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视众人意犹未尽的神情,白若梨勾着唇角笑的正开心,“闹也闹过了,我们是不是该谈点正事了?你们这些人一起凑到我这里,无非是有大事相商,可不会为了这些个鸡毛蒜皮的小事。”
“白家主,你们长安谷的家事,不是要我来说吧?”孟非梦扫了白若溪一眼,脸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
白若溪狠狠皱了一下眉,担忧地看了白若梨一眼,这才回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三哥带着些人叛族罢了。”
白若梨一惊,险些表现出来。不过,最后所有的情绪还是被她生生压了下去。
“呦!还叫三哥呢?!”孟非梦似乎和他杠上了,又说,“这都是多少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白家主还是直接说说你那位好三哥如今又干了什么好事吧!”
孟非梦说了这样挤兑白若溪的话,皇甫琪珊倒是替他开脱,“叫不叫三哥的,和你有关吗?还有,人家这不是说着呢吗?凡事不得从头开始说起啊?!”
看来,皇甫琪珊也是有些怪罪孟非梦刚才不给她留脸面的事情。
“怎么,这个也是你护着的?”孟非梦挑眉,一脸的不屑。
皇甫琪珊瞪她,冷冷地甩了一句,“孟非梦,你给我等着!出了这个门,咱们新仇旧恨一块算!”
孟非梦回瞪过去,“等着就等着!老娘活了这么多年,还会怕你不成?下月初三,白鹿之巅,一分高下。不打到你哭,老娘就不姓孟!”这位孟婆的泼辣,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击掌为盟!”皇甫琪珊伸手。
孟非梦伸手同她击在一处,发出“啪”的一声,她说,“击掌就击掌!”
这,就彻底撕破了脸面。
陌离尴尬地笑了一下,说道,“搅了君后的寿宴,实在是抱歉!”
白若梨觉得此刻自己已经满头黑线,恨不得一人一耳光将这砸场子的二位抽出月华庄去,却还得装大度,“无妨,无妨。还是,先谈谈所谓的大事吧。”她之前蛰伏在神宫四个多月,对外面的事便没有那么了解了。
白若溪这才继续说道,“大凉顺德十六年,长安谷遭遇强敌。谷中机关重重,又有护宗大阵,但都被来人轻易破解!后来,危机解除,三……前尊主白若云下落不明!为了不引起各界大乱,白家对外并未宣布此事。”
顿了一下,他又说,“直到,数月之前,鬼界的无常白砚和墨飞上了门。他们说近来冤魂增多,鬼界苦不堪言,而始作俑者正是白若云!鬼界需要长安谷、需要白家给个交代。”
“然后呢?”玉冰卿饶有兴味。身为魔族,她素来最看不起的就是满口仁义道德的修仙之人,故而也最喜欢听他们那些人的八卦和笑话。
“我们立刻委派执法堂弟子采取了调查,结果……”白若溪如此说道,“结果发现,白若云的生母已经吊死家中数日,桌边还留有她的遗书。她在遗书上说,她突然发现了自己的儿子早已背叛正道的证据,当年那些入侵者能够那般轻松也是因为他事先给了阵法图。她说,是她没有教好儿子,她愧对自己早亡的丈夫,也愧对白家的列祖列宗!她说,她无法安心,唯有一死以慰那些战死的英灵!”
白若溪低头喝了一口茶水,任由苦涩在舌尖蔓延,以此来消除心头的苦涩。
他还记得,很久以前,他不愿意长大,整日都是一副小孩子的模样。那时候,没有人理解他,只有这位婶婶会对他笑,会教他唱自己家乡的童谣,会给他吃甜甜的糕点,还会在出去打猎时给他带可爱的小兔子做礼物。
平复了一下心情,白若溪这才又说道,“通过我们的调查,发现白若云已经和炎冰狱的余孽搅在了一起……”
白家的当家人背叛家族,与六界弃徒搅在一起,残害正道人士,杀戮无辜百姓。这样的打击,对实力大不如前的长安谷来说,无疑是巨大的。
白若梨甚至不敢想象,视荣誉为一切的白家人,面对如此巨变,到底是个怎样复杂的心情。
终于,白若梨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无悲无喜地问了一句,“那,现在是个怎样的情况?”没有人看见,她放在桌下的手已经被捏的泛白。
“白若云消失了,无迹可寻!”说话的是皇甫琪珊。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的人故意徇私!”孟非梦阴阳怪气地说了这么一句。
白若梨转过头去看台上的表演,只幽幽地说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这事,不用与我相商的。六界……到底是容不下这样的人的。”
说这话时,白若梨想到了百年前的那一天――她被罚流放百年的那一天。她清楚地记得,白若云脸上的悲悯,和他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时的敬仰。
不是没有怀疑过白家出了奸细,可是白若梨怀疑过白若溪,怀疑过白若竹,怀疑过白若梅,怀疑过白若寒,甚至怀疑过白若水,可是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个一心为了家族荣誉的白若云。
山中一甲子,世上已千年。
不过是须臾数十载的岁月,却早已是物是人非。
陌离便笑了,“君后也如此认为,正好。不如我等今日就签下多方条约,共同发布追捕白若云的文书?”
柠禾抬头,漠然道,“算上我们雪族!凡是与炎冰狱有关的事,我们雪族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是柠禾今天到了这里第一次开口说话。她的话不多,却能让人听出一族之长的魄力与担当。
白若梨叫来媚娘,点了一出公莫舞,看着舞姬在台上长袖翻飞,“这舞蹈跳的不错,看着热闹,大家不妨一起看看。可惜苍琅妖帝不曾前来,不然也可凑凑这热闹。”
什么热闹?她没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