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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生病

下午,天阴了起来,茶社里没有什么客人,孟轻云早早地让苏俏下班。果然,天黑的时候,初春的季节里,飘起了的小雪。

后院的小屋里,孟轻云打开布袋,袋中的玉魄龙珠散发着淡淡的金光,在小屋内盘旋飞舞着。仿佛将军巡视士兵一般,在了五色小旗的上空略作盘旋后,最终停在中央黄色旗的上方。

北方属水,黑色。南方属火,赤色。东方属木,青色。西方属金,白色。四方交汇的中央,属土,黄色。玉魄龙珠本是土之灵玉之魂,此刻盘踞在代表五行土属的黄旗上方,倏地金光大炽,转瞬之后,渐渐与黄色小旗溶为一体。黄光消失,黄旗上隐约流动着异彩,异彩之间,一股磅礴的灵动气息充斥在小屋的每一寸空间。而一条翱翔九天的龙形浮现在旗上。

玉魄归位,重建奇门五灵阵。

小屋外,静静的站立着一个高大男子,正是离殇。

“你回来了,怎么样?”孟轻云问道。

“白先生一切安好。只是我感觉城里似乎有异样的凶煞之气。”离殇微微皱着眉。

孟轻云沉吟了一下,“你继续保护好白长海..哦,对了,你妹妹的百年之期就该到了吧?”

“再有三天就可醒来。”离殇悠然望向夜空。一千年,整整一千年,曾经根脉相连却从未谋面的兄妹即将相见。百年以来,是更牵挂?还是变得陌生?这个妹妹,会是怎样的妹妹呢?

“我也该见见这位传说中的赤炎梨花了。”孟轻云望着细小的雪花落在离殇长长的银发上,闪烁着不着烟尘的光芒,身后的夜空,也显得晶莹剔透。

白长海拿到第二具尸体的尸检报告,发现和第一份的检验结果惊人的相似,创口,胃部残留物和纹身完全一样。根据这不寻常的三点,市局决定兵分三路,一是调查所有花店和花卉市场,寻找近期大量购买水仙花的线索;二是去公安部请专家协助进行创口的分析,争取确定凶器线索;第三,寻找纹身的来历。

当三路人孟分头行动的时候,接连在红旗巷又发现了一具无头男尸,火车站广场垃圾箱里又发现了一具无头女尸。经过对比,可以认定四名死者的来自同一地方,同样的纹身也显示了这四人有着特殊的联系。

很快,三路人孟的坏消息陆续传来。本市和周边近期没有发现大量购买水仙花的线索,公安部的专家对创口进行多次分析和讨论,仍然无法确定凶器,而纹身的特殊图案也没有任何进展,案件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惘。白长海感受到了无比的压力,头也阵阵的疼。

晚上回到家,白长海头疼的更加厉害,吃了止痛药和衣而卧。迷迷糊糊中,恍惚听到客厅里传来东西坠地的声音,似乎闪过一道白光。白长海心下一惊,起身来到客厅,看到地毯上静静地躺着一个玻璃杯。空气中荡漾着一股淡淡的梨花的清香。

气温骤降,感冒的人激增。独居的苏俏也病了,打来电话时声音很虚弱。孟轻云决定去看望一下这个身世可怜的女孩。按照周晓蓉曾留下地址,孟轻云来到幸福小区。小区是10年前建的,虽然旧了些,但小区很是整洁。

按下门铃,没人开门。就在孟轻云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屋内穿来咳嗽声。门开了,苏俏一夜之间憔悴了很多,脸色赤红,分明是高烧的症状。

“孟大哥..”苏俏的声音很虚弱。一阵剧烈地咳嗽。

“苏俏,你怎么不去医院?”孟轻云看到苏俏病的很严重,关切地问道。

苏俏疲惫的眼神望着孟轻云:“孟大哥..”身子软软地倒下。

苏俏醒来时,看到四周白茫茫一片,“我这是在哪里?”声音还是很虚弱。

一只温软的手抚上额头,传来一个平和温雅的声音:“嗯,烧退些了,在医院里。”

“孟大哥..”苏俏的声音依旧无力。

“你晕倒了,差点得了肺炎。”孟轻云轻轻的说道。

“孟大哥,是你送我来的?谢谢你!”苏俏苍白的脸上抹上一片轻薄的嫣红。

“呵呵,不要客气。现在你正在输液,很快就会好的。”孟轻云安慰道。

“谢谢你,孟大哥,给你添麻烦了。可是,茶社的生意..”

