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她们进来的警察开了门,依然是一前一后带她们走了进去,走廊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廊子顶上几盏亮着的节能灯发出惨淡的光。前面一溜都是闻茹刚才在值班室墙上那台电视里看到的情景:一扇扇紧闭的铁门和空荡荡的走廊。刚才没看见的是每个铁门上方还有一个极小的观察口,给人的感觉极其的神秘,谁能料到门里面是个什么样的天地呢?说不定有很恐怖的东西存在。马晓萍和另外两个女孩紧紧地跟在闻茹的后面,尽管那两个警察一再催她们快走,她们也不愿走到闻茹的前面去。
走到第一个监室的门口,带路的警察停下来指着闻茹说:“你进这间。”
闻茹赶紧朝身边的那扇铁门看了一眼,只见那个小窗口前有一双眼睛也在观察着她们,闻茹与那双眼睛对视了一下,那双眼睛里突然射出两道寒光。闻茹陡然一惊,吓得倒退了两步,她感到那种眼神里流露出的,是长久被关在笼子里的猛兽看见了新鲜猎物所表现出来的兴奋,是一种令人窒息的信息。
闻茹不由自主地说:“我不想进这间。”
“咋了?”警察开锁的手停住了,问,“这间咋了?”
闻茹也不知道咋了,就是觉得自己不能进去,只要一进去,自己就会死掉,至于说具体会怎么样她也说不清楚,就是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闻茹说:“我不进这间,我害怕。”
“有什么好害怕的?哪个监室还不一样?你以为是住宾馆由你挑房间?”
闻茹坚持说:“我不进这间。”
另一位警察看看闻茹害怕的神情,说:“就换一个监室吧,前一个小时送来的那个就放在这里。”
“好吧,那就放到04监室去。”开门的警察收回钥匙,回头看看闻茹说:“过来!”
监室,一个新鲜的名词从此进入了闻茹的生活,在这个常人不常用的名词里,包含了太多神秘莫测的内容,她现在已经不是来做新闻采访的记者了,而是实实在在的成为了看守所里的新“居民”,成为了监室里的一分子,没有了任何特权,也没有了任何防护,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服从。
又走过了几扇铁门,当警察再次开门锁的时候,闻茹没敢再往小窗口看,她怕又看见那种逼人的寒光,假如再次与这种寒光对视,她相信自己一定会晕倒的。开门的警察利索地打开厚重的铁门,听到铁门沉闷的吱呀声,闻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快进去,别磨蹭了,毛病。”身后的铁门咣当一声关上了,闻茹手足无措地站到了屋子里。
送闻茹来的警察锁好门,在门外嘱咐说:“值日生再认真给她做一次安检,要是没啥问题就安排休息。”
里面不知道谁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