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病猫的陈述,徐八武放下了他的脖领,情绪也逐渐冷静下来,戳着病猫的胸口吩咐道:“马上叫县医院的人来,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十分钟内看不到医生,你也别回来了。”话刚落音,病猫的人已经窜到了门外。
几分钟后,果然听见救护车的笛声,那“完了完了……”的笛声让徐八武听了直想冲上去砸车。
车在门外嘎然而止,病猫拎着医生的后领把他拖进大厅。那医生一看大厅里的架式,腿肚子不争气地打颤,似笑非笑的神情看起来让人极为难受。县城不大,医生自然认得徐八武这个黑社会的头子。
进行简单的检查后,医生建议尽快送医院去抢救,还说徐九霄的内脏疑似有出血的症状。
徐八武原本想尽快救醒侄儿,好尽早了解实情。听了医生的话,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叫人把徐九霄抬上救护车。
高翔飙车党教父痞强一把将司机拽了下来,一屁股坐上去以全程超速,一路闯灯的飙车状态将徐九霄送到了县医院。
接车的医生刚做好病人家属递烟的准备,结果车门打开,几个彪形大汉抢劫银行的架势冲了出来,明晃晃的水果刀架在脖子上,就一句话:救不醒病人,你也别想活了。
直接将徐九霄推进急救室,原本安静地医院大厅如同炸了锅似的,数十个身形彪悍,横冲直撞的青年将大厅塞得满满当当。负责挂号的护士MM以为遇上了抢劫,直接举起了双手。
徐八武坐着他那辆奔驰车最后赶到,在来之前他打了个电话给卫生局长和医院院长,把徐九霄的情况简单地说了一遍。最后知会公安局的哥们局长一声,告诉他如果医院出现骚乱,那绝对不是打砸抢,让他别派人来就是。
徐八武在病猫和耿坚的陪同下走进医院,所有的弟兄无不肃立迎接。徐八武原本想进急救室去看看,却被病猫给拦住了。
病猫的理由倒也充分,就徐八武这架势站在医生旁边,医生不把九哥的嘴当伤口缝了才怪。
徐八武想想也是这个理儿,只好坐在大厅里长吁短叹。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整个大厅变得乌烟瘴气,数十个烟鬼把大厅熏得跟蓬莱仙境似的。
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几名医生满头大汗地走了出来,一见大厅里全是身形彪悍的混混,顿时吓得瘫坐在走廓长椅上。
“我侄儿醒了没有?”徐八武脚踩在长椅上,居高临下的俯视道。
“徐……徐先生,令侄已经醒了。不……不过,经过我们初步诊断,令侄的病确……确实与白血病的症状相似……”那医生缩着头,不敢看徐九霄的眼睛。
“别跟我废话,到底是不是白血病?”徐八武模样狰狞地吼道。
那医生哭丧着脸,略带哭腔地说道:“还……还不能确定,要等血检的最终结果。”
徐八武听了这句话,整个人蔫了下去,良久后才默然无语地向门外走去。所有人都不敢说话,看着徐八武略带凄惨的背影,不由得在心中怨叹。
“病猫,去找那个老头,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给我找出来!”徐八武走出医院门口,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病猫吩咐道。
病猫嗯了声,脸上不由得露出几分苦涩。徐八武绝不是相信那老头的疯语,但现在徐九霄得白血病那是十有八九的事了,徐八武只能抱着瞎猫去撞死耗子的希望了。
病猫询问手下有没有人认识那个猥琐老头,马上有人站了出来。毕竟县城就这么点大,就算廉医生平时深居简出,但同样住在太平街,还是有人认识他的。
当病猫领着廉医生赶到医院时,见所有人都如丧考妣般低垂着头,徐八武神情恍惚地瘫坐在长椅上,那模样仿佛老了十岁一般。
“八叔……”病猫走到他身边轻唤道。
徐八武缓缓回过头来,看了看病猫身后那骷髅架子般的廉医生,对病猫说道:“已经确诊了,小九……他得了白血病。”
病猫尽管早料到这个结果,但乍闻这个消息,仍旧忍不住眼眶的泪水往外涌。良久才哽咽着声音劝慰徐八武道:“八叔,这位廉医生说有办法治好白血病,或许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糟。”
徐八武上下瞄了廉医生几眼,越看越觉得他猥琐不堪,忍不住在心里怀疑,就他这模样能治白血病?
