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雨虔一早醒来。感觉不但头晕乎乎的,脖子尤其酸疼。难道落枕了?慢慢转了转脑袋,用手轻轻捏着道:“不像啊。怎么无缘无故就这么疼呢?”
青青端着水盆进来就看到她揉着脖子在那自言自语。撇撇嘴,似漫不经心的道:“姑娘,您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么?”
望了一眼青青,“哦,感觉头有些晕。还有脖子后边,这,这疼的厉害。不知道怎么弄的,该不会是我昨晚睡觉滚下床了吧。”说到这,她眨眨眼睛。不对啊,仪清南呢?他昨晚不是,不是说要在这留宿么?人呢?总感觉她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却总也想不起来。
“青青,你今早可看见王爷了?”
“姑娘,王爷已在正殿用早膳了。”
“哦,是么?那赶紧帮我穿好衣服吧。不然他又该说我没规矩了。”慌慌张张的就忙着往自己身上套衣服。青青在旁边看着,深深吸了一口气,才道:“王爷吩咐过了,说姑娘今天不用早起和他一起用早膳了。王爷有事要做,一会就走。请姑娘在偏殿单独用膳。”
“哦?他这么忙啊?你不早说。害我急急忙忙的。切,先让我睡个回笼觉。”真是的,早知道就不起床了,还要再脱一次衣服,事事儿!
青青在一旁看到韩雨虔那不知是反应迟钝还是宠辱不惊的样子,她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姑娘,她怎么就不明白呢,这是失宠的信号啊!这要是别人一听就会紧张的要命。姑娘怎么跟没事人一样!她还想劝劝韩雨虔,告诉她今天王爷心情不好。尚未开口,飘飘已在门口传话道:“禀姑娘。月嫔娘娘带着荣德公主和李家小姐来了。王爷正在正殿待客,让您快些过去。”
“他们来做什么?还这么早?我饭都没吃呢。”耸耸肩,无奈看了一眼青青“得,这下崩睡回笼觉了。走吧。”
韩雨虔静静的走在回廊中,望着院里那深秋萧索的景象,想想从来到定南侯府到入宫,这半年多来的日日夜夜。渐渐的,炯炯有神的双眼看不到平日纯真的清澈,变得深邃无底。她一改往日活泼无赖的样子。越发的端庄大方起来。。散发出一种与众不同的沉静气质。她知道,该装样子的时候就要装的有模有样。如果不能变的聪明些,她终有一日会如这秋天枯叶一样,枯涩,凄凉。自从菊宴那日之后,她明白她从一个旁观者变成了参与者。不是不想避,而是避不得。宫斗,她也想斗上一斗,玩上一玩。不管是男人的心,还是权宠,她——当仁不让!
深吸一口气,带着职业微笑的扶着青青慢慢迈进正殿。啧啧啧,此时此刻她觉着她可真像个主子!
屋里的人都被韩雨虔这种气势镇住了。看着她微笑却不带一丝卑亢的向众人福礼。仪清南眼中闪过一丝惊艳。这丫头被他一拍突然一夜之间就长大了?从未看到过她如此端庄的样子,原来只要愿意,她也可以做个闺秀。只不过。他眯着双眼又细细打量了她一番,嗯,装的不错!看到她同样看过来的眼神,他笑着朝她点点头,却多出一丝无奈的苦涩的生疏。
“不知月嫔娘娘和公主驾到,真是怠慢了。”她俨然一笑,不等旁人发话,施施然走到定南侯身旁坐下,完全一副女主人的样子。朝着仪清南一笑,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说:“哎呀,渺渺快把上次太后赏赐的极品碧螺春泡一壶来给月嫔娘娘和荣德公主尝尝。”她不知道她们俩爱不爱喝这茶,但她知道李绯雨喜欢。但是当着她“顶头上司”荣德公主的面,她不能对她表现热情。怕那疯子公主回去刁难她就不好了。
“真是谢谢…….姑娘了!”
“哪里哪里,这是民女应该做的。王爷,您说是不是?”她很“妩媚”的看了一眼仪清南。青青看到她在给王爷传送“菠菜”心下着急,姑娘啊,您就不能省省心么,今天王爷心情可不好!后悔死她了,刚才怎么就没说出来呢?!她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今天姑娘会闯祸!
月嫔娘娘心中冷笑一番,真是个村人。还真把自己当正经主子了,这么的恃宠而骄,她倒要看看定南侯会怎么做。她想,定南侯肯定不会让韩雨虔当着外人的面还是这么的任性。他就不怕丢脸么,别说是个侍妾,就算是侧妃,也断没有在夫家面前把自己当正夫人招待客人的。哼,如果他这次处理不好,别怪她到时候去太后那唠叨唠叨。她的梓雅不论身份还是品行都比这上不了台面的山野村姑强多了!
