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半玩着赶到了城中,此时天色已经颇晚,匆匆找了地方住下,两个人趁着这夜色正好,在这灯火通明的街道逛了起来,此时才是黄昏刚过的时节。这时候,最热闹的就是耍戏的,那人站在台上,一身奇装异服分外鲜艳,脸上画着粗狂妆容,眉角眼线高高勾勒,这就是有名的喷火戏,那火舌就从那戏子口中射出,有连火吹得一片亮堂,“一条龙”更是引得台下观众惊呼连连,拍手叫好,那火焰一下子奔腾过去,就像是穿云之龙,破云而出,宛若赤龙翻身。还有什么“蘑菇云”、“翻身火”就不再一一赘述,李毅文自然是看得兴奋不已。齐云也在那儿静静地站着,看着台上各种各样的戏,脸上却看不出是惊是喜,平平淡淡的眼神里,显出当年的追思。
那时候的自己还小,在市井之中生活,见多了这样的日闹场面,那时候总是三五成群,几个调皮捣蛋的小子想要去凑个热闹,探出个秘密,往往是被人一番呵斥。自从去了玉山之后,再也少见这样的市井繁华,面对着的,都是绵绵青山不老松,蜿蜒大河长流水。
第二天,两人开始“正式”在城里逛了起来,这小城不大,却需要时间才能走的完。李毅文正走在一条街上,那两边也摆着不少的小摊子,正要往前走的时候,却不知道那前面什么时候冒出了一匹马来,那马上正骑着一个挥鞭的女子。那女子不顾人多,“啪啪”地扬着手里的鞭子往下抽,那马皮自然也是奋力地往前跑。
听着女子口中大呼的“让开!”那些商贩行人也很识趣,纷纷避让开来,各个速度都很快,唯恐避之不及,行道上立刻出现了一片骚乱。这时候李毅文和齐云自然往两旁避开,却见得后面一个老人推车不慎,翻到在地,连人连车倒在了路中间,一时难以爬起。在这人多的时候,那女子根本没有看见,还在狂挥着手里的鞭子,那马也就连路都来不及看了,疯狂地朝着儿撞了过来。
李毅文看着那马直冲这老者,铁蹄四溅,来不及考虑,就在快要撞上的时候,李毅文飞身而出,一脚踏在了那马头上,又转过身去,在那女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夺过马鼻孔里穿过的缰绳往后一拉。瞬间,人马翻飞,那招悬崖勒马扯得奔马前脚直接腾空,往前溜了不小的一段才停了下来,口中传来马的嘶鸣,那是剧烈的疼痛引起的惨叫。那女子更是有些不稳,身子脱离了马背,发出一声惊呼,腾空跳起,才稳着落在地上,那脸上已经是吓得有些发白。
等到两个人一匹马都稳定下来的时候,这女子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脸上的煞白恢复了过去,变得又急又气,直接朝着李毅文走过去。
“你长没长眼睛啊?”那女子话不多说,直接开口骂了起来。
李毅文也不急着理论,在那女子惊魂未定的时候,转身扶起了倒在地上的老人,合着众人替老人把倒了的推车给收拾好。
“喂,说你呢,你是个聋子吗?”那女子看着李毅文并不回应,更是生气了,脸上崩的有些紧。
李毅文并没有多理会后面那个叫嚣的女子,扶起老人,收拾好东西,还不忘问候几句,那老人才从害怕之中恢复了过来,连连道谢之后推着小车离开了。
那女子穿着一身紧致的衣服,而不是街上女性那些束手束脚的宽袍子,朝着李毅文就走了过来。
“问你话呢,你是聋了还是死了?”那脸上现在已经是有些发红了,那是气着的。
李毅文这才理会面前这个女子,这女子长相算是清秀,打扮却略微有些中性,盘着个头发,就如同那些女侠一般,但是看起来不大礼貌。李毅文打量着这个女子,说到:“你说我是聋了还是死了?”他对于这样没什么礼貌,莽撞粗鲁的人向来没多大好感。
“那就是没死咯?没死就赶紧向本姑奶奶道歉。”那女子身上还拿着鞭子,撑在腰间,趾高气昂地对着李毅文发号施令。
“你是谁,我凭什么向你道歉?”李毅文对这女子的无理取闹完全不想理会。
“凭什么?你撞到我了,你还伤到我的马了!”那女子拿着手里的鞭子,指着一旁的坐骑说到,那马似乎也是有些灵性,配合着嘶鸣了一声。
“呵,这位姑娘,你是来搞笑的吧?这路是你家的?再说了,你自己不会看路啊?要说道歉,恐怕还是你给我道歉。”
