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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马姝问我是怎么搭上徐伟的,我说:“额……我是他救命恩人。”徐伟那么冷的一个人,我实在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能跟他搭上话的借口。

“哇!偶像剧唉!”马姝捧着双颊说。

“他才不偶像。”

“他还不偶像?年轻有为,又帅得那么惨绝人寰。在B市balabalabala……”

我嘴角一抽,惨绝人寰……

后来我约徐伟出来的时候,他显然非常高兴,我们坐在咖啡店里,他笑呵呵的说:“这还是你第一次主动找我,什么事?”

“嗯……是有事。你……能不能帮个忙?上个访问。”

徐伟眉头一皱,“就这事儿啊……早知道让你联系我秘书了。”

“耍大牌?”

徐伟无奈一笑,“是不是又因为你的学生会主席?”

“嗯……算是吧。”

“小女孩,别跟我动小脑筋,说说,实情是怎么样的?”

我看看他,真想翻个白眼,奈何我是淑女,只能作罢,“是我一个朋友,她想采访你,知道我从你这拉来赞助,想让我从中说说话。”

“什么朋友?居然值得白大小姐亲自出马。”

“很好的朋友。”我说。

徐伟不说话了,只是看着我,大约有五分钟,整整五分钟,他将身子向后一靠,双手交叠放在两膝上,“这世上没有这么好的事,你拉我赞助就算了,如今你朋友也打起我的主意,那我就要索取点回扣了。”

我叹口气,“说吧。”

徐伟轻笑一声,“还没想好,等想好再告诉你。”

我无力,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你大爷的!

唉……真是不淑女。

徐伟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我的电话响了,说了句抱歉便接了电话,是学生会布置场地的问题,跟另一个系冲突了,两方互不相让,男生差点抡剪子。

年轻人啊……忒冲动。

我匆匆忙忙赶到现场,双方正闹得不可开交,外语系好几个小女孩哭着闹,说我们商院仗着男生多欺负人。我赶紧拿了湿巾送到人家手边,又递过去几瓶矿泉水,“甭哭,这么漂亮的脸蛋儿哭花了忒可惜。”

正面对我的一个女孩有些讶异的抬起头看着我。其实并没有什么好看的,以为我只会以暴制暴么?有时候以柔克刚更是上乘,而这样无厘头的言论,先让对方失了阵脚。这是马姝教我的,今天看来,不赖。

“你好白……同学,我是外语系负责人。”人群中出来一个男同学,面部僵硬,不苟言笑,颇为严肃的看着我。

“你好,我叫白馨。”我说。

后来我便跟这位男同学单独交涉了,但出乎我意料,过程竟异常顺利。我说我们竞选急于布置会场,还希望同学能体谅,若是外语系不急用,可否就先借给我们。他说没问题,其实他们要这个场地就是排练,不过我们院男生太嚣张,看不过去罢了。人家都这么说了,我自然是高兴,乐呵呵的冲他一笑。

那男生呆了呆,我琢磨不明白他的想法,反正场地已经是我们的了,不必再说什么,我便转身要走,可他却在后面急急的叫住我,“白馨!”

我回头看他。

“我……我能知道你的号码么?”

我握着手机的那只手动了动,“原来你是要做交易。难不成我不给你电话你就不给我场地?”

“不会!怎么会!”他连忙否认。

这便是我说的“好处”。到了大学以来,我的这张脸一路为我开绿灯,女生即便嫉妒,也都暗着来,而男生,更是一个个想尽办法讨我欢心。

“哦,这样啊……”我想说既然这样,那就不给你我的电话了,却在这个当口,电话响了,是秘书办的老师,要我赶紧过去把一份资料送到教工办,并跟那边的老师交涉。又是一件棘手的事情,教工办的老师……没一个好说话……

就这么,眼下这个困难被秘书办的老师误打误撞给我解决了,而我,还要去解决下一个困难……

10月11月我就是在这种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的紧张中度过的。有时候晚上躺在床上回想一天发生的事情,想想有没有什么疏忽和纰漏,所谓一日三省吾身,但每当脑袋粘到枕头上,排山倒海的困意和倦意就向我袭来,那时,我没有任何抵抗力,只能一次又一次沉沉的睡过去。

