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解救
郑珠的到来,秦王甚感意外。又见她神情有异,知道有事,便让她快说。郑珠把她和楼玉在安阳的所见所闻详细地向秦王禀报,言下之意,宫错欺君,应当治其死罪。
秦王本已经认定豫州鼎就在楚国。现在,又忽然冒出个魏干,有根有据地证明,不仅豫州鼎就藏匿在安陵,而且唐雎也与之在一起,把个秦王弄得既惊诧又疑惑,不知该相信谁。他冷静下来后,让郑珠回去转告楼玉,命他查个水落石出。同时,派内侍前往安陵传诏,命宫错即刻来许地行宫面君。
再说伍桓,他赶到安陵时,已是晚上。他吩咐船家在岸边等候,轻车熟路地跑到胖姨家,翻墙入内。胖姨和姨父正准备睡觉,没想到伍桓轻轻地闪了进来,反身把门关上,把他俩吓了一跳。
伍桓连声催促:“快走快走。”
“你一进门,二话不说,就叫我们快走,什么意思?”胖姨莫名其妙,姨父也问:“怎么啦,出了什么事?”
伍桓告诉他们,宫错也去了安阳,文素被他发现了。全家赶紧走,晚了就来不及了。听了此话,胖姨顿时慌张起来:“哎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姨父显得很镇定:“别问那么多了,走了再说。”
“你说的倒轻巧,这么一个大家,还有这么多人,怎么走啊?”
伍桓催促道:“大难临头了,顾不了那么多。那些下人也别管了,把自家人都叫起来,收拾细软,趁天黑快走,河边有船。”
胖姨一屁股坐下:“谁愿走谁走,我不走。”
姨父开导她:“富贵贫贱,富贵为大。富贵生死,生死为大。现在保命要紧,快收拾吧。”伍桓也说:“是啊,先躲过这阵风再说。”
胖姨只得开始收拾东西,满嘴尽是对伍桓的牢骚:“上天有眼无珠,让我碰上你这么一个灾星,只要你一露脸,肯定就没好事。”
安好和另一个侍女正在睡觉,被外面的动静惊醒。安好爬起来,走到门口,拉开门拴,发现外面被反锁,便隔门叫道:“外面出了什么事?有人吗?”
门外传来胖姨的吼声:“吵什么?没事,你睡你的。”
安好隔着门缝往外看,没看清什么,便走回榻上躺下继续睡。
胖姨和姨父将贵重之物收拾好后,留下一位年长忠心的老奴看家,然后率一众家眷,跟着伍桓直奔河边。途中,躲过秦兵的巡逻队,来到岸边,先后上船,伍桓叮嘱姨父说:“记住,洹水之滨的武乡,文素一家就在那里等候。”
胖姨问:“你怎么不走?”伍桓说:“我还有点事,办完了就去。快走吧。”
船夫用竹篙将船撑离岸边,渐渐远去。
伍桓转身朝来路跑去。
此时,子鹫还没睡,坐在灯下吹着牛骨笛。
门被推开,伍桓闪了进来,反身将门关上插好。子鹫很是意外:“啊,怎么是你?”
伍桓嘘了一声,跑到榻上坐下,子鹫问:“你怎么跑回来了?”伍桓小声说:“想念子鹫,食不甘味,寝不安席,特地前来探望。”
子鹫耸耸肩道:“哼,你那鬼话只能去哄鬼,是人都不会相信。快说,回来干什么?”
伍桓坐下,把在安阳所遇到之事都告诉了子鹫。对于宫错为何要抓魏干,伍桓并不明白。但是,他要留下来,目的就是要解救魏干。因为,当年他对伍桓有知遇之恩,滴水之恩,也当涌泉相报。魏干蒙难他不能坐视不管。
“你疯了?”子鹫说:“你以为还向从前一样吗?你再回安陵,如同入虎穴。要是让宫错知道了,休想活着出去。”
“魏干对我有相知之恩,落难了,不知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岂能坐视不管?就连楼玉这样的人,也能知恩图报。”
“楼玉?楼玉是谁?”
“就是姬瑕呀。”
“姬瑕?他不是死了吗?”
伍桓便将遇见昏倒在路边的楼玉,将他送到许地行宫,请秦王的御医夏无且救治的经过相告,子鹫勃然变色道:“你明知他是秦王的间谍,还要去救他?”
“见死不救非君子也,管他是什么人。”
子鹫连连摇头:“你这是妇人之仁。他在安陵干了那么多坏事,难道你都忘了吗?”
“算了,事情过去了,就不提他了。”
子鹫了解他,便不再深究。接下来,两人商议如何解救魏干之事。
此时,宫错一行人也赶到了安陵。首先,他把魏干及其孩子安排在大夫官邸住下,命三个马仔看押,并叮嘱他们三个严守秘密,然后出门去找子光。
刚一走出,便遇上了骑马归来的楼玉与郑珠,便问:“楼将军,你们这是从哪来呀?”
楼玉不答,将马栓好,和郑珠朝门里走去。走到宫错身边时,楼玉一把将宫错推开,大步入门。宫错顿时火起,想发作又不敢。周祥凑过来,讨好地说:“先生,你还让他们住在这里呀?”宫错一瞪眼,没好气地喝道:“你懂什么?滚回去。”
他大步离去,匆匆赶到秦兵大营,叫醒子光,请他调集了几十名秦兵,赶到胖姨家抓人。没想到胖姨一家早跑了,只剩下安好等几个奴婢。没办法,只好把安好带走。
回到大夫官邸,宫错把安好带入卧室,想跟安好亲热,安好却把身子扭到一边,不理他。宫错在她脸上拧了一把:“你这是干什么?文素一家都跑了,我还没有怪罪你,你倒给我脸色看。”
安好哼了一声:“那个老母猪把我关在屋里,我有什么办法?”
“好了好了,跑就跑了。从今天起,你就住在我这里,给我盯着楼玉和郑珠,看他们都做些什么。有异常之处,立即向我禀报。”
安好一撇嘴说:“哟,还禀报呢,当了大夫了,说话就是不一样。以前约我出去,偷偷摸摸的像做贼一样,现在神气了,是吧?”
宫错笑着一把抱住她,将她按倒在榻上……俗话说,欢娱嫌夜短,寂寞恨更长。不知不觉,屋外远处传来鸡鸣声,宫错醒来,身边的安好仍在酣睡。
忽然,门外传来嘈杂声,有人一边敲门一边喊“开门、开门。”
宫错赶紧起身开门,秦王的内侍出现在门口,身后还跟着两名卫兵。内侍道:“宫错,大王有诏,命你立即去许地行宫。”
宫错一怔:“什么事?”
“去了你就知道了。请吧。”
宫错赶紧穿好衣服,跟着内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