“放心吧,拜托朋友照看了。”孟轻云微笑着。

“要喝点水吗?”孟轻云随身带了一小包粉末,为苏俏冲了一杯。病房里弥漫起茉莉花的香气。

“好香!”病房里的人都好奇的看着。

“孟大哥,好香。”闻到这股怡人的茉莉香气,苏俏眼神中竟不再那么散漫,原本的灵动有了复苏。

“什么?孟大哥好香?呵呵”孟轻云开了个玩笑。苏俏也开心的笑了,忽然感觉身体轻了许多,也恢复了些力气。

喝下弥漫着茉莉香的温水,苏俏的顿感一轻,感冒似乎好了一大半。病情的减轻,让苏俏感到了饥饿。忽然,腹中传来咕噜一声,苏俏的脸立刻发起热来,如此失礼,太丢人了。苏俏的脸红如霞。

孟轻云微笑道:“我疏忽了。等我片刻。”说罢,递给苏俏一个三分歉意七分安慰的眼神。

孟轻云买来饭,“快趁热吃吧,你吃完了我再吃。”打开饭盒,摆在苏俏面前。

苏俏刚要说些什么,“好了,你是病人,身体要紧。别多想了,快吃吧。”孟轻云知道苏俏要说什么。

苏俏感激的看着微笑的孟轻云。孟轻云静静地坐在一边。苏俏忽觉得鼻子有些酸。

苏俏默默地吃着饭,心跳得厉害,眼角偷偷瞄了瞄一旁的孟轻云。

就在那么一瞬间,气氛变得似乎有些异样。

“等一下。”孟轻云忽道。苏俏还没反应过来,孟轻云手里拿着一张洁白的餐巾纸,轻轻地擦去苏俏嘴角的饭粒。

苏俏的心头狂跳,刚刚恢复正常的面容,顿时又火烧般的滚烫。

孟轻云离开的时候,为苏俏掖好被角,轻轻的道别,说好明天再来看望。苏俏盯着孟轻云的背影,喃喃道:“白大哥,以后叫我茉莉吧。”孟轻云只是轻轻的关好门,微笑留在最后的一瞥。

深夜的病房很安静,也很温暖。

今天市长亲自打电话到局里过问案子进展,最后要求一个月内必须破案,否则..局里上下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下午的会议也很压抑,作为刑警队长,白长海立下了军令状。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躺在床上,白长海脑子里都是水仙花,排列在一起三角型的纹身,还有那没有头颅的尸体。

恍惚间,白长海置身无边的黑暗中,分不清方向,四周似乎隐藏了异样的气息,在这异样的气息背后,似乎还隐藏了更加难测的未知。白长海全身的神经都紧绷着,在黑暗中,似乎潜伏着凶恶的野兽,随时都要将他撕裂。右手习惯性地掏向腰间,发现只有抢套,手枪不见了。咬了咬牙,白长海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忽然,身后的黑暗中刮起狂风。

蓦然回头,身后出现了一个巨大血红色的漩涡在缓缓转动,在黑暗中显得无比妖异,令人从心底打起冷战。一股巨大的吸力袭来,白长海感觉身体就像被人拼命拧着的毛巾,撕裂的疼痛钻到灵魂,偏偏叫不出声,一切都静默地诡异。

白长海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眼看就要跌入漩涡,忽然一团白光围绕着自己,痛苦减轻了许多。随着白光越来越快地旋转,白长海身体渐渐漂浮起来,一点点摆脱了漩涡的吸力。升到空中的白长海,感到一种有些熟悉的舒服,对,就像前几天在那个奇异的梦中的感觉一样。

正当白长海无比沉浸陶醉时,白光倏地消失,白长海从高空中疾速坠落,重重的摔倒了地面。

奇怪,身体没有一丝疼痛,白长海站起来,发现刚才的漩涡也不见了,自己已经置身在一个安静的山谷中。山壁的缝隙中生长着簇簇的水仙花,空气中弥漫着水仙的香气。

山谷尽头站立着四个人影,仿佛在等待着自己。白长海正要走过去的时候,山谷里突然回荡起一个奇怪的声音,仿佛千百人在低诵经文,可这个声音却让人觉得从骨子里感到针扎般的冰冷。

