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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支离破碎的记忆3

原来父亲是一个感情如此丰富又复杂的人,他对人性的探索和追问全都通过他的电影表现出来,直接的,极端的,疯狂的。

这些都是许若不知道的父亲,在她的记忆中,父亲是个奢侈品,听得多,见得少,但是她无时无刻不被他影响着。

许若的强迫症的由来就是因为许昊天。

她还在读小学的时候,父亲多半在家,每天晚上,杨玉兰都会准备好生姜水给他们泡脚。许昊天每次都会将拖鞋规整的摆在一旁,这些许若都看在眼里,她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举动,影响了她一辈子。

父亲在她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处女作在戛纳电影节上得了奖,名声大噪,父亲还带着母亲和她一同出席了颁奖典礼。

父亲上台领奖的那一刻,许若看到了母亲眼里激动而高兴地泪水…

刚开始一个月,许若几乎每天半夜都会被隔壁房间传来的嘤嘤哭声惊醒。她从家庭影院门外可以听到里面许昊天电影里那些熟烂于心的台词和音乐…

第二天就看到杨玉兰肿着跟核桃似的双眼给她准备早餐。

终于有一天,许若推开门走了进去。

“妈…”

“吵醒你了?”杨玉兰连忙抹眼泪,不敢看她。

屏幕上正播放着许昊天在戛纳电影节上领奖时的致辞片段。

许若便挨着杨玉兰坐下来,盯着屏幕。

“感谢戛纳电影节,感谢所有的工作人员,没有你们就没有我手中这个奖,最后,我要感谢我的妻子,没有你的支持,我不会有今天,这三年,我甚至没有好好陪你吃顿饭,对不起…我爱你!”

许若看着屏幕里英俊的父亲,一阵鼻酸,泪水不自觉地往下流,而一旁的杨玉兰已经泣不成声了。

“你爸爸从没对我说过这三个字…我对不起你爸爸…我对不起他…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杨玉兰浑身颤抖着,涕泗横流,完全没有了平日优雅美丽的舞者形象,她就像一个勉强拼凑在一起的支离破碎的人偶,不堪一击。

许若靠过去,抱住她。

暑假就在漫长而压抑的日子里度过了,这段时间,有不少媒体想采访母亲,都被拒绝了,“我只想跟我女儿过平静的生活,谢谢大家的关心,对不起,我不希望被人打扰。”

开学的前一天,许若跟母亲商量了店里的事情。

“要请人看店吗?”许若一边喝着鱼汤,一边问杨玉兰。

“不用。”杨玉兰垂目,“开这么一家店是你爸爸退休的计划,它是用来纪念你爸爸的,不是用来盈利的,我们母女俩,谁在家就谁看店,没时间就关门,无论如何,我们也要经营下去。”

“这样好吗?”许若觉得有些不妥。

“再看情况吧!”

就这样,许若每天放学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立马打开店门,挂上“正在营业”的牌子,等着顾客上门。

由于暑假期间积累了一些客源,现在,每天都有人进来店里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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