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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事由

从赖特那里,瑞克大概了解了温莎家族面临的困境。

在这次的空间魔法浪潮的刺激下,索尔镇的传送中转站以及紧接着的托洛城成为名副其实的使馆区,这些使得诺伦行省成了整个大陆目光汇聚的所在,温莎家族的政治地位得到空前的提高,这成了一直以来将手握重兵的温莎家族当成眼中钉肉中刺的帝国一些有心人发难的直接导火索,于是历史上从来不参与政治派系纷争的温莎家族被拖入权力的纠葛中来。

本来相互牵制、对立的势力开始联合起来了,试图削弱温莎家族的力量,直接的表现形式就是成功促使哈特十六世将赐婚的对象由这位陛下的掌上明珠调换成了另外的人选,而间接的,那位本来倾向于温莎家族的帝国元老院首席元老因为涉及儿女亲家这层关系为避嫌退出所有关于温莎领相关事宜的讨论,现在被几大势力把持的贵族元老院频繁讨论温莎领地位问题,尤其竟然将削减北方军团的驻军数量问题也提到了讨论日程上来,这就是涉及帝国根本的大问题了,如此那两位温莎家族的主要人物才警醒,不得不亲力面对这波政治纷争。

而在这些势力中,主管帝国经济的内务副大臣代表的力量的态度尚处于摇摆状态,因此对他的家族事业的继承人华西子爵的争取工作也就尤为重要了,但在此等敏感的时期,双方相互之间的堤防也让本来不善于政治斗争的温莎家族大是挠头,在那位古隆戈院长大人的提议下,再加上威廉三位公子更与瑞克。车恩。圣阁下有了良好的关系,于是魔武士成了温莎家已经纳入视线的一大助力。

不过,对于如何争取那位华西子爵的好感,威廉们并没有任何行之有效的办法,倒是那位城卫军的大队长威尔骑士与赖特相交甚厚,提供了一些可能有用的消息,也就是华西子爵在与某位元老院元老代表的家族的子弟的争风吃醋中败下阵来,似乎成了这个时候他们唯一的突破口。而这其中瑞克。车恩。圣阁下的魔法材料及传送转轴商人的身份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砝码,但究竟是单纯借以在生意上打击对手,还是传送转轴方面的具体利用,赖特的那位骑士朋友也只提供了个大概,尚有待进一步求证。

同时蕾丝小姐的某位仰慕者似乎也与这件事情有着某种关联,如此一来瑞克和华西这两个被定义为同病相怜的家伙更有了同仇敌忾的基础,在这点上温莎家那几个自诩不善于玩儿阴谋诡计的家伙充分暴露了他们丑恶的嘴脸,对此瑞克大加讽刺,认为他们实属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贵族“精英”的典型代表。

可是对于所谓的同病相怜赖特没有给出进一步解释,或许不过是在吊人胃口?瑞克对此更是不以为然,不过在激将法和要挟没有效果后,也只能等待合适时机亲自求证了。

对所有这些,瑞克都不如何反感,既然早就试图将温莎家绑在他自己利益的战车上,那么这个时候双方之间关系的进一步明朗化似乎更有好处,同时他也并不觉得为了获得这样的好处以及那几个公子的友谊付出面临危险的代价有什么大不妥。

可是,他为他的对所谓复兴大业狂热不已的魔法老师鸣不平,从相关的事情上不难看出汉德瓦特院长也许会孤掌难鸣了,因为他的同僚古隆戈侯爵大人将家族荣耀看得比什么都重,而对于近乎刻板的传统贵族而言国家利益正是家族荣耀最终极的体现,所以那等与帝国个体利益直接冲突的所谓骑士协会的独立绝对不该是身为协会副会长的侯爵大人能接受的,在这一点的认识上,他的魔法老师还真个笨蛋啊!

但这也没什么关系,瑞克甚至还窃喜只有一个老师瞎扑腾,折腾出的动静不会太大从而危险系数自动降低。可是古隆戈侯爵确实是个值得敬佩的人,是啊,一个为避免家族主要成员的后代在继承爵位和财产方面的可能纷争而放弃婚姻的人,在瑞克看来绝对是稀有品种,那么一定要在合适的时候向他隐约表达一些抗议,既是为哈德瓦特院长鸣不平,也为少许缓除古隆戈老师那样一个刚正不阿的人物心中可能存在的芥蒂——瑞克能想象,表示站在同一阵线却又出尔反尔这种行为对于他的武技老师来说,肯定会带来愧疚就是了。

想到这些本来不怎么相关的问题后,瑞克这势力的家伙很有点为自己的德行得意了,对授业恩师们的念念不忘,还不足以说明他是个有情有意的人吗?可是转而又意识到,既然所有的矛盾似乎都是由空间魔法的热潮引发的,既然瑞克。车恩。圣阁下连姓氏上那个可笑的后缀也是借了这次热潮的光,既然那些显赫得让他偶尔梦回时笑醒的数百万巨财和以后更可能上千万的身家都直接得益于这股可爱的热潮,那么,他出些力气似乎也没有多高尚了。