“徐先生,在下居住在太平街,你的大名早就听过。如果在下没那个本事,敢在你面前夸这个海口吗?”廉医生神情自然,全然没有那些医生面对徐八武时地恐惧。
徐八武想想也是这个理儿,在高翔这个地头谁敢捋他的虎须,就算死对头许麻子恐怕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开罪他,毕竟谁都知道徐九霄是他的逆麟,而且是唯一的。
“不过,徐先生,在下只能治疗初期白血病,令侄还有没有救,还需在下检查一番才能定论。”廉医生撒谎连眼睛都不眨地说道。
徐八武见他两手空空,想不通他用什么来检查,不过越是神秘越能显得莫测,高人行事往往就是这样出人意料。
“既然这样,你跟我进来吧。”徐八武领着廉医生进了病房,四大金刚身份特殊,所以毫不顾忌地跟了进去,其他人则不敢进。
徐九霄醒了过来,见徐八武领着廉医生进了房门,挣扎着要坐起身来。
徐八武疾步上前按住了他,关切地说道:“九儿,你别乱动,叔叔找了个医生来帮你看病,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徐九霄摇了摇头,倔强地说道:“不!我没病,我要出院帮叔叔做事,以后只要叔叔一句话,你叫我打狗我不撵鸡,你叫我往东我不往西……”
“别说了!”徐八武眉头竖了起来:“叔叔以后再也不逼你了,只要你好好活……享受生活就行,你喜欢玩叔叔绝不拦你,叔叔这些年赚的钱足够你在高翔玩几辈子了。”徐八武越说越激动,恨不得得病的是自己,只要这个视为亲子的侄儿能够活下去就行。
徐九霄眼眶热泪翻腾,他内心的感动绝非虚假,不知为何,听了叔叔的这番话,他很想扇自己几耳光,直想把真相给说出来算了。
“九少千要别激动,让我帮你检查一下身体再说。”廉医生见了徐九霄那神情,也生怕他会忍不住说出真相,忙不迭地插嘴道。
廉医生抓住徐九霄的手臂,手指搭在他手腕上,静静地听起了脉。徐九霄眼泪未干,见了他这架势也顿时惊得张大了嘴。他娘的,这狗屁倒灶的老家伙也太能扯淡了吧,检查白血病你把脉干毛?
幸好徐八武这会儿关心则乱,并未往深里想。而在旁边观望的四大金刚中,病猫神情古怪,痞强一脸疑惑,耿坚陪着徐八武默然不语,只有猛子瞪着牛眼望着徐九霄,不知道心里在想啥。
在徐九霄的暗示下,廉医生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没过半分钟便站起来欣然道:“恭喜徐先生,九少的病尚属发病初期,只要满足治疗的条件,在下有信心两个月之内治好。”
听了这句话,徐八武激动地走过来握住廉医生的手:“医生,你想要什么条件尽管开口,只要不太过份,我绝对会答应的。”不管廉医生的话可不可信,就目前来说,这无疑是最好的消息。
廉医生露出为难的表情,欲言又止,在徐八武再三追问下才说道:“第一,治疗九少的病必须要有个安静的环境,拥有新鲜空气,没有外人干扰。在下在乡下有幢房子,倒是符合条件,就怕徐先生不放心我带九少去。”
徐八武果然为难了,要让他带着小九去乡下治病,万一这家伙有什么企图怎么办?
“我叔叔担心什么?就凭你那三两肉还能对我怎么样不成?”徐九霄见徐八武沉吟不语,便假装篾视地说道。
徐八武想想也是,小九的身手就算自己也未必是对手,这个医生刮大风都不敢出门的样子,又岂能对小九构成威胁?
“我相信你不会害九儿的,但是我必须要派人知道那个地方,而且会常常派人去观察,这点你不会拒绝吧?”看来,徐八武仍是有些不放心。
廉医生点了点头:“那是自然,徐先生担心九少那也是应该的,其他的就没什么要求了。”
徐八武愣了一下,仍旧不敢相信地问道:“你不想要钱吗?”
廉医生见徐九霄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讪笑道:“这个……呵呵,徐先生届时看着给点就行。大家都是街坊邻居的,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他那猥琐的神情让在场所有人看了都有种呕吐的冲动。
徐八武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本空白支票,在西服上衣口袋里取出签字笔在上面填了个数字,递给了廉医生。
耿坚在旁边侧头瞄了一眼,顿时惊得吐出了舌头,一字后面整整五个零,那可是十万块啊,足足是自己一年的收入。
“这是订金,如果你真的治好了九儿的病,我另有酬谢!”徐八武显得很大方地说道。
廉医生连看都没看就收进了口袋,仿佛十万元根本不放在他的眼里。徐九霄疑惑不解地望着廉医生,他不是穷得连花生米都没得吃吗?叔叔这当下出手肯定大方,他怎么会这般镇定?
在医院躺了两天,徐八武带着手下四大金刚以及廉医生来接徐九霄出院,徐八武好生叮嘱一番后,才让痞强载着廉医生和徐九霄开车去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