而荣德公主这会已经气的暗暗的咬着下唇。哼,不就是个王爷的宠妾么!这么的托大,还真当她是主子了!等她领旨赐婚的那一天,她定要她好看!要让她知道她才是真正的王妃。而韩雨虔呢,哼,表现的好让她当个侍妾。如果惹她不高兴了,一棍子打出去!哈哈,哈哈哈哈!定南侯是她的!她是公主,而他不但是她的表哥,更是嫡亲的侯王爷,这是再好不过的驸马爷!
仪清南仿佛看不到韩雨虔对他那含情脉脉的注视,自顾自的端起茶来慢慢的喝,她啥时候这么温柔了?想让他给她脸?哼哼,今儿个本王没兴趣陪你玩!你自己闹腾去吧!
昨晚他本是急怒之下失去冷静。只因他看到那锦条上写着嫣嫣的吃食爱好,他就感觉揪心的疼。这他以为韩雨虔同那些贪婪富贵,贪慕虚荣的女人一样。只想着如何讨好他,好得到他的宠爱。以便以后获得更多。就像沈雅儿一样。天天带着香囊,用熟悉的香味一味的刺激着他zhan有她。他不是不明白,但当时他不曾对她动心,一来为了挡掉更多的人,二来年轻气盛,确实需要有个枕边人,所以他也就由着她这么做,也难为她一片深情。
但是现在不一样,他对她有情,有心。他不愿意爱上一个人如此世俗爱算计的女人。他要她的一颗心,真诚以待,纯净善良。只有这样的女人才是值得他去爱的。他伤心了,原来她竟有事瞒着。他也害怕了。怕自己看错了她,怕自己失去一次重新爱过的机会,天知道错过他的小榆钱还有没有下一个可以让他如此心动如此珍惜的女人。
但是,吴大的一再用人格担保虽不知她到底做些什么却肯定不是下作之事。这才让他慢慢冷静下来。吴大说雨儿身边有个丫头不甚精明或者可以探出一些消息。让他给他时间,他一定会查清的。好吧,这样也好。但无论如何,他现在要做的是静观其变。在不知道她的心之前,他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看着她一个人做戏!
韩雨虔看到仪清南对自己不理不睬,很是不高兴!这脑残王爷又怎么了?她不就是起床晚了一会,至于这么不给面子么!
仪清南不搭理她,对着月嫔和荣德公主道:“不知月嫔娘娘和公主殿下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月嫔娘娘一愣,笑道:“瞧定南侯说的。指教不敢。本宫是带着公主来开开眼的。”
“哦?此话怎讲?”
“呵呵,太后娘娘寿辰马上要到了。本宫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天天就在自己这一亩八分地转转。每年都是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孝敬太后,让她老人家开心。今年啊,哎,本宫老了,脑子不够使了。什么新奇点子,也不上你们年轻人,于是,跟公主过来看看,看看你们都有些什么稀罕物件,或者给我出个点子,也成啊?”
韩雨虔一听,连忙挥舞着帕子道:“娘娘您这么说可是折煞我家王爷了。我家王爷哪有什么见识啊。这送礼,就是送个情意。礼轻情意重嘛。至于送的合不合心,要看被送的那人是怎么个心思。您整日陪着太后她老人家,她老人家的心思您自是比我们懂的。我们该是合着像您请教,怎么倒是反过来了?”哼,想来打探打探,没门!
“姑娘这话怎么说的。定南侯这几年一直在宫外,肯定比我这不出门的妇人见识多。本宫还听说,定南侯还经常和南洋那些地方有生意往来?那肯定有不少稀奇玩意吧?本宫也是想请定南侯出个点子罢子了。”
韩雨虔瞪大眼睛道:“月嫔娘娘,您说您足不出户,什么也不懂。我可看不出来。连我们王爷与南阳有生意往来都知道。您可真了不起。敢情您有千里眼啊!”
月嫔一听这话,脸色当下不好看起来。心中更是气愤韩雨虔太嚣张了。尴尬的笑了笑,正想着如何接话,仪清南却突然开口道:“韩氏,不得对月嫔娘娘无礼!本王在此,哪有你说话的份,还不退到一边,。”
韩雨虔愣了愣,韩氏?韩氏……原来说的是她啊!正莫名其妙仪清南怎么发这么大火,还改了个叫法,却撞见荣德公主幸灾乐祸的看着她。磨磨牙,忍着火默不作声的退到一边。却看到仪清南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正在仔细着打量荣德公主。靠,靠靠靠!我忍,我忍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