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以后,我接到了马文博发来的信息,他说他还在早上下车的公交车站等着我。看到信息后我就马上从教室走了出去,一路小跑赶去。到那里的时候,马文博已经在等着我了。他朝我笑了笑,落日的余晖正好打在了他的脸上,让我觉得他很好看,很温暖。
“小心点,不着急,别碰着!”他上前迎接我,双手扶着我的两只胳膊。
我因为跑着过来,气息有些乱,喘着气说:“没事儿,我就是怕你等急了,今天最后一节课,下课有点晚,我怕你看不到我,你就先走了!”
他捋了捋我被风吹乱的刘海说:“我怎么可能会先走啊,说好在这里等着你嘛,怎么,你的马老师在你心里就这么不讲信用啊!”
“不是,我就是,就是想早点见到你嘛……”我的心里因为他给我捋刘海的动作而甜蜜着,然后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他说:“啊,我们在这里见面不会被你的同事看到吗?”
“不会,他们早就下班回家了,不用担心。”说着,他牵起了我的手,接着对我说:“要不我们散步回去吧,你现在饿吗?”
我摇了摇头,对他说:“不饿,你要是觉着不累的话,那咱们就走着回家吧。”
我们手牵着手,肩并着肩,落日下的整个城市都是金黄色的。他对我说:“这感觉真好,像是自己有家了一样。”我双眸注视着他,说:“马文博,我永远都是你的家人啊!”
我自己都被自己说的话感动了,一低头,却看到了他手中的讲义,嗯,今天是没补习来着,我心中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但还是问了出来,声音都有一些颤抖:“这下班了还带着讲义回家备课啊!”
“啊,这个啊,不是给我用的,是给你的,你今天满课,正好我中午寝室那边有点事,所以补课就挪到晚饭以后啦!你别说啊,这在一起了,连补课都方便啦。”他微笑地看着我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很想用狐狸这两个字来形容面前的马文博,狡猾不说,还专勾人心神魂魄。
“狡猾的老狐狸,马文博,你就是公报私仇,报复我质疑你的厨艺!”我抗议道。
“我是报复你,但不是公报私仇,毕竟补课也是咱俩之间的私事,对吧。还有啊,顺便告诉你一声,我已经向徐教授提出了上课收手机的建议,他觉得非常好,决定下节课开始实行。你们全班同学上课没有娱乐项目,都是仰仗你啊!”他颇为得意的样子,气得我牙痒痒。哪里有报复起来人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说完还把我的头按在他的肩膀上,然后揽着我的腰说:“以后不许质疑你的男人,知道了吗?附加一条,任何方面都不可以!”
“你怎么这么自恋呀!还任何方面都不许质疑!老狐狸,你说,你修的是什么邪术?出自哪门哪派?”我用手掐了一下他的腰,疼的他一躲。
“我修的是专门蛊惑你的邪术,出自程门,熙派!”他把头低下来,眼神对着我说。我一时脸红,又掐了一下他的腰,对他说:“为老不尊!”
一路上打打闹闹、说说笑笑的,我们就走到了家。吃过饭后,我们开始了补习。主要是考察他出差时期,我所掌握的知识点是否扎实。结果也是可想而知,毕竟在这之前,我满脑袋都是他。
“看来没有我盯着你,你这效率不高啊。”他拿着讲义说。
“那我前一阵子,不是,某人躲着我,我心里不好受嘛,哪有心思学习……”我勉勉强强找个借口。
“你倒是,总有理由。”他用手弹了一下我的脑门。我看态度有些放松,我马上说:“好了好了,从明天开始,我一定一定努力认真学习,好不好!”
看他点点头,去做别的事情,我接着问:“你好像很希望我能学的好样子啊,怎么,怕我给你丢脸啊?”
他突然不说话,表情也有点凝重起来,对我说:“熙熙,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如果哪天我们的事情被学校知道,至少将来你优异的成绩能保住你不被退学,我希望不管我怎么样,都能保全你。”
“保全我,那你呢?”我问。
“我啊?你不是说我老狐狸吗?老狐狸那么狡猾,怕什么?”他按了按我的头,笑着对我说。
我知道,看起来是句玩笑话,实则是在安慰我。我眼前这个男人,似乎已经为我做好牺牲一切的准备。我很庆幸能遇到一个,做出护我周全的誓言的男人,同时也感觉到,马文博他对待我们的感情总是那样悲观。我总是希望他积极一点,没有什么是我们两个一起走不过去的!那时候的我总是这样想。
一切结束后,差不多快十点了。寝室的门禁时间是十一点半,得抓紧赶回去了。马文博说,一定要陪我坐出租车回去,大晚上的他不放心我一个人。我看他过于劳累,想让他在家休息,争执之间,就走到了小区门口。
“文博!”我们俩听到了有人喊他,就都回了头,是一个和马文博年龄差不多的女人。长发及腰,斜分的大波浪,很是让人浮想联翩。可能因为天气有些转凉,穿着一件棕色的风,黑色极高的高跟鞋。
她向我们又走近了一些,可以看清,风衣里面穿着的是一件黑色的紧身裙。再走近些,我看到,她画了不算粗、但却长长的、并且微微上扬的眼线,往上翘的睫毛根根分明,大红色的嘴唇。这是一个精致且性感的成年女人。
“你怎么来了?”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听错了,我从马文博的语气里听到了一些不待见。
“我来看看你,文博,我,离婚了……”这个女人说到离婚二字,我似乎对她的身份,有些眉目。
马文博看了看她,叹口气,又转过头对我说:“熙熙,你先去旁边打车,一定要在车上等我,最多五分钟。”我点了点头,去打车,车离得他俩并不远,索性他们的对话让我听得一清二楚。
我听见马文博说:“你离婚了,要是伤心,就找几个信得过的朋友,喝上几杯,就当借酒消愁;要是觉得是解脱,也找几个信得过的朋友去庆祝一下。但无论怎么样,你都不应该来找我,不是吗?”我没想过,也从没听过马文博对别人说过那么狠的话。
“你还恨我是吗,那就说明你还爱我啊,没有爱,哪来的恨呢?”我听见那个女人近似一种卑微的语气对马文博说。我心里气不过,那毕竟现在是我的男人!
“你想多了,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爱没有了,也不会有什么恨。”马文博的回答的确让我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怎么会呢?你怎么会不爱我,难道你说过的,和我在一起一辈子的誓言都不作数了吗?文博,离开你以后,我再也没有遇见过比你对我还好的人了。”这个女人听起来还是不依不饶。
马文博停滞了很久都没有回答,叹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开口:“杨夏,你给我听清楚,我们之间早就过去了,我不爱你,也不恨你,对你,我没有任何一种情感。如果你今天是来胡搅蛮缠,或者是来和我玩什么旧情复燃的,那我只能和你说,咱们四年的感情,还有我对你的承诺,那些所谓的爱和恨,早就让你用我妈的一条命给全部抵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