每天早上我都不用上闹铃,7点前要么是我,要么是马姝,我们两个人的电话总要响一个,每到周末,宿舍的其他同学都对我们俩深恶痛绝。

“美妞儿,你说咱俩图个啥呢?天天累得半死不活,谈场恋爱的时间都没有,你知不知道我看女生宿舍门口那一对对狗男女,恨不能一刀捅死他们。”马姝边刷牙边说话,眼睛甚至还没睁开。

我同样闭着眼睛,回说:“自作自受吧。”

整个竞选月我和马姝都是这么过来的,不用上烟熏,我的眼睛便是纯天然的。

有天中午跟樊耀一起做策划的时候,马姝急慌慌的跑到系办来找我,“宝贝儿,陪我吃顿午饭呗?”

我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咱俩一向各自为政,今天忽然反常,我不能不多想。”

马姝撇撇嘴,附在我耳边小声说:“徐伟请客,说是白馨这个中间人当得不称职,他节目都快做完了,却一次都没见到你。”

我叹口气,点了保存文件,抱歉的对樊耀说:“不好意思,看来我们只能下午继续了。”

樊耀说:“没关系,你也好几天没有好好吃饭了,黑眼圈都出来了,要不你今天下午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再聊,反正来得及。”

我笑笑,“再联系吧。”

出了系办,马姝便色眯眯看着我,极暧昧的说:“你确定那是樊耀?你最大的竞争对手?不是你死就是他亡?”

“确定。”

“虐心,太虐了!爱上一个时时跟自己作对,恨不能杀了自己的女人,樊耀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呦~”

我薄凉的看了马姝一眼,“爱我还跟我作对?”

“啧,这你就不懂了吧,他是用这种方法引起你的注意,就好像幼儿园小男生喜欢一个小女生的表现就是揪辫子。”

我呸她一声。

樊耀喜不喜欢我我不知道,但我肯定自己不喜欢他,这就够了。至于用什么方法,那就是方法论范畴了,可樊耀连世界观都形成得不好,方法论哪会对?

马姝带我去了新闻中心办公室,徐伟等在那里。

还没进门的时候,徐伟便出来了。秋日,一大片暖阳打在徐伟身后,那光线像一道道金丝,从后面裹住了徐伟,他身形颀长,逆光而来,我睁了睁眼睛,却仍是看不清眼前这个男人的长相。

他的五官淹没在了暖阳中。

忽而想起第一次见他时的光景,也如今天一般,他俊秀又霸道,蛮横不讲理的占了阳光,我看不清他的样子。

那时还是夏天。

到如今,四年有余。

已……这么久了……

“想什么呢?”马姝推了推我手臂,恨铁不成钢的说。

我这才回过神,笑着伸出手,“又见面了,徐总。”近五年后的这一面,我恍然觉得如隔世般,我经历了太多。不知怎么会有这种沧海桑田的感觉,许是睡得太少了吧。

“白小姐这烟熏出神入化了。”徐伟说。

我在心中低叹一声,何苦呢,这么讽刺我。

“呵、呵呵呵,出神,嗯,挺入化的。”马姝说。很显然,她没听出来徐伟的讽刺之意。确实,没有几年的接触了解,这个男人的言行不是谁都能看明白的。

“我知道一家韩国料理,很正宗。”徐伟说。

“马……”

“好啊,那就劳烦徐老师了。”马姝说,还顺便打了我一下。

我这又是何苦?明明是她自己不能吃辣,偏偏逞强,到最后还受了一拳。

我知道徐伟看到我们的小动作了,也肯定他明白了我给他眼神的意思:马姝不能吃辣。但这人,这人偏偏就要去。

果然就是我最喜欢的那家,还记得徐伟第一次带我来的时候,说:“能吃辣的女孩子好当家。”那以后,他便经常带我来吃这家,价钱合理,服务周到。

但马姝进店环顾一周之后还是低声跟我说了句,“靠,真TM资本家。”

徐伟点菜的时候我一个劲儿的使眼色,他终于服了,点了几个不辣的给马姝。一顿饭吃得酣畅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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