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沿着地下河走了一程,走得远了,但见河水绵绵延延、十曲九弯,一直向前流着,也不知尽头在哪。看来要从这出去,小船只有走来时的路了。可是只能容一人的船,怎么可能坐下两人?青源挽了裤腿走到水中间来测水的深度,不料越走越深,云雪怕他有事,连忙叫他上岸。青源还想再探,见云雪一脸焦急,加上水寒刺骨,只好上来。
云雪安慰道:“我们此路行不通,也不要紧,再想别的法子。”青源点头。
出得洞来,火把早已燃尽,青源让云雪拿着,自己则手提了水筒,肩上背了那长绳,轻轻松松往外走。
“你怎么看不出累来?”云雪拿眼瞄他一眼。真不公平,她可是腰酸背痛得紧,走不动了。
青源一笑:“我体力好!”又睇她一眼,“你弱,回家后要多补补。”
云雪气结,什么叫多补补?你就说锻炼好了,多补可会变成一个胖子的。
青源拍拍肩上的绳子,自嘲道:“我还以为用得上呢,枉我白背一趟。”见云雪一付你也会做傻事我还以为你很聪明的似笑非笑模样,接着说,“不过,我可不能把它弄丢了,我们回家还靠它呢!”
“什么?”开什么玩笑。
“你今天也看到了,我们根本无法坐船回去,只有靠爬山上去了。”
“怎么爬啊?”
“将你绑在我身上爬啊!”说得自然,一付理当如此还用问的模样。
云雪一脸黑线,想着自己会如何被他绑着,他又会如何艰难笨拙地向上爬,越想越不妥,越想越气愤,负气往前走。
回到住处,饭也不做,躺下来休息,青源只当她累了,也不叫她。云雪其实哪里睡得着,又爬起来,将带来的海水倒在一块坑洼的石头上,又到溪边将木耳洗净,又带回来几条鱼。
青源看她忙忙碌碌的样子,也由着她,待做好食物,不用叫,云雪就过来了,手上也不知捧着什么白色的粉末,将它小心地涂在食物上,另用一只大的水筒,将鱼和木耳放下去,放在火上烤着,等得熟了,又放了点白色的粉末,看那样子,那粉末好象是极珍贵的东西。
“是什么?”青源问。
“总不会是毒药!”她还在生气。
“你还在气?”
……
“我哪里说错话了?”
……
“你恼我将你绑着爬山,是不是这句?”他忍着笑,“我说错什么哪,不绑你难道还抱着你?如果没有人来救我们,我们就只有靠自己了。你放心,我不会把你丢在这里而自己走了,你也知道我做不到这些。”他抚mo着云雪秀丽的发,低低叹息。
这个男人,放在二十一世纪,也是一个优秀的男人了,云雪在心里叹息一声。
青源尝了一口鱼汤,立刻喜形于色:“哪来的盐?”又补充一句,“味道真香!”
云雪的小脸终于露出笑容:“我将海水晒干了,得到的,可惜少了点。”
“还是我夫人聪明!”青源由衷地赞,“我就想不到可以这样取盐。”
二人吃了一顿自认为美味无比的晚餐。
以后的几天,青源每天都取了海水回来,云雪将其晒成盐巴收藏起来,过不多久,云雪已存了半筒盐巴,叫青源暂不用去取海水了,青源方把目光,一心一意转到他们眼前的山上。
从崖下看,到山顶的距离,少说也有百来丈高,山壁陡峭,崖上长着的大多是杂草,偶有几棵小树从石缝里钻出来,皆因养分不足,显得一付弱不禁风的样子,前段时间青源从山上坠落而下所借力停靠的那棵树,如今已是从中间折断,残枝随了崖上的风轻轻摇晃着……
从崖下攀爬上去,若是凭了自己的轻功,也许可以上去,但绳子无处着力,显是困难重重。……青源试了试,岩石光滑,就是运用功夫也只爬了十来米,而且还非常费力,他闷闷地想:若是有人从上顶接应就好了。
他从崖下坠下的日子算来也有十多天了,为什么子重一直未来找他?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云雪站在他的身后有好长一段时间了,见他一直低头苦思冥想,于是劝他:“实在不行,我们就做一个筏子,由小船牵着,还从来时的路出去,我想也是可以的。”
青源摇摇头:“我早想过了,只是若出去后河水湍急,将筏子或小船打沉了怎么办?你知道吗?你能来这里已是万幸了。我不能冒这个险。”
云雪说:“不试试又怎么知道是冒险?”她其实想说哪种方法都是冒险,她不怕,甘愿陪他一试的。
青源对她的高论自是不去理会,摆摆手,又在崖下溜达,这里看看,那里摸摸。云雪又来了几回,见此,只好走开。
这里青源想着办法,那里云雪正在整理着自己的财物。自青源出现后,她的财物是日益增多,如今除了一块玉石,还多了两张狐皮,五张兔皮,二张狍子皮,半筒盐巴,用来做饭的工具若干,水筒,木铲,木碗,木筷……若是要爬上崖顶,这些东西哪里能带?心下不免有一丝惆怅。
“啾啾,啾啾——”有清脆的鸟叫声忽然传入青源的耳朵,他从地上一跃而起,忙用了相同的鸟叫声传了回去。一旁飞过几支小鸟,叽叽叫着,飞远了。啾啾的鸟叫声也听不见了。青源叹了口气:难道刚才自己出现了幻觉?
突然,鸟叫声再次响了起来,这次离得更近了。青源侧耳倾听,更加兴奋,急忙又回应了几声。不一会,一根长长的绳子吊下来,随后顺着绳子,滑下来一个人,那人还未落地,老远就激动地对着青源叫了声:“三爷!”
青源应了声,远远就看见子重身轻如燕,如猿猴般滑下,心中欢喜,见他落地,立马就说了声:“怎么才来,让我们等得好辛苦呀!”
子重没有听出他的话意,只当青源责怪,连忙抱拳告罪:“来得迟了,请三爷责罚!”
青源道:“你何罪之有,你们找我一定很是辛苦了。”又道,“上面有人看着吗?”
子重忙道:“有刘福和乔生看着!”又问,“三爷可曾受过伤,现在好得怎么样了,能上去吗?”
青源却微微一笑,对他招手,转身就走。子重只好跟在后面,心中却百般不解。
半路上碰到云雪,提了一包东西而来,看见青源,笑如春花:“我看见有人下来了,和你说了一会儿话,你看,不用你叫我就来了。怎么,我们是不是马上就走?”
青源点头,接过她手上的东西一起往回走,一边兴奋地向她讲:“子重来接我们了!”
云雪点头,冷不妨看见一张惊讶无比的面孔就出现在青源身后,只听那人失声叫道:“——三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