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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蜕变

凉曦等啊等,终于等孟婆卖完了汤。

孟婆端着一个瓷碗颤颤巍巍地向凉曦走来,凉曦看得心惊胆颤,婆婆,您端稳点行吗?可别洒了她的宝贝汤渣!

孟婆走到花丛里,左看右看“想喝孟婆汤的那朵小花在哪?”

凉曦连忙摇动着花苞,“在这,在这呢婆婆。”

孟婆笑着说“看,婆婆特意留下了一碗汤,都给你了。”说完不等凉曦开口手一倾,一大碗孟婆汤将凉曦淋成了朵“落汤花”,凉曦出于本能将花根周围的汤汁迅速吸收。

等反应过来后,凉曦心都凉了,完了完了,昨天她就吸收了点汤渣都浑身充满力量,今天吸收了这么多的孟婆汤,还不得爆体而亡啊!“花容失色”的凉曦哀哀地想着到时候自己死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穿回去当人。

凉曦没有怪孟婆,毕竟是她向孟婆要的,虽然她要的是汤渣,而孟婆却给她汤。可孟婆也是一番好意,凉曦还是懂得知恩图报的,她谢过孟婆后开始静静地等待爆体的降临。

孟婆不知道自己这番好意给凉曦带来了怎样的灾难,“要是还想喝婆婆明天再给你留一碗。”说完后便乐呵呵地回去了。

晚上,所有的曼珠沙华都闭合了花瓣,开始入睡。凉曦却丝毫没有睡意,因为到现在为止她什么感觉都没有!

凉曦更加担心了,这算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吗?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凉曦昏昏欲睡的时候,脚下传来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她的体内横冲直撞,凉曦疼得花苞都蔫了。

又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之后,凉曦彻底地晕了过去…

忘川河边的曼珠沙华慢慢绽开如火的花瓣,精神抖擞地迎接新的一天。

忽然,一朵曼珠沙华尖叫一声,吓得周围的曼珠沙华花茎都抖了抖。“干什么呀?”一曼珠沙华不满地抱怨。

那尖叫的曼珠沙华花瓣都在颤抖着,“你们快看,那有一个人!”

这就稀奇了,冥界怎会有人出现,除非是死人,但死人也只有魂魄会被黑白无常勾来。

曼珠沙华纷纷看了过去,果真有一白白胖胖的小女娃躺在地上,白净的脸上有着两朵淡淡的红晕,长而翘的睫毛微微颤动,如樱一般的小嘴微启。五官虽还未长开,但依稀可见日后的倾国倾城之貌。

白生生的小胳膊小腿被一袭如火的襦裙遮住。

“这小女娃真好看!”一曼珠沙华摇摆着花茎说道。

“是呀是呀!”其它的曼珠沙华附和着。

曼珠沙华们看得正着迷时,小女娃动了动,睁开了眼睛,水灵灵的大眼睛迷惑地看着周围。

她揉了揉眼睛,娇糯的嗓音含着一丝不满,“怎么这么吵?”

曼珠沙华惊讶地看着她,她怎么能听见她们讲话,曼珠沙华的语言只有同是曼珠沙华才能听懂,要么就是冥王殿的冥帝和冥殿下。这人究竟是谁……

苏凉曦忽然感觉不对劲,自己怎么可以揉眼睛了?她忙低头细看,天啊!她变成人了!

凉曦摸摸脸,又摸摸手臂,她掐了把自己的腿,好痛!不是梦!凉曦又哭又笑,真是苍天有眼,她居然真的变成人了!

曼珠沙华都疑惑不解看着面前这个又哭又笑的小女娃,感觉她跟苏凉曦这朵傻花有点像,都是脑子不正常。真是可惜了这副好皮囊,众曼珠沙华惋惜地摇摇花瓣。苏凉曦似乎明白这些花姐妹的想法,她站起身来,整整衣裙,清了清嗓子,水汪汪的大眼睛极其无辜“那个,我就是苏凉曦!”

曼珠沙华们仿佛被雷劈了一般,有的甚至直接晕了过去,一承受能力强的结结巴巴地问“你就是凉曦!”话语里满满的不可置信。

苏凉曦抬了抬下巴,眸中含笑“是的!我就是苏凉曦!”她再一次重复道。

然后潇洒地转身离去,留下身后一群震惊的曼珠沙华。

*********

孟婆正在催着小鬼赶紧添柴烧火,忽然背后被人拍了一下,她以为是那些鬼魂急着要买汤,不耐烦地拍开那只手,“急什么急,没看见老婆子我在做吗?”

苏凉曦嘟着嘴,糯糯地喊道“婆婆!是我,苏凉曦。”

孟婆低头想了想,在这冥界里只有那想喝孟婆汤的小花才叫她婆婆,也是唯一一朵能和她说话的曼珠沙华。

她转身一看,一白白嫩嫩的小女娃站在她的身后,身量不过她的腿高。

孟婆讶异地看着凉曦,“你昨天不还是朵花吗?今天怎么就变成个人了?”

苏凉曦歪着脑袋,眉眼弯弯“多亏了婆婆的孟婆汤呀!我是喝了孟婆汤之后才变成这样的!”

孟婆更加惊讶了,“不可能呀。曼珠沙华唯一想要脱离花身的办法只有靠自身修炼,若没有五百年以上的修行是不可能修出人形的。”

苏凉曦耸肩,“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喝了孟婆汤之后就成这样了。先别管这个了,婆婆,现在我没有去处,你收留我好不好?如果婆婆不收留我的话,凉曦就只能去当孤魂野鬼了。”她拉着孟婆冰凉的枯手左右摇动着,半是撒娇半是哀求。

孟婆孤身一人在冥界做了几百年的孟婆汤,从未有人这般亲近她,更不用说向她撒娇,没一会儿她便妥协了“好好好,婆婆收留你便是。”

苏凉曦高兴地抱着孟婆的腿,(没办法,她只有这么高)喊道“婆婆真好,我一定会报答婆婆的。”清脆的童音软糯好听。

孟婆笑呵呵道,“婆婆不用你报答。只要以后你离开婆婆的时候不要忘记婆婆就好!”

“不会的,婆婆这么好凉曦怎么会忘记婆婆呢!”凉曦撒娇道。

孟婆被凉曦逗得笑了起来,又和凉曦聊了半天,以至于忘了做汤。

那一天,向来准时卖汤的孟婆破天荒地晚了许久,但那些买汤鬼魂没有生气,只说孟婆收留的那个小女娃真好看,嘴又甜,最会逗人开心。

*********

不知不觉中,苏凉曦在孟婆这已经待了数月,每天帮孟婆做汤,卖汤,无聊时就欺负欺负小鬼,或者到处闲逛。日子过的舒坦极了,唯一的不足就是凉曦想到人间去玩玩都不行,因为她现在还是个低等小妖,不懂得怎么隐藏妖气,到人间去很容易被道士发现收走或打死。

孟婆卖汤时抽空看了眼凉曦,只见她呆呆地看着那些喝过孟婆汤的鬼魂们走过投胎道,便知道她又是在想去人间的事了。

“凉曦呀,别在那坐着了,去找小鬼们玩吧!”孟婆喊道。

凉曦反应过来,闷闷地应道“哦,知道了。”

她知道孟婆是不想让她去人间的,孟婆说人间大都是阴险狡诈,心肠狠毒之辈,比冥界的恶鬼还要坏。她去了恐怕是有去无回。

凉曦知道自己修为浅,如果遇上居心不良之人或者是道士,恐怕自己真的很难逃走。但她就是忍不住想去,毕竟自己曾经在人间生活过那么久,冥界不是她想要长期生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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