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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破茧振翅临江城

临江村变成了临江城,这不是临江村人自恋自夸的结果,而是出自巴郡太守严颜将军的金口玉言。

今年三月,巴郡太守严颜查看地方上报的税赋公文时惊讶地发现,治下枳县上缴的税负比上一年度增加了一倍有余,怀疑之下,一丝不苟的严颜立刻派出以主簿张怀为首的调查组前往核查。

二十天后,张怀带回的调查结果让严颜喜不胜收:一年多前,由原住民和数千流民自发形成的灵水、灵山和松树岭三个村子,因人口增加向枳县衙门申请增设临江村,枳县令范铭心忧民生,实地考察之后立刻同意并大力襄助,半年后村子落成起名“临江”,由于其他各村将大半作坊迁往临江扩大生产,使得生意兴隆货通三江日渐富裕,因而民风纯朴吃苦耐劳的当地各村民众感念枳县衙门的仁爱宽容,主动照章纳税从不拖欠,枳县财税因此成倍增长。

张怀随后一一说出临江制造的如今充斥江州各地的檀烟香、鞋类、香皂、军中所用的药油等物品,并极力夸奖村民与枳县、汉平驻军鱼水交融的军民关系,最后告诉严颜,淡泊名利、高风亮节的大贤梁铸一直居住在灵山村。

严颜听完第二天立刻赶往临江村,巡视之后连声感叹不奢赞誉,傍晚,严颜主动前往灵山村拜访大贤梁铸,梁铸看到自己心中无比尊敬的蜀中名将严颜之后立刻迎入家中(正史记载:严颜在江州获知刘备攻入成都后,悲愤欲绝自刎身亡),两人稍一交谈便一见如故最后成了忘年之交,被梁铸渊博的学识深深折服的严颜,有感于临江村的快速发展和日益繁荣,当即决定将临江村升级为临江城,并在梁铸的请求下放下手中的美酒,挥毫写下“临江城”三个大字。自此,益东的又一名城就这样诞生了。

当晚梁铸和严颜秉烛夜谈,直到天亮仍然兴致勃勃。分别之时梁铸送出十里,最后从怀中掏出一个两寸大小的四方扁盒,抽出一根小木棒在盒子边上轻轻一划,一团如灯芯点着的火苗出现在无比震惊的严颜眼前。

梁铸吹熄火苗将盒子送到严颜手中并留下一句话:“从明天开始,严公军中就不必再用那费时费力的火镰和艾蒿火绒了!”

五月底,枳县令范铭在俞恒的陪同下,带领一班官吏感激万分地前来向梁铸辞行——严颜的一纸荐书将他推上巴东郡守的位置,原枳县主簿俞恒随之升任枳县令。

在火柴风靡益州各地的同时,一件不起眼的简单食品在临江城悄然出现:稻米、黄豆、芝麻炒熟后用石磨制成粉末,加入鸡蛋、菜油和盐巴等调料搅拌均匀压入木制模具,定型后烘烤而成的“临江米饼”,以其可口的味道、圆浑精美的造型以及较长的保质期深受民众喜爱,半个月后迅速走向益州各地。此后,这个毫不起眼的“临江米饼”为益州军队立下了汗马功劳!

糜扬来到灵山境内并不急于拜访梁铸,而是领着妹妹糜姮率先进入临江村,他决定先到“迎客堂”总堂拜访新掌柜朱琪,将目前的情况弄清之后再作打算。

但此次灵山之行注定会给糜扬带来许多意想不到的震动,因为在他进入临江村的前一刻,村口石墙中间高大的门顶上新镶嵌了一块三尺宽六尺长的汉白玉石匾,光洁的石匾中间铭刻着三个大字:临江城。左下角落款处题名为:严颜!

糜扬怀着复杂的心情穿过城门,顺着小河东边的大道进入城中,五个月前糜扬还十分熟悉的临江,此刻让他心中生出一种不可置信的陌生感,西边原本荆棘丛生的大片空地,已经被一排排高大整齐的作坊所占据,激流处一个巨大的翻车在周而复始地将河水提到高处,东边原本无人理睬的山脚下,一座座民居拔地而起向村中延伸,目光所到之处到处是建设的人群和满载各种物品匆匆而过的马车。

走近原来的村子中心,一个十字街口出现在糜扬眼前,原本宽旷的校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整齐的两层楼房,街道两边栉比鳞次的商铺门前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无比震惊的糜扬伫立在街口,圆睁的双眼包含着几许迷茫。

“哥,怎么不走了?”糜姮望着糜扬不解地问:“这就是哥哥说的小村子吗?怎么小妹感觉好像到了荆州城东市一样?”

糜扬摇摇头笑着对糜姮说到:“五个月前这一大片都还是空地,如今我都认不出来了,走吧,咱们先逛逛街再说。”

糜姮跟在糜扬身边兴致盎然,不时被精美的绣品和花色繁多的蜀锦所吸引,十数次停下脚步这里看看那里瞧瞧,碰到喜爱的商品干脆驻足不走等身边的下人买下了这才满意离去。

来到一家出售工具的铺面,糜扬突然发现一套用镔铁制造的精巧工具,钳子、锉子、尖嘴剪子和刮刀一共四件工具整齐地摆放在一只结实的桃木小箱里。

机智的糜扬马上意识到这套工具的巨大用途,轻轻咳嗽一声便平静地向掌柜询问:“请问掌柜,这几样东西如何出售?”

掌柜看见来人气度不凡,连忙和气地回答:“先生好眼力!这套工具一共四件全都是用镔铁精制而成,出自今年技艺比赛的头名匠师段林段子茂之手,本人排了一个半月的号才得此一套,不敢拆开单卖,整套售价七金。”

糜扬心中暗暗吃惊,请求掌柜试一试剪子的功效,掌柜二话没说拿出一块一寸宽三寸长的铁皮让糜扬自己检验,糜扬也不客气接过铁皮拿起剪子就开始剪,稍稍用力铁皮随声分成两半。糜扬放下手中的半截铁皮,满脸惊讶地对着剪口看了好长时间,最后也不讲价立刻让随从掏钱买下,向掌柜拱手转身而去。

走出铺子发现糜姮不在身边,糜扬一阵寻找看到糜姮站在斜对面一间清亮的店铺门前,便快步向她靠近。

走到糜姮跟前糜扬刚要开口询问,谁知一脸满足的糜姮小嘴动个不停,看到哥哥到来便兴奋地将一小块金黄色的鱼形食品塞入哥哥嘴里,然后高兴地问道:“好吃吗?这可是用蜂蜜做成的‘小鱼饼’,小妹长这么大从未吃到过这么美味的东西,哥哥,咱们多买点带回荆州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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