山谷尽头的四个人忽然改变了位置,按照菱形站立着,并奇怪的舞蹈着。随着肢体的起伏摇摆,山谷中的水仙的花瓣纷纷起舞,慢慢聚集在四人身前,形成了一只巨大的手掌,纤指如笋,是一只女人的手。这只巨掌散发着白光,在漆黑中显得无比圣洁。

白色的光华紧紧围绕在四人四周,似乎在抵抗山谷中的声音。冰冷的声音越来越急速,巨掌微微分开五指,白光更加强盛,而声音也越来越尖细,决一生死之刻即将到来。

声音越来越急,千百人似乎凝成数十人,又成数人,最后,声音变的无比尖锐,白长海紧紧捂着耳朵,可是那声音却要钻进他的脑袋里。

而四个人的身体开始颤抖,好像抵抗不了那冰冷的声音。********,尖锐的声音终于变成一道细细的线,向四个人袭去。花瓣飞舞,巨大的手掌分崩离析,白光也一同消失,四人完全失去了保护,失败来的如此突然,四个人却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

没有四射的血光,没有凄厉的惨叫,四颗人头和身体分开了。白长海惊恐地看着一切就这么发生了。

四个头滚到白长海脚边,白长海看清楚了,三男一女,八只眼睛全是眼白,紧紧的盯着白长海。

白长海猛然坐起,头疼欲裂。浑身还在不停的颤抖,好恐怖的噩梦。

白长海再也无法入睡,害怕再次进到哪恐怖的噩梦中。起身去客厅喝水时,却在客厅中闻到一丝若隐若现的花香,梨花香。

白长海不禁打了一个激灵,怔怔地端着玻璃杯,心中似有所觉。

墙上的挂钟,指向凌晨三点半。

凌晨三点半,苏俏忽然被走廊里隐约传来的阵阵哭声吵醒。

苏俏轻轻下地,推开一道门缝,向走廊看去。走廊的拐角处是重症病房,一个年轻的姑娘蹲在门口嘤嘤哭泣,身前站着一位白衣人,好像是医生的白大褂。苏俏疑惑地看着,半夜,哭声,年轻的姑娘,医生。总感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

姑娘还在伤心的哭着,白衣人却冷冷地说道:“该走了,路还很长,别耽误了。”

姑娘慢慢站起来,无奈地跟着白衣人身后,留恋地回头望向病房。当姑娘迈动脚步时,发出哐啷的声音,苏俏仔细看过去,姑娘脚踝上绕着一道铁链。转过拐角,不见了人影,只有刺耳的哐啷声。

忽然,重症病房冲出一个中年妇女,凄厉的呼喊“医生,医生!救救我女儿。”

走廊里乱了起来,医生、护士都来了。十分钟后,声音渐渐平静,只剩下妇女悲痛的哀号。她的女儿死于脑瘤,死亡时间:三点半。死亡证明上写着。

苏俏心底忽地冒出一个念头,一道凉气从脊椎蹿起,头皮阵阵发麻。

难道自己遇见了……鬼?

天终于亮了,白长海急忙赶往孟轻云的茶馆。

那个恐怖的噩梦始终萦绕在脑中,似乎在提醒着他什么。不知道为什么,白长海直觉需要见到孟轻云。可到了茶社,发现茶社锁了门。

给孟轻云打了电话才知道苏俏病了,而孟轻云此时正在去医院的路上。无奈之下,只有先去上班,两人约好中午回茶社见。

阳光覆盖在洁白的床上,苏俏懒洋洋地闻着阳光的味道。

孟轻云带着阳光一样的微笑出现在病房,拿出热腾腾的早饭,透过水汽看着苏俏,阳光下的花儿一样。“白大哥早,又给你添麻烦了。”苏俏笑的很灿烂。

“呵呵,看来你恢复的挺快,那就快回茶社帮忙来吧。”看到苏俏精神如此之好,孟轻云也很开心。

“嗯!白天,真好!”苏俏像孩子一样。

“白天,当然好!不过,你好像有点奇怪。”孟轻云笑着问道。

苏俏的笑容顿了顿,那么诡异的事情说出来没人会信。笑了笑,“没有,只有白天才能享受晒太阳啊!”

孟轻云若有所思地看着苏俏。

医生来检查,惊讶地发现苏俏已经完全康复,就像从未生过病一样,随即告诉苏俏可以立刻出院。孟轻云办出院手续的时候,苏俏看着走廊拐角,还是感到了一股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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