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巴桑用粗糙的右手拍了拍的我的脸颊,不满道:“你这个臭丫头,又在这里做什么春秋大梦——也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快点起来收拾东西,你老爸马上就要把小货车借来了。”
“哦——知道啦。”
田薇大吐一口气,郁闷地摸了摸自己乱糟糟的短发,慢吞吞地站了起来,然后越过家里无数凌乱的障碍物,冲进了只容两人大小的简陋厕所。
进入厕所的一瞬间,一股恶臭就铺面袭来,她下意识地憋住气息,快速后跃,啪——的一声,重新把门关上,然后蹲在厕所门上,惨叫连连:“老妈啊——厕所马桶怎么又堵上了啊——”
“唉——那也是没办法的嘛,我们已经三个月没交水电费了,你就将就一点吧,反正我们快要搬走了。”
“欧巴桑”在房间里忙来忙去,把大大小小不知道值钱还是不值钱东西,东收拾,西摆摆,搞得烟尘四处乱飞。
拜托——老妈,这间十几平米的小房子里,统共就没多少家当,你还在假忙活干嘛。
田薇无语的叹了口气:真是对不起包租婆大妈了,遇上我们这穷苦的一家人,你就权当给子孙后代积点德,虽然我妈是有点超级抠门铁公鸡,但也是被生活逼无奈啊,小女子我在此诚恳道歉,愿你下次遇上个稍微有点素质的好租客。
她坚强的重新打开厕所门,哼,不就是生化危机般的恶臭吗?想当初住在菜市场旁边的垃圾堆上面的小厂房里,那个每天闻着恶臭睡去的日子???????怎么说她也是被生活训练过的人啊。
念及于此,田薇淡定的开始解决清晨三大问题——洗脸、漱口、上厕所。
一边刷着牙,一边望着墙上老妈从地摊上杀价买回来的椭圆形大镜子,不住摇头。
自己的皮肤已经黑到了黄种人的极限,嘴唇泛白,脸色发青,一头短碎发乱七八糟,整张脸只有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有点看头,可是却因为迷茫与不安,完全遮避了它的光芒,变得无精打采。
“薇薇——别在厕所里磨叽了,我们必须在6:00以前搬离。”老妈在屋里忙进忙出,时不时的催着田薇。
“知道啦——”她无语地应了一声,真是受不了,谁想在这么臭气熏天的地方磨磨蹭蹭,可是这水龙头的水实在是太小了,她想要快也不行啊。
唉,就说不要偷人家隔壁的水,老妈偏不相信,硬叫老爸三更半夜去进行“水管工程”,也亏得老爸在这方面已经是轻车熟路,没被对方发觉,可为了吸取先前被发现后遭人扔鸡蛋的惨痛经历,老爸严格限制了水管的口径,导致每次人家一分钟接好的水量,我们要等十分钟。
就算我们一家三口如此的精打细算,还是交不起拖欠包租婆的三个月房租。
唉,为何会如此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