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雨虔高高兴兴的往回走,身后跟着表情不一的小吴和青青。小吴这下算是开眼界了。使劲睁着眼睛盯着手中的漆花木盒。娘啊,他从小在王府呆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哪位主子出手像姑娘这样阔绰。两百多两啊。他要是有这么多钱,就可以给大哥盘个店面,早点让大哥娶媳妇,不必跟着王爷当侍卫,不仅早出晚归,还神出鬼没,让娘和他担惊受怕。娘也不用在府里做活,直接跟着哥哥享福就行。“哎,这就是命啊!”小吴在心里感叹了一下。突然又觉得姑娘这么有钱,一定很厉害。如果他好好的跟着姑娘,说不定能让哥哥早点娶上媳妇,也让娘歇歇。嗯,为了家人,他要努力!小吴看着在前面晃悠着的韩雨虔,暗暗下定决心。
青青跟在最后。深深低着头,双手使劲绞着衣襟,都快摩擦生电了。头上的那只珊瑚珠花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闪亮的红色。煞是好看。那是韩雨虔亲自为她戴上的。她惊慌的看着韩雨虔小心翼翼的帮她戴上珠花,只能傻傻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脑袋一阵空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韩雨虔笑着对她说:“傻青青,又发呆。看,这珠花多配你。”一切那么自然,却又那么温暖。她看着那甜美的笑容,胸中一股热浪几乎就要随着眼角溢出,从来没有人这么温柔的对着她笑,笑她傻,却又温暖着她的心。那璀璨的珠花,温柔的笑容,似乎一盏灯,点亮青青心里的影子,赶走她的哀伤,似乎她从此不再寂寞了。
这厢韩雨虔一回头,看见两个心不在焉的家伙在慢慢的走着。看来很不着急。可是她着急啊,于是乎直接一嗓子:“喂,你们在赏花那,赶紧的走啊。姑娘我还有事呢.”她这一喊把刚刚在两人心里建立起来的良好形象给华丽丽的毁掉了。“有哪家的小姐在街上大呼小叫的,真丢人啊。”两人同时想。
终于看到韩雨虔要找的人,她却不似刚才那样着急。慢慢的走着,看着刚才卖首饰的那老人还坐在街边,低着头谁也不搭理。
“老人家,我又回来了。”
那老头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韩雨虔,“姑娘,那银簪我不卖的。请回吧。”韩雨虔笑笑,道:“老人家,我不是来买东西的,我是来卖东西的哦。来,您先看看这个。”她拿着自己设计的首饰图拿给那个老人看,微微斜着脑袋,看样子便是十分的胸有成竹。
“姑娘看来是想打自己的花样?怎的不去金玉满堂?那里的东西好,老头子这里都是糙货,怕姑娘赏不了眼。”
“金玉满堂的东西我确实有,但是小女子认为只有老爷子您的手艺才配的上这上乘的翡翠。不是么?”说着,韩雨虔掀开那漆盒,通翠的镯子便呈现在众人眼前。老人眼睛一亮,仔细的打量着那对镯子,再仔细的拿起,轻轻摸着,喃喃的说:“老头子好多年没有看到这么好的翠了。这翠,可不是一般的翡翠啊。。”“当然不一般啦。这是我们小姐从金玉满堂,花两百多两白银的。那能一般么。”小吴骄傲的说道。
韩雨虔脸上顿时布满黑线。这个该死的小吴,不说话当他哑巴么。狠狠瞪了他一眼,二话不说一屁股坐在老人的旁边,哥俩好似的搭着老者的肩膀,露出谄媚的笑容:“嘿嘿,老人家。您这手艺只做这些普通的首饰,不是可惜了么?且一块好玉需细细雕琢,才能见其精髓不是么?您看看这盒子中的翡翠,只做成了一对双扣镯子,又怎能显出它的特别之处?我相信,只有通过您老人家的手,才能让它的精髓呈现在众人面前。咱们手艺人,图的不是就是这个么?”韩雨虔很自来熟的拍了一下老者的后背,表示他们都是自己人。
“老身吴又暗,请问姑娘芳名?家住何处?”这一问让韩雨虔急忙跳开。咋地?觉得她太蕙质兰心了想抢去给自己孙子做童养媳?
