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桃花所言,最后被送走的那个人的的确确是蒋初七。
且说,花月夜自打那日和白若梨一番彻底交谈,整个人便有些郁郁寡欢。正好蒋初七又找他倾诉皇甫翼的薄情寡恩,他便收拾收拾去了京都。
蒋初七穿越来的这个身份,也是个极富贵的。她所在的蒋家,正是慕蟾宫母亲的娘家,她的父亲是慕蟾宫嫡亲的舅舅礼部尚书蒋志光。也不知道是点背,还是所谓的女主光环,她穿成了不受宠小妾生的不受宠的庶女。若不是原主有个在五王之乱时拼死护住已故德太妃的姨娘,也轮不到她蒋初七和安王皇甫翼结亲。蒋家几个姐妹不甘,联手害死了原主,也就便宜了她这个穿越的后来者。
只可惜,她一个现代人,看不惯皇甫翼的许多事,却忘了这是皇权社会,和男朋友分手故意接近别的男子吓唬人以达到让对方更在乎自己的把戏玩脱了,再加上皇甫翼对白若梨一见钟情,她也就彻底失去了成为王妃的机会。
她公然退了皇甫翼的亲,得罪了最受宠的王爷,又因为为人傲气和几个兄弟姐妹不合,蒋尚书自然把她看做弃子,蒋府再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她这才,又想到了作为备胎的花月夜!花月夜在京都有自己的住宅,虽说不在皇宫附近,但占地面积却不比那些个公子王侯的家宅少。在寸金寸土的京都,能置办起这么大的家宅,实在是难能可贵的。
于是,蒋初七心安理得地在花月夜京都的宅子住了下来。
两个伤心人凑到了一处,自然免不了推杯换盏。
花月夜爱慕蒋初七,但在那之前首先是将她看做知己的,故而几杯黄汤下肚,也就将白若梨的话说给了她听。
蒋初七在现代,家世优沃,是个典型的白富美。故而,听到花月夜这样说,她的心思也就活泛了起来。她喜欢皇甫翼,但最喜欢的却是她自己。眼下,有了能够回去的机会,她早就将不再喜欢她的皇甫翼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女孩子也是个心狠的,当即就在酒水里下了些不太光明的药,连哄带骗将醉的不轻的花月夜拽到了床上去。
翻云覆雨,一夜无话。
花月夜第二日酒醒时,只看见裹着被子缩在角落里默默哭泣的蒋初七,以及床上初夜落下的血迹。
这原本是个不太高明的计谋,只要找个稍厉害点的大夫就能查出他是中了招了。可他一门心思将她当作女神,又怎么会往那么肮脏黑暗的地方想?
于是,他只是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快速下床穿上了裤子,然后才小心翼翼地说道,“七七,你别哭……昨天晚上……昨天晚上都是……都是我的错……你要是愿意,我就把这条命陪给你!”
她擦干了眼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酒后乱性罢了,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我也喝醉了!”
“那你怎么哭了?”他小心翼翼。
她却突然动容,满脸的伤心和自责,她说道,“突然想到自己在这么个陌生的世界发生了这样的事,我的父母双亲若是知道了该有多伤心!为人子女者,做到了我的这个程度,既不能承欢二老膝下,又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实在是不孝!”
“你想伯父伯母了?”他表现的战战兢兢,生怕惹她不高兴,“那简单啊!等会我送你回尚书府看看?”
她却一口否定,甚至有些咬牙切齿,“不是蒋尚书和我那仁慈的好嫡母,我想我真正的父母了!”
“你来的那个地方?”
“嗯!”
“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他突然有些好奇。什么样的地方能养出蒋初七、洛桃花这样机敏聪慧的女子?又是什么样的地方可以让神族选择离开这片大陆?
“有电灯,比夜明珠还亮;有电话,百里千里之外的人也可以轻松交谈;有汽车、火车、飞机、轮船,你可以到世界上你想去的任何一个角落;在那里,没有皇帝,也没有奴隶,人人平等,一夫一妻,每个人都有自由婚姻的权力……还有我的父母,他们不是高官,却很爱我!”提起原本生活的地方,她似乎很兴奋,可是说到父母,她又变的有些消极。
他想说那里没有我,却发现除了昨夜那场醉酒后的肌肤相亲,他根本没有任何的立场。最后,话到嘴边又咽下,只变成了一句,“若是有办法让你回家,你愿意放弃这里的一切吗?”
上钩了!蒋初七眼中快速闪过一抹隐秘的惊喜,出口的话却是,“那怎么可以?你不是说那是你母亲留给你的机缘吗?我怎么能够占用?”
花月夜只是说,“我昨晚想的清楚,要我离开母亲独自苟活,我做不到!可是你不一样,你在这世间了无牵挂,在那边却有家人需要尽孝,你离开才是最合适的!”
她的眸光闪烁了一下,低了头,“谁说我了无牵挂?我还有……你。”最后一个字咬的极轻,恍如呓语。
听到心上人说出这样的话来,花月夜只顾着高兴,“你关心我?”根本没有看到她眼中的算计和浓浓的不屑。
就听见蒋初七继续说道,“那是自然!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只是朋友?花月夜默了一下,但一想到自己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牵挂,又觉得胸腔被幸福涨满,根本顾不得那么许多!
花月夜说,“你既然是我的女人了,我的自然就是你的!”
蒋初七没有否认,也没有拒绝,只是低着头,算是默认了。
于是,这件事发展到最后,就演变成了花月夜挽着蒋初七跪到白若梨面前请求成全的戏码。
白若梨不表态,花月夜就不起来。
白若梨心疼儿子,又想到自己和桃花说这是命,也就点头同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