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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成章篇(18)

怀念衡中,不得不怀念跑操。早上和上午都要跑操,每次两圈,夏天上午一圈,大家站好队背一会儿书,体委嗓子扯开了,大家就雄赳赳地跑,高一的时候还会踩到前面同学的鞋,然后两个人就一起出列提鞋、系鞋带儿,高三当然不会再有踩鞋的事儿了,每个班都跑得很整齐,遇到会操比赛就更是没话说,大家扯着嗓子喊口号,每天都喊好几遍“高考必胜,高考必胜”,那真是热血沸腾的日子。有参观的人来了说衡中学生候操的时候背书是作秀,其实没这个必要。大家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也明白要怎么样才能做到,背书是大家都习惯了的一种学习方式,若是要衡中的学生候操站队的时候什么书都不看,倒真觉得是无所事事局促不安了,以至于我们之间一度流传这样一句话,在衡中不学习就是违纪。记得高二一个冬天的早上,北方五点半天还是漆黑一片,非常不幸的是学校停电了,然后大家站着队扒拉着书却看不清字儿,学委就出了个好主意,大家一起背《离骚》吧,漆黑的天空上飘荡着我们欢快的背书声。

印象最深的,还是高三吧。那个时候大家晚三在写数学学案,第二天早预备还在写数学学案,一张八开正反面的卷子,总共没几道题,被大家写了有一个半小时之后,还是空着许多。早预备下课,通常大家都难得一致地叹一口气,互相询问着某些变态题目的解法和答案,其乐融融。那真是纯真而执著的日子!

每月一次的调研考试在高三加快了步伐,通常是半个月一大考,周周有周测,天天出成绩单。大考的时候大家把书搬到教室外面的楼道去,我和好朋友的暗号就成了回来搬书,老地方见。高三当然不会一帆风顺,成绩的大起大落是最平常不过的事儿。受得住班里前五的喜悦,也禁得起班级后二十的酸楚。需要心理调节的人多了,老师忙不过来,我们大部分人就都练就了自我治愈的超能力。常见的是成绩出来以后,俩女生在一起相互开导,再不行了就抱在一起哭一小会儿;男生嘛,苦笑着号一声,天理何在?!又埋头于高耸的卷子里了。

记得高三下学期,自己实在是承受不了了,就在本子上写一堆话安慰和鼓励自己,最深刻的是老班的话:“你们要做到,我与苍天,两不相欠!”班会的时候听到这句话很受震撼,记在本子上,以后难过了就一遍一遍地写,写几遍心里面舒服了就接着学,那个时候的我们真是学到忘掉自己,累到不觉得累。最常写的是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你可以的!就这样和自己说鼓励的话,我们没有一个人退缩。有人说,离开的,不值得记忆,而留下来的,都是可敬的对手。

从衡中走向清北,每个人都走得艰辛而扎实。我自己也会想,怎么就能来到这万千人向往的北大。其实每个衡中人都值得收获一个清华或北大,只要他在衡中是用心地生活了三年,认真地过每一天,就值得未来的赞许。踏实学习或许是所有衡中人唯一的法宝,全国的高中或许都找不出几个比衡中更累的,而我们的累,是有价值的,有意义的,有目标的。到了大学,很多人一听到衡中先会是惊叹,然后就是笑,笑的内涵也许有很多,笑我们疯狂不该这么严,笑我们只知念书不知娱乐、生活单调,也许都有吧。其实不必,衡中教给我们的,当然不仅仅是知识,还有一种品质,就是处境再苦再难嘴上牢骚不断心里也不会放弃,咬着牙把事情做完,受得住任何一种打击的品质!

我相信,一个人按照自己的心去走,无论多远,都会走好!衡中不是仅一站的风景,是可以安心回来的地方。就像如今回去的时候,久违的亲切涌过来,撞个满怀,还是熟稔的味道。

有梦不觉天涯远

429班李小雨

2012年考取北京大学

2012年9月,彼时已踏上燕园的净土,驻足于这湖光塔影中,心里挥之不去的却是那段刻骨铭心的衡中岁月。曾经的不满与无奈渐渐淡去,升腾起的感激与怀念充斥脑海,剪不断的情愫,仿佛是一道不可破解的魔咒,一遍遍地在无数毕业生身上应验。因为,经历了那不同寻常的三年,我们最终明白,衡中在我们的成长中何其亲切,何其重要!

