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确实如此。”肖华点了点头，说，“就你脚下的这两块石头，你更看好哪个？”
华天翔微微大量片刻，说：“我更看好左面这个，一是因为开了窗，能从这上面露出来的翠意上，大致推断出里面的走向，二是因为从老皮上看，左边这块的表现，也比右边这块要好。”
“哦，所谓老皮，就是包裹在翡翠外面的这层普通石头。”华天翔给肖华解释道。
听到华天翔如此一说，肖华突然笑了笑，他说：“如果是我，我更看好右边这块。”
“哦？华哥也懂石头？”华天翔满是诧异道。
肖华说：“不懂，乱猜的！”
肖华确实不懂石头，他一个连这些最简单行话都听不太懂，只能大致猜出来个意思的他，哪儿懂这些啊。
不过肖华却有着逆天神器——系统！
就在刚才进来不久，肖华就把这两个石头打量了个清清楚楚，通过这两个石头上面湛蓝标签的图画，肖华就已经判断出了里面的内容！
左边这块开了窗的原石，虽然看起来很有内涵，但让人无奈的是，这块石头只在开窗位置上有个不错的表现，可深度却很浅，而且里面还全都断了层，那斑斑驳驳的样子，估计最多能掏出几个做手串的翠珠子，而且最大的一个也绝对超不过大拇指的指甲盖！
这要是让人买了去，肯定要坑爹了！
看到肖华风轻云淡的神情中所带出的自信，华天翔忍不住又低下头仔细打量了几番，而后微微一笑，心道看来华哥还真是不懂石头啊！
就凭右边这块石头的表现，估计能有个绿色就不错了！
更看好右边这块？这句话要是说出来，不知道要笑掉多少人的大牙！
因为跟肖华比较聊得来，所以华天翔忍不住微微一笑，说道：“华哥，这话以后可别说出去，不然保证能招惹无数回头率！还都是卫生眼球的那种！”
肖华淡淡一笑，也没多解释，问道：“这两块石头在市场上能卖多少钱？”
“左边这块60万！至于右边这块嘛……”华天翔说，“也就是200块钱的白菜价！”
肖华一愣，没想到这中间的差价竟然能这么大，他诧异道：“200块钱的原石，你们都进货？”
华天翔无奈道：“华哥你没进这个行当，所以有所不知——像我们家这种市场需求量，除了要到赌石场去精雕细选一些精品外，还会成车、成摊位的一次性买下商家的所有石头，所以这中间的品质，自然就无法控制了。”
“这块石头现在虽然只能卖200，可买来的时候，都是论每公斤多少钱算来的啊！”华天翔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批石头的原价是每公斤两万六千块，仅就这一块破玩意儿，就捞走我家八九万啊！”
“不过整体看下来，这批石头还算是买值了的，毕竟里面出来了几块精品，仅是其中的三块料子，就已经赚回了我家的成本。”华天翔说。
肖华点了点头，说：“明白了，这就跟市场上包堆儿买菜一样！只要其中有几棵白菜看起来不错，就值当一买！至于其他那些以次充好的，就只当是当一回保洁员，白白帮忙打扫垃圾了！”
华天翔哈哈一笑，道：“华哥这个比喻很新颖！而且很贴切！”
“这个石头200块钱卖给我如何？”肖华指着右边的那块，说道。
“还什么卖不卖的啊！华哥既然想试试手，直接拿走就是了。”华天翔说，“连200块钱我都给你伸手，这不是骂我呢吗？”
肖华坚决道：“不行，咱们现在聊得是生意，是生意就要给钱。”
肖华一边说一边从钱包里拿出两张毛爷爷，递给华天翔。
华天翔说：“华哥，这样吧，200块钱我收下了，不过你还是拿左边这一块吧——掏出翠来算我送你的礼物。”
“不要！那块是个样子货！你留下糊弄外人去吧！”肖华说。
华天翔当时就郁闷了，他心想我这怎么是糊弄人呢？！
这块不但擦了窗，而且无论是老皮还是里面的翠意表现都称得上不错，连60万的价格都是保守着说呢！
有拿60万去弄人的吗？！都能买辆奥迪开了！
华天翔觉得自己的好意被肖华给无情鄙夷和践踏了，他郁闷道：“华哥，你这不是……你这不是骂我呢吗？！”
