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普罗旺斯-阿尔卑斯-蔚蓝海岸大区,尼斯,CagnessurMer火车站。
早春的尼斯很温暖,气温已经接近20度了,很温和,带着一丝渗透的舒爽,宋安提坐在火车站大厅里,盯着脚上穿的帆布鞋,单手抚摸着肚皮,紧盯着电视屏幕上那跳动的国际新闻。
“国际著名量子物理学家季渊学先生于昨日在马赛卡奴比埃尔大街发生车祸,现正在抢救中,危在旦夕……车祸原因暂时未曾查明,但是据目击者透露是因为捡一张照片,因此无法避开迎面而来的车辆……”
电视屏幕开始切换成现场传来的照片,照片上一个女人笑的很欢乐,双手上扬,就像是暖阳一般的和煦,那个人就是自己,宋安提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季渊学,你也会受伤啊……”她仿佛被惊吓到,带着笑意,泪水却在一瞬间流出来了,她整个人都失去了精气神,肩膀抖动的幅度开始变大。
电视里接下来播放着什么,宋安提完全听不见了,看着人来人往的候车厅,她突然觉得好累,好痛,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眼睛一黑,虚脱似的晕倒在地上……
“lady,lady……?”四周传来关切的询问,只是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想思考了,太累了,她真的需要休息了。
再次醒来的那一刻,宋安提的身边都是风信子的味道,她立马便闻出了这些熟悉的味道,转了转昏沉的头颅:“这是哪儿?”
“醒了吗?安提,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差点猝死……”轻柔的呼唤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想动,可是浑身上下就像是被束缚了一般难受,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身体,她终于放弃了挣扎,只是默默的看着窗外。
复又转头看着房间里说话的那个人:“崇义,你怎么知道我去了火车站,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他……”
“他,没事……安提,还有……”坐在她不远处的韩崇义抿了抿嘴,身带着轻微的不安。
宋安提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有些的烦躁;“崇义,你想说什么……”
“安提,你能保证自己不激动吗,如果说了你激动,我…”韩崇义喃喃自语,猛然觉得惊恐。
要是这个女人仍旧是念念不忘季渊学,那么他说出来这一切无异于雪上加霜,他一直不知道这两个人之间到底有怎么样的深刻的纠缠,但是打从心里他也是自私的,他希望宋安提早就忘了季渊学,把他丢在深深的黑暗里。
宋安提诧异的眼神让他沉了沉心,复又抬起头:“安提,季渊学已经于半个小时前用因为抢救无效离开人世……这个消息……”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宋安提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整个肩膀都在巨幅的抖动着,她闷声闷气的哽咽着,似乎有什么东西阻塞在她的身体里,让她无法畅快的呼吸。
她很激动,牟足了力气去挣脱什么。
“安提……安提……”从没见过她这幅表情的韩崇义惊吓的忘记了叫医生。
宋安提突然激动的大哭,她的哭是咆哮的,****的,疯癫的,狠绝的,她绝望的抽搐着自己的一切,包括那颗跳动的心。
“季渊学,季渊学……不要……渊学……”她嘶吼了一声,眼泪顺着脸颊绝望的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