衡中教会了我们什么?她告诉我们,学习是一个人的事,外在的力量敌不过内心的动力。她告诉我们,学习又不是一个人的事,衡中的每个班级就像一个真正的家,每个人都要为班级的荣誉而努力。

大学里我们可以上QQ,可以刷人人,关注别人的新鲜事的同时自己却倍感空虚,我们开始怀念那一段赤白干净的清凌时光。没有任何可以让我们分心的杂事,生活中纯粹得只有学习。那时的我们,不带手机,不玩电脑,高高的书堆后是埋头苦读的身影,最大的娱乐是班会课上的视频和作文课上的活页,可是我们很快乐,那种不辜负每一分钟的充实感,在外人看来的“艰苦卓绝”,却是我们此生都不会忘却的记忆。

见过了太多对衡中生活的回忆,诸如“课间的卷子像雪花般飘落”,现在自己看起来都感慨万千,只是当时我们都那么心甘情愿地接受,因为我们没有抱怨的工夫。所有与学习无关的事都被压缩到了极限,曾经的我们对着奔跑的高三生唏嘘不已,不知不觉中才发现自己在学校里也逐渐开始一路狂奔。时间与效率,是衡中里最常听见的词;“两眼一睁,开始竞争”真的是很恰当的描绘。早上起床到操场的时间从七分钟缩短到五分钟甚至三分钟,操场上是令自己感动的呐喊;中午离开教室的时间从12点25分到30分甚至35分,“灌饭”而非吃饭的时间可以以秒计算:到了最后的阶段,为了宝贵的上课时间,我们取消了下午课前的宣誓……衡中的每一个学生都是有梦想的孩子,就好像我们的校训“追求卓越”。

追求卓越——哪怕全班、全年级,只有一个人做好,那么,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呢?老师常说“求其上居其中,求其中居其下”,敢于争取高目标的人才会是最终胜利的人。高考倒计时50天时,我们在红色横幅上写下自己的目标,那些铺天盖地的“清华北大”让人动容。我记得全班站在桌子上让人热泪盈眶的宣誓,记得自己为梦拼搏时洒下的汗与泪。这样充满激情地奔跑,让我们的青春无悔。

有梦不觉天涯远,梦想就是我们发自内心的动力,严格的管理是外在的形式,却不是成功的根本。在大学,有好多同学问我:“你们学校那么苦,你们不觉得累吗?”甚至有人问“你们是不是被洗脑了?”我总是会告诉他们,“不是这样的,我们学得很快乐,所谓的被洗脑只是因为我们活得纯粹,活得热烈”。在衡中,我们逐渐变得强大,周日测试早就不值得我们抱怨,因为数学的周二测,文综的周三测与周五测还在等着我们。成绩起起伏伏,眼泪却不再廉价地流,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最后的目标是高考,最后的梦想是大学,高考前一切辉煌或暗淡都是虚幻。无论我们怎样努力,我们都可能失败,但无论我们怎样失败,我们都只能更加努力,我们在前行的道路上,无论艰难险阻,都不曾回头。

很多人以为衡中像一所监狱,有人想尽办法将她妖魔化,是因为他们看不到学校里氤氲着的无尽温情。在我的上学生涯中,再没有一所学校的同学比衡中的朋友感情深厚,我们尊重彼此心里神圣的殿堂,我们在前进的道路上共担风雨。高三时,我们班的状态曾处于低谷,连续八次被兄弟班踩在脚下,每个人肩上的担子都是沉甸甸的。我们一起在班会课上分析现状,找解决方案;一起在考试前互相鼓劲;一起在考后带着期望查询班级成绩;一起承受那种骇人的沉默;一起挥洒着泪水奔跑在操场上伤心难过……我们全班同学和所有老师,就像是一个温暖的家,而这个家,在最后的关头,没有让我们失望。

高考前的几天,学校的减压措施一项项地推出。教室里倒计时的牌子被取下来,教学楼中央用鲜花堆砌出笑脸,老师们也都带着一些“拼到最后”的亢奋。还记得班主任燕姐在讲台上气势磅礴地开班会,我们却早已在下面哭红了眼;还记得那些天我们用一角钱就可以吃遍食堂的强大福利,每天晚上九点就可以洗漱睡觉的丝丝欣喜;还记得小小的燕姐带着两个大大的装满茶叶蛋的桶在跑操地点笑眯眯地等着我们,以及所有的蛋糕上都印着“高考必胜”的字样;还记得每场考试后走出考场的第一眼就能看到老师信任的眼神和如花的笑靥……衡中,是你不曾想到的充满爱的地方,因为那里,有你这辈子都刻骨铭心的恩师与挚友,他们的出现,让你的成长不再寂寞。

对于衡中,每一届毕业生都有无尽的情感想要表达,只是真正提笔时才发现语言的干涩,怎可表达出这种复杂的情缘。我知道,衡中的岁月,已成为我一生的转折。寒窗数载,一朝梦圆,所有的泪与汗,所有为梦而拼的奔跑,所有的努力与付出……只要此生的青春在衡中被演绎得淋漓尽致,一切的一切就都值得了。

衡中,梦想起飞的地方

429班赵琳

2012年考取北京大学

离开衡中已有100多天了,回首衡中的一切依旧那么的清晰,整齐的跑操,响亮的口号,激情的讲课,可爱的老师,亲爱的同学,可口的饭菜,当然了,也会有漫天飞的卷子,不断的面批,一次又一次的考试,成绩的退步,可是无论是喜还是愁,我只能说,当我离开衡中再回想这一切的时候,我的心里剩下的只有感激!

