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贾蓉行礼毕,才低声道,“禀王爷,家里来了人。”在大营之中,只有赵之桢的心腹才能在私底下称呼他为王爷,其余情况都该叫“大帅”的。
赵之桢见着来人,也微微惊讶:来人是他留给儿子的心腹,这回特地来跑腿送信……这信的内容怕是不简单。
于是赵之桢专门屏退左右,坐在案前仔细看信:元春整整写了十页,前面四页都是府中趣事。
健儿如今不会走也不会说话,但小腿小手和小嘴真是难得有一会儿闲着。
大爷得空时,还抱着健儿晃一晃,颠一颠,健儿开心得就在哥哥怀里不停地“咯咯”出声——健儿明明是在笑,偏偏大爷就把“咯咯”当成了“哥哥”来听,还一个劲儿地冲我炫耀,说什么“健儿也知道谁疼你”……
元春最后直接道:“我嫉妒坏了。”
看着元春信上的这句话,赵之桢简直都能感觉到酸气扑面而来,随即他也大笑出声。不过……这种家常小事他看得万分舒坦,但元春和儿子赵晗哪里会不知轻重,让要紧的心腹跑腿儿递送寻常家信?
赵之桢反复看了看信纸,再找来信封找了找——果然在封口处发现了那个标记。因为长期不用,他险些忘记此事!
他想了想,又拿过这家信再认真读了一回:这信的后几页虽然也说的是家常体己话……但用起了藏头露尾,解读一下,也只有一句话,费氏盐务亏空!
太子妃就姓费……赵之桢这回终于明白太子妃她哥哥究竟为了什么不遗余力地死命捞钱了。
太子妃她哥早就惹火了他,这回更是把柄在手,若不好生回敬,没准儿将来谁都敢跳出来欺负他一番。
几乎是在同时,京中的圣上也在为亏空而疑虑不已:他刚得到了密报。
他那位堂兄终于再也扛不住,在书房里来了个自我了断。可圣上在南边的内卫齐齐出动,几乎把那位的王府翻了个个儿,不止府里人数、财物和原本探得的情报差距甚大,圣上最最看重,也最最紧要的先帝遗诏……居然下落不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