须变得更大、更深。”

‘啊?’

“啊什么。我只是一座池塘而已,我得变成大海。”

‘啊?’

“不要再啊了。”

‘你为什么想变成大海?’赖德仁问。

“因为她是鲸鱼。”

‘是海洋里的哺乳动物,很大只的那种?’

“嗯。”

‘如果你认为她很大只,应该要把她比喻成恐龙,然后你再立志加入恐龙救生队。’

“喂。”

‘喂什么。’他说,‘你知道你正在讲猴子话吗?’

“你不懂啦。”我说。

‘我怎么会不懂?’他又叫了起来,‘如果小倩是雪,我也不必因而想成为喜马拉雅山啊!’

“你的比喻不好。”我说,“小倩不是雪,小倩是鬼。”

‘所以我应该要成为道士?’

“嗯。成为得道高僧也行。”

‘可是和尚就不能娶老婆了。’

“你说的对。你还是成为道士吧。”

‘对个头!’他叫了第三次。

‘你如果喜欢她,而她也喜欢你,那就在一起啊!’他叫了第四次。

“你听过鲸鱼和池塘的故事吗?”

‘我干嘛要听过?’

“所以你不会懂。”

‘我干嘛要懂?’

“所以你没听过。”

‘喂!’他叫了第五次。

赖德仁可能是因为觉得我不可理喻,或是叫了太多次导致喉咙痛,索性不再理我。

我也乐得不用再跟他解释我这种心情,因为我自己也不太懂。

我只知道,我想变成大海。

‘你有没有听过一种东西叫捕鲸船?’停了许久后,赖德仁又开口。

“你还没死心。”我笑了笑,“还想跟我沟通吗?”

‘少废话。’他说,‘你总该听过捕鲸船吧。’

“当然听过。所以呢?”

‘你可以成为捕鲸船。’

“如果只为了得到鲸鱼,成为捕鲸船当然是最快也是最好的办法。”

我说,“但对鲸鱼而言,她在大海里才会快乐和幸福。”

‘我好像有点懂了。’赖德仁说。

“真的吗?”我说,“我自己都搞不太懂我在说什么。”

‘你不必懂。’

“嗯?”

‘如果你有这种心胸,’他竟然笑了笑,‘那么你已经是大海了。’

“啊?”

‘终于可以轮到我说:不要再啊了。’

我还在思考赖德仁话中的意思时,他却催促我该出门了。

看了看表,快六点了,这是我和6号美女约好的时间。

赶紧穿上雨衣离开寝室,骑车到6号美女住处楼下。

沿路上雨势非常猛烈,但风并没有想象中强。

‘绣球。’

“是。6号美女。”

‘先吹吹风吧。’

“嗯。”

6号美女打着伞、我穿着雨衣,从她住处楼下走到巷口,再由巷口走回她住处楼下。

‘可以去吃饭了。’她说。

“6号美女。”

‘是。绣球。’

“我们这样算不算病得很重?”

‘病得很重?’

“在台风天出门吹吹风,再找家餐厅吃晚饭。”我说,“而且顺序还不可以反过来。”

‘或许吧。’她笑了笑,‘谁叫我们小时候都会莫名其妙害怕锅子。’

“就在这附近找家店吧。”我说,“只要在附近而且走几步路就到,在台风天出门找家餐厅吃饭就安全多了。”

‘嗯。’

“至于吹吹风嘛……”我想了想,“怎么吹风才会比较安全呢?”

‘我刚刚不是示范过了?’

“妳示范过了?”

‘从这里走到巷口,再由巷口走回这里。’她笑了笑,‘这就是最安全的吹吹风方式。’

“没错。”我拍了拍头,“就是这样。”

‘绣球。’

“是。6号美女。”

‘我们的病情应该很轻微,搞不好已经痊愈了。’

“没错。”

“6号美女。”

‘是。绣球。’

“妳可以长命百岁了。”

‘没错。’

这附近是6号美女的地盘,她领着我到一家简餐店,走路只花5分钟。

这家店虽小,但有两层楼,一走进店里便闻到浓浓的咖啡香。

我们坐在二楼的窗边,雨打在窗上汇聚成数股水流顺着玻璃流下。

虽然听不见风声,但仍可感受到玻璃窗细微的震动。

6号美女说香草鸡排不错,我们两个便都点了香草鸡排。

‘还有两个礼拜就要期末考了。’她说。

“那我是否该开始念书准备考试?”我问。

‘你干嘛紧张?’她笑了笑,‘只是聊天而已。’

“还好。”我笑了笑,“然后呢?”

‘期末考完,大三就结束了。然后就升上大四了。’

“嗯。然后大四结束了,然后就毕业了。”

‘没错。’她笑了。

‘绣球。’

“是。6号美女。”

‘毕业后你有何打算?’