“给你道歉?你算个什么东西?”听着李毅文这些颇具挑衅的话,真是气不打一处来,那女子手里长鞭直指李毅文。
众人纷纷讨论起来,齐云自然也站在人群里面凑热闹,这一次下山历练,很多时候都是在凑热闹,看李毅文怎样来处理这些世俗间的事情。
“这女子是谁啊?怎么这般刁蛮无理”,有些看不平的群众自然闹了起来。
“就是就是,怎么会有这样不讲理的人啊。”
“嘘,小声点,你们知道她是谁吗?她可是阳州总事祝天南的女儿祝无双。”立刻有人看出了这女子的身份。
那叫做祝无双的女子自然是听见了周围人看似“小声”的交谈,脸上是青一顿红一顿,是恼羞成怒。
“那我可就没办法咯。”李毅文也不气,望着现在已经是气急败坏的女子,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想法。
祝无双听着眼前的这个男子的话,早已是怒火中烧,口中大骂一声“流氓”,直接朝着李毅文挥鞭打去。
李毅文没想到面前这个说话野蛮的女子做事情也是野蛮,望着这打来的一鞭,直接本能地躲过,有些微微的生气。
“你这个混蛋,你还敢躲,来人啊!”祝无双大喊一声,才发现周围根本没有人,她随着众人来到这小小的大庆城,那些随从早被甩在了一边,一个人就跑出来玩,现在身边一个随从都没有。
愣了一下,祝无双才发现自己是一个人,口中不免骂着那些常常挨骂的下属不好听的话,再次一鞭打了过来。
李毅文也不含糊,不会一直忍着,看着这一鞭打来,自然是伸手回击。两个人就在这街道上打了起来,那四周的行人也纷纷绕开来,围着两人观战,一时间倒是腾出了个不小的地方。
但是很明显啊,前面能不分上下,没打两下,杂乱无章的章法很快就被李毅文找到了破绽,手里长剑一番缠绕,祝无双手中的鞭子就离手而去。没有了鞭子的祝无双更是生气,手无寸铁就要和李毅文打。李毅文自然又是和祝无双打斗了一番,手上根本没怎么用力,就三两下抓住了祝无双的双手,身子被李毅文紧紧禁锢住,不能动弹。
祝无双现在自然是非常生气,却又技不如人,脸上又羞又气,更害羞的是,自己被一个陌生男子这样紧紧抱住,动弹不得,周围还有那么多人在看,还在指名道姓地评论着。祝无双只觉得丢脸丢大发了,恨不得找块地缝钻下去。
“放手!”祝无双大喝起来。
“不放!除非你现在给我道歉”,李毅文的态度也是很坚决。
祝无双这样被人抓住,肯定是打死不愿意道歉,嘴上就骂了起来:“你这个臭流氓、混蛋,快放了我,要是被我爹抓住了,非要抽你的筋,扒你的皮!要是识相点就赶紧放了我,你这个臭流氓。”嘴上骂着,手上脚上也是在不住地动弹,挣扎,只是被李毅文用力给压了下去。
“你继续骂,反正这儿有这么多人看着,你要是不道歉,就别想走出去”,李毅文用那不急不缓的声音说着,心里却在感慨居然会有这样蛮不讲理的女子,俨然是被父母娇生惯养宠溺坏了的典范。
祝无双这样挣扎着,却慢慢停了下来,最后忍不住哭了起来,自然是哇哇地大哭。
李毅文肯定见不得女子这样哭,觉得有些过了,只好把双手放开,祝无双也不再挣扎,蹲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
李毅文一时不知道怎么办,那些围观的人也悻悻地望着,不知道说什么好,纷纷散开,不再围着看戏。李毅文本来想去安慰一下,但是一想到那无理取闹的模样,加上那没有教养好的言语,自然是没有了去安慰的想法。
就在李毅文有些犯难的时候,那蹲在地上哭泣的祝无双却一下子不哭了,跳了起来,快步跑到马那儿,一个翻身骑了上去。再看那祝无双,脸上哪儿有哭的样子,分明就是在做戏。冲着李毅文一声大喊:“你给我等着,看我不去找人收拾你!”不待李毅文回应,马鞭一拍就跑了。
李毅文望着这任性的女子,自然是又好气又好笑,没有再追下去,看着那女子很快就跑没见了。
正在李毅文准备继续赶路的时候,他师父齐云却突然跳了出来,脸上还带着奇怪的笑容,用有些奇怪的语气说到:“小子,你摊上大事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