肖华呵呵一笑，也觉得自己刚才那话说的好像有些不给他留情面了，不过……不过这是实情啊！
肖华说：“要不然这样，咱俩赌一次，如果右边这个比左边那块开了窗的料子好，你左边这块石头我花100万买下来！怎么样？”
华天翔微微一笑，很有些洋洋自得道：“华哥，你这是自己主动送菜的啊！一会儿可不能赖账！”
肖华说：“当然，不过你要输了怎么办？”
“就没有这个可能！”华天翔说，“我要是真输了，我把左边这块一口一口吃肚子里去！”
华天翔无比笃定的说完，直接把两块石头踢到切石机旁边，按动了电话按钮。
所谓100万，不过是个彩头，华天翔是不会当真要肖华这个钱的，而且就算真的要，他也知道肖华不差这么点钱——何况这款石头就算当真100万买下来，也不算吃亏！最多就是没多少利润了而已。
华天翔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握紧了切石机的手柄，砂轮急速转动的“嗡嗡”声中，华天翔用一种必然旗开得胜的得瑟笑容看向肖华，说道：“华哥！我可要下刀开杀了啊！你现在后悔可还来得及！”
肖华道：“赶紧的！别废话！一会儿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把石头一口一口吃下去！”
华天翔无奈，右手用力向下一按，左手拿起个水舀子往石头上浇了一些水，然后开始了切石。
“等等！”
就在急速旋转的砂轮即将接触到石头的一刹那，肖华紧忙喊了一嗓子。
华天翔停下手，揶揄笑道：“怎么？华哥？是不是后悔了？”
肖华郁闷的狂翻白眼，道：“你这石头怎么上来就从中间切啊？这不是把里面的翡翠都给拦腰斩断了吗？！”
华天翔郁闷的不行，他说：“就这破石头，还值当从外面一点点向里面擦啊？！”
按照一般掏石头料子的步骤，是要从边上一点点向里擦的，目的就是为了尽可能将翡翠保护得完整一些。
当然事情也有例外，那就是料子实在不被人看好，所以切石手也懒得费那力气，一般都是拦腰砍。
华天翔第一个要打开的石头是肖华看好的那个，他如此做，显然是因为他根本不看好这石头的表现了。
肖华实在懒得跟华天翔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多说，他随手从切石机旁边拿起一块粉笔，在自己看好的这块石头上刷刷刷连花了三道，然后道：“从最外面的依次向里切！”
其实这三道子中，只有最里面的那个切开后，才能看到里面的绿色，而肖华之所以还如此画蛇添足，就是为了掩盖自己“一眼看准”的事实了——在赌石圈里，眼力毒辣的赌石手值钱，切石手也同样如此！如果能在第一刀就见了绿，还能将里面料子保持完整的话，这样的切石手简直比金子还贵！
肖华不想让华天翔发现自己的问题，所以才这么做的。
看到肖华坚持，华天翔很无奈，他干脆懒得再跟肖华多解释，直接一刀切了下去！
嚓啦啦！
一阵石屑水滴纷飞中，砂轮在石头中瞬间进入，爆出阵阵刺耳的声响。
“吧嗒！”一声响，石头开了，什么都没有。
华天翔突然一阵仰天大笑，然后满是自得的说：“哈哈哈！华哥！怎么样？这下服气了吧？！”
肖华说：“别废话，赶紧的！还没见分晓呢！”
“哼哼哼，华哥，你就嘴硬吧你！”华天翔一边说着，一边再次开始了切石头，这次的他干脆懒得再切第二条线，而是直接跳到了第三条。
嚓啦啦！吧嗒！
华天翔满是嘲讽的笑声中，石头打开了，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华天翔的笑声戛然而止！整个人瞬间呆立在了当场！
“我勒个去！还真出绿了嘿！”
许久之后，华天翔才突然传出一声惊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