“我想考研究所。”我说。

‘那你要多加油,希望你顺利考上。’

“谢谢。”我说,“其实我以前没想过要考研究所。”

‘哦?’她很好奇,‘那为什么现在想考?’

“因为妳。”

‘我?’

“因为妳让我想变成一个更好的人。”

‘你已经够好了。’

“还不够。我一定要更好。”我说,“我只是个大学生,目前只想到或许考研究所能让自己变得更好。”

‘嗯。’她点点头、笑了笑。

“妳呢?”我问,“毕业后有何打算?”

‘我应该也会考研究所。’

“妳该不会做出天理难容的事吧。”

‘天理难容?’

“妳长得漂亮个性又好、心地善良又正直,如果再考上研究所,那就是天理难容了。”

‘原来你在取笑我。’她笑了。

‘绣球。’

“是。6号美女。”

‘为什么我会让你想变成一个更好的人?’

“因为吃得太饱、因为小孩还小、因为天气很好阳光普照……”

‘不可以用学妹的话混过去。’她笑了。

“喔。”我说,“因为我想要更大、更深,像大海一样。”

‘为什么你希望像大海?’

“因为在我心里,妳很巨大,像鲸鱼一样。”

6号美女轻轻嗯了一声,没多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不知道6号美女是否听得懂我的意思,但其实我也不在意。

这是一种连我自己都觉得是莫名其妙的心情。

我只知道,要努力变大、变深,要变成大海。

因此台风刚走,我立刻闭关准备期末考。

‘池先生这么早就开始准备期末考了吗?’赖德仁问。

“池先生?”

‘你不是说你是池塘吗?’

“不准再说话吵我。”

‘如果大海能够带走我的哀愁,就像带走每条河流。所有受过的伤,所有流过的泪,我的爱,请全部带走……’赖德仁唱了起来。

“喂。”我转过头,“唱歌也不行。”

‘这是你的主题曲,张雨生的《大海》。’赖德仁笑了笑,‘你多唱几遍就会变成大海,不需要认真准备期末考。’

我索性戴上耳机,不再理他。

期末考结束后,就是两个多月的暑假。

除了偶尔回家几天外,我打算暑假待在台南,认真准备研究所考试。

另外我每星期还去补习班一次,补一门应考科目。

6号美女有个国科会大专生专题计划要忙,暑假也会待在台南。

‘还有我也想多念点书。’她笑了笑,‘台北的诱惑太多了。’

五月热、六月很热、七、八月就热到不想说了。

暑假期间每天都热到不行,因此我通常到图书馆念书。

那是唯一提供免费冷气的地方,而且又安静。

有一次我在图书馆二、三楼间的楼梯巧遇6号美女。

由于楼梯只有一侧有扶手,她顺着扶手下楼、我顺着扶手上楼,我们差点在楼梯转角相撞。

‘绣球。’

“是。6号美女。”

‘你来这里念书?’

“嗯。”我说,“妳也是吗?”

‘嗯。’

“英雄所见略同。”我点点头。

‘我莫名其妙的预感又来了。’

“真的吗?”

‘嗯。’她指着我,‘你一定是来吹免费的冷气。’

“这是推理吧。”我笑了笑,“不过妳猜对了。”

‘英雄所见略同。’她也笑了笑。

既然都是英雄,难免惺惺相惜,我们便常常约好一起到图书馆念书。

我们会坐在同一张长条桌,但几乎不交谈,顶多视线相对时交换微笑。

这时只有翻书、笔尖滑过纸张、手肘摩擦桌面时的沙沙声。

有时6号美女累了,会趴在桌上休息,脸枕着臂。

我会停止翻书、放下笔、双手离开桌面,静静看着她,直到她起身。

‘绣球。’她的声音很轻。

“是。6号美女。”我也压低音量。

‘我想去看海。’

“啊?”我轻声说,“这时间海边很热喔。”

‘有什么关系,反正是夏天嘛。’她笑了笑。

收拾好书本离开图书馆,我骑车载她到黄金海岸,花了25分钟。

才下午四点,海边几乎不见人影,只有海风呼呼作响。

我们坐在长长的堤防上看海,海风虽强,但太阳也大。

‘到沙滩走走吧。’她说。

“沙子很热喔。”

‘有什么关系,反正是夏天嘛。’

“妳怎么又说这句?”

‘这是日剧的对白。’她说,‘我这阵子常看日剧。’

“6号美女。”

‘是。绣球。’

“妳好伟大。”

‘别胡说了。’她一跃而下,双脚踩在沙滩上,‘走吧。’

我们脱掉鞋袜,往前走到海与沙的交界,然后再顺着这交界走。

“为什么突然想看海?”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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