老人好笑的看着韩雨虔惊慌的跳开,笑着道:“姑娘无需害怕,只是老身觉得和姑娘你十分投缘,想做个忘年交,就怕姑娘你嫌弃我这个老头子咯。”
“哦?呵呵,那好啊。这样,您老呢先帮我做件事情,我就交你这个朋友,怎么样?”哼哼,交朋友要拿出诚意来哦。
“好,姑娘请说。”吴又暗丝毫不惊讶韩雨虔的回答。
“首先,请你帮我把这个镯子砸了。”她一语惊人,导致在场的三人张着嘴呆呆的看着她。
“看什么看什么,我真是地球人!”韩雨虔不满的小声嘀咕着,又不由自主的摸摸脸颊。这帮人干嘛啊,至于吓成这样。古人还真是不惊吓。
“姑娘啊,老身不明白,你不是刚买的这镯子么,为什么要砸了那?既然不喜欢,干嘛还花大价钱买下来呢?”吴又暗不解的问道。
“哎呀,不是的啦。是这样的,要这么砸……”韩雨虔拿着镯子和设计图对吴又暗比划着。后来她是在觉得坐在地上太累了。干脆邀请吴又暗去了小茶楼里。在包厢里面,两个人跟做贼似的,小声嘀咕着。门口有两大门神青青和小吴无奈的站着,一脸的莫名其妙。
“小姐,您真的就相信刚来那个老头?那可是二百多两银子呢。您要办什么事情,让奴才替您去呗。才刚见面的一个糟老头子,能有什么能耐啊。”小吴很不满的看着自己空空的双手。他家姑娘把那个盒子给了吴又暗,又给了他五十两银子。看来是姑娘让他办什么事情。切,有事情要办,姑娘干嘛不让自己去做呢。那么值钱的东西,就不怕要不回来么?
“就是啊,姑娘。您还要砸了那镯子,那不是作孽么。您要是不喜欢,可以送给老夫人啊。那可是件稀罕物,老夫人看到肯定会很高兴的。这一高兴啊,说不定就会……”青青说到这,一下子好像发现了什么,突然闭上嘴巴。低着头不说话。
“会怎样?”韩雨虔奇怪的看着青青,这丫头眼里有着惊慌和害怕。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她。“说,是不是你被人欺负了?”韩雨虔厉声问道。她不是不知道有人在府里背地嚼舌根,说青青是一个粗使得烧火丫头,却伺候着姑娘,肯定是使了什么好处或者惑了主子的心。
她非常讨厌这些深宅大院勾心斗角背地下绊子的把戏。她外祖父是小富人家,家里也有丫头,婆子。她的贴身丫鬟灵秀背着她,打着她的名号在府里干劲了坏事,可那个时候她忙着照顾绸缎庄的生意,每日忙的焦头烂额的,而且自己又是现代穿来的,对这些内宅斗争很迷糊,直到听到下人们闲言碎语。又突然发现灵秀背着她偷偷换她的药。她这才吓坏了,有了觉悟后。把家里和庄里的下人们该送人的送人,该收拾的好好收拾。
而这王府比她外祖家大的多,水也很深。她想要保护青青,想要保护这个偶尔看着她发呆,惊慌失措的丫头。可是,青青平时少言寡语,除了关于韩雨虔的,她什么也不说。她不说,韩雨虔也没有办法帮到青青,只能随时把她带在身边。
“说啊,青青。是不是那些丫头子,老妈妈们又嘴碎?”她这回说话语气温和了许多,怕吓坏了青青。
“没有,奴婢真没事。谢谢主子关心了。”青青很认真却又不着边际的把韩雨虔的话赌了回去。“那你为什么要让我故意去讨好老夫人?是不是我,或者说是我们,有什么事情,需要老夫人……来……出面?”韩雨虔语气微微带着不满和严肃,她在逼青青说出实话。因为她似乎稍微猜测到应该是府里有人给她下绊子了。
“哎呀,姑娘。其实也没什么。您不是晚上都爱喝青青做的鸡蛋粉丝汤么?那是青青去内院大厨房做的。不是在咱院小厨房做的。”小吴实在看不下去青青憋屈的模样。而且觉得这件事应该让主子知道了。咱姑娘心善,却也不能被人欺负了去。“而且……基本上青青去了半个时辰后,我就过去帮她端回来。她一个女孩子,端不了那么长的路,都烫过好几次手了。”他说道最后,声音慢慢低了下去,望着青青,青涩的少年,脸上微微泛着红晕。
“为什么要去前院的大厨房?咱院的小厨房连碗汤都做不出来?”不会吧,虽然小厨房设施没有大厨房那么齐全,可她也就吃个鸡蛋粉丝汤,有个灶就成。
“是……是小厨房漏雨。而且里面好多东西都旧了。不能用了。奴婢跟雅儿姐姐说了,可是她说,表夫人正准备王爷回府的事情,那边忙的紧。老夫人最近又身子不爽。说是……说是等过段时间再说。”
“哼,他XX个豆包!别把村长不当干部!”明白了是那个沈雅儿刁难她。老夫人身体不好?切,她每天都和老夫人一起用膳,那老太太一顿能吃一小碗米饭外加三个奶油饽饽,还隔三差五的就听戏,她怎么没看出来她身体不好啊,哪不好了?活的舒服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