三年前,作为一个普通班的学生,我确实有些许的自卑,年级排名能排到1000多的我,对清北,不敢抱任何的奢望。文理分科,我选择了文科,由于实验班的扩充,我很幸运地进入了实验班。但是,我对文科却有种天生的蔑视,以为它很好学,有些目空一切,结果分班后的第一次考试,我以班里27的学号考到了班里四十多名,这犹如当头棒喝,我猛然惊醒,明白了两件事,第一文科也不是那么容易,第二班里人才济济,你什么也不是。虽然我很鄙视学霸,但是为了将来,牺牲一下又何妨。整个高一,我的成绩起起伏伏,虽然曾经辉煌过,但是离清北,依旧很遥远。可是我忽然有种想考清北的冲动,虽然这种冲动在高二也被打消过。

刚刚进入高二,在所谓的小学期成绩就一直在退步,直到高二正式开学之后,成绩依旧没有什么大的起色,看着曾经水平相当的同学,纷纷取得了进步,我却依旧原地不动,不禁暗暗地着急,在课间,我也会闹会笑,可当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很责备自己,为什么成绩上不去?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度过了高二上半年,下半年忽然将4个实验班缩成了2个,虽然上学期成绩不理想,但是依旧勉强进了实验班,强手如云的地方,更加凸显我的渺小。那时,我就在想,我已经离清北很远了,还是上个普通的大学吧。在所谓实验班的实验班中,我感受到了落后的悲哀,没人会责备你,但看到别人耀眼的成绩时,我会问自己为什么在同一个教室上课,别人能考第一,你却只能垫底。或许是一次次的自责,加上一次次的努力,直到高二结束时,我的成绩总算冲到了中上游。

高三,匆匆来了,离高考越来越近了。我的成绩刚刚开始一直稳定在前一百,作为一个没有太大追求的人,这样的成绩我很满意。可就在我以为成绩会这样一直顺利走下去的时候,高三小学期结束时的考试,我考到了年级292,退步200多名。我当时装作很镇定,我给自己找了很多客观理由,什么没睡着觉了、状态不好了等等,但是心里仍旧有忍不住的担忧,成绩怎么会退步这么多,我是不是跟不上了,快高考了,我该怎么办?暑假过后,二调又考到了年级250,心里的防线彻底被打垮,我打电话告诉爸妈我的成绩,本想故作坚强,可是听到爸妈声音的一刹那还是很不争气地哭了,我从没哭过那么惨,整整20分钟我都在哭,说我的努力,说我的付出,说我的失败,其实也是在说我的害怕,高考一步步走近,我不能失败,可成绩却一次次地让人大跌眼镜。时间留给伤心的并不多,哭过之后,一切还要自己面对。

不得不提的,我高三时的班主任,燕姐。我从不找老师,在高三经历过如此惨痛的失败后,我不得不去找人倾诉。燕姐很耐心,她没有训斥我,而是给我很平静地分析我的成绩,弱势优势,大到文综,小到一个题目,整整20分钟,我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以前很迷茫,猛然间,一条路忽然出现了,有时我们认为老师很严厉,可当你真正接触她时,你会明白老师一切都是为了学生,不要害怕和他们交流,有时他们的一句话,顶过你一个星期的忙碌。

我抓紧我的优势科目,是优势,就要把它发挥到极致。劣势科目也不畏惧,尤其是文科,成绩起伏很正常,所以对待弱科,做到自己问心无愧即可,成绩只是暂时的。数学的小题要注意,计算这种小问题坚决不可以忽视,文综,多数是背诵,紧张的高三学习,没有留下太多背诵时间,所以上课便成了记忆的另一大战场,边听边记,没有走神的时间,提高了课堂效率,更节省了课下时间,错题分类整理,做到心中有数。经过这样一月的努力,我终于恢复到了正常的水平。但是当老师在课堂上问,有多少人想上清华北大的时候,懦弱的我还是不敢想,可当我看到那么多人都想上清北的时候,我就问自己,凭什么他们可以,我却连想都不敢想,于是我在心里暗暗发誓,我一定要考上清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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