这样的自我解嘲后,瑞克决定首先还真是要解决在传送转轴知识上可能的盲点。做为一个钻到钱眼里的魔法师,其实他的相关知识还是比较丰富的,只不过尚没有系统总结和深入探讨而已。他一直认为做具体工作的是上不得台面的,拥有或者可以役使做具体工作的人的劳动才是大家所为,所以在攒足了初始时候的资本后他都很少亲自绘制魔法转轴了,而一个已经拥有了数百魔法学徒传送转轴方面数十万金币劳务的老板哪里需要亲力亲为?是吧,就是这个道理,瑞克为找到摆脱钻研魔法研究苦差的借口而心安不已。

不过同时呢,一个还懂行的老板才更能够保证将对他人的役使发挥到极致,如此不耻下问也就顺理成章了。

“诸位老师,既然这次我们的学术交流在很大程度上是由空间魔法的浪潮推动的,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集中精力在空间魔法上呢?”魔法交流座谈会伊始,瑞克这个学徒身份的中阶魔法师腆脸提议。

“难道车恩阁下没有看到发下去的资料上,这次学术交流的主题就是空间魔法领域的研究和应用吗?难道,作为一个魔法学徒,您竟然是个文盲?”看了看友校的副领队,哈特学院的代表老师布莱尔曼老师温和样儿调侃。

与会众人相互莞尔,蕾丝小姐干脆笑出声来,扬着小脑袋咯咯着。

瑞克不以为意地傻笑,看着蕾丝小姐越发艳丽却一点也不冰冷的小脸心下嘀咕:这妞真是有故事那类的,并且也许已经见到了故事的男主角或听到什么消息了,不然在陌生环境中不该如此活泼,这可真他妈不妙!

“瑞克学徒的意思应该是在魔法传送转轴上多些时间讨论,是吧?”蕾丝意识到她是有些失态了,说着,这美妞故意摆出师者的庄重模样。

“是。”瑞克仍波澜不惊,或者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干脆截过话头:“我是个商人,而商人关注的是什么呢,当然是短期内就能带来效益的东西,而这波空间魔法浪潮最能体现我这等功利主义者利益的就是传送转轴了。不怕大家笑话,这次帝都之行就随行带来很多品质还不错的传送转轴呢,这倒不是要卖上个好价钱,说实话,大家都是以烧钱为主要特征的魔法师中的佼佼者,当然知道其实这几万金币对我们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意义,所以其实只是我打算送给各位以及一些生意上的朋友的礼物而已。”

说着,瑞克起身抄起背囊,挨个分发起魔法转轴来,口中还在振振有词:“各位老师和学友手上的那对转轴一定意义上也代表了温莎魔法学院在空间魔法领域的投入力度以及发展水平,所以倒不只是礼物了,也希望大家使用后给点意见。”

场中早出现了轻微的嗡嗡声,哪怕材质和工艺都很一般的一对正规的传送转轴价值也要数百金币了,虽然大家确实都是烧钱的好手,可这等手笔用在他人身上却也见了不凡,尤其对方给出的借口也那么冠冕堂皇,是啊,这才是真正的交流的态度呢。

见了对方的反应,蕾丝小姐从开始时候的诧异到不满,最后变成了赞许,只是一个小举动就拉近双方的距离,这可不是十几个传送转轴本身能达到的效果,尤其之前的接风宴上双方还有过不愉快呢!自觉脸上有光的蕾丝老师笑眯眯地道:“大家看到了我们这个魔武士的务实态度了吧?没错,其实这次交流的主角就是他,而我这个副领队不过是挂名而已。”

“蕾丝老师的话可真是折煞人了,不过我相信哈特学院的老师和学友们能看出这不过是为人师者对学生的夸赞而已。但是,蕾丝老师啊,您的话里有护短的嫌疑呢,因为您怎么能忽略我在转轴上面标注的车恩出品字样?那可是彻头彻尾为了打响我的商行的知名度呢。”瑞克马上在美女自然停顿的时候截住她的话。

在场的人手一对传送转轴,这个时候展开看时才发现原来在转轴正面的四个角落里都有一个瑞克所说的用魔法药水标记的、设计考究的、醒目的小标识,于是大家善意地笑了出来,经由商人自己说出后,这等商业气息明显的举动也就不那么讨厌了。

蕾丝也笑了,这家伙还真有一套调节气氛为他所用的本事呢。

瑞克却不会被这表面文章蒙蔽,心下在嘀咕:这妞确实有发春的迹象,刚才那么说难道不就是试图摆脱副领队的使命,从而方便与那个该死的、他还莫名其妙的“情敌”私会?如果不是已经有了那点被神秘兮兮盖起来的“内幕”消息,他一定会以为蕾丝老师完全是赞赏他的举动而已,可是既然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那么当然不可能任由猎物有为所欲为的机会了,于是马上接着道:

“如果说到空间魔法研究应用的可能市场空间,我还真有些发言权,可是说到纯粹的理论研究尤其传送转轴方面,我就是白痴了,只是糊弄糊弄外行还行。相反,我们的蕾丝老师倒是专家,不瞒各位,蕾丝老师是我们尊敬的院长大人挖关系聘请的青年教师骨干呢,而在今后的学术交流中,我甚至敢大言不惭地说,也许从蕾丝老师那里,友校的同仁们会得到比我们更多的启发也说不定呢!”

蕾丝这妞飘了起来,俏脸上一抹隐约的魔银色久久不愿退去,但那不是害羞,而是真正的骄傲!是啊,一个精明透顶的商人的话难道还没有说服力吗?尤其,没见到对方甚至己方成员看向她时,脸上都露出钦佩的神色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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