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轮随紫衣刚到了慈云庵,又见刚才那小女孩冲李轮一笑,随即用手往里面指了指,在紫衣耳边悄悄说道:“师姑,师爷在那里呢。”说完笑着就往外跑去。
跟着紫衣快步到了青儿所指的房间,却见里面一个三十多点的中年女尼,正坐在那里微闭双眼,不紧不慢的敲着木鱼,口中是念念有词。具体念的什么,李轮自然是听不懂,只得跟在紫衣身后,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见紫衣并不去打扰那女尼,只是双手合十,低着头静静的站在旁边,李轮看看紫衣,又看了看那女尼,撇了撇嘴,也学着紫衣的样子,双手合十,微微低着头站在那里。
眼睛却不像紫衣那般微闭着,而是在细细打量眼前这位女尼,却见那女尼并不理会站在一旁的俩人,只顾着叽里咕噜念着她的经文。听那小女孩的话,以及紫衣进来的样子,这位一定就是她师傅,也就是那个在大慈恩寺的人影,李轮心中开始兴奋起来,仔细端详之下,却见这女尼长得是眉清目秀,端庄雍容,若不是这身僧服,准以为她是哪个大家夫人。
李轮心中又开始嘀咕起来:这女尼年轻时候,肯定是个大美女,可她怎么会出家呢?看她的年纪也不大,算算紫衣的年纪,好像又不太对,难道她很小就出家了?还记得在大慈恩寺窥基叫她师兄,可她看起来像比窥基还要年轻,她跟窥基又是怎么回事啊?
窥基,想到窥基不难想到玄奘,窥基——玄奘——唐僧——《西游记》——孙悟空——妖精……,她会不会是妖精哦,李轮想着、想着,自己禁不住偷偷笑了起来,没想到我来到唐朝,还遇见了……。
紫衣不解的看了眼走神的李轮,轻轻拉了拉他的衣服,李轮赶紧收起走远的思绪,心里却笑道:我晕哦,什么跟什么啊?人家这可是活生生的人,怎么想到神话故事里去了?还妖精,若不得紫衣提醒,人家还当我神经呢,还是别胡思乱想的了,既然来了这里,事情总能弄个明白,现在还是收回思绪,耐心等人念经吧。
等了好一会,那女尼总算是停止了叽里咕噜的声音,紫衣见那女尼诵经完毕,走上前去,跪在女尼身旁,向那女尼叩头行礼:“不肖徒儿紫衣,叩见师傅。”
“紫衣快起来,为师与你说过多少回了,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每回都与为师行这么大的礼啊?”那女尼睁开眼,慈祥的看着紫衣,伸手把紫衣拉了起来。
李轮见紫衣行完了礼,双手合十,走上前去,向那女尼弯腰鞠躬:“弟子李轮拜见师……师太。”
“李轮?”那女尼面带微笑的看着李轮,不时的轻轻点着头,上下打量起李轮来。看了好一会,突然盯着李轮的脸,提高声音道:“你可是我大唐,当今的翼王殿下?”
李轮被那女尼看得已是浑身的不自在了,在被人这么一问,心里就埋怨开了:干什么呀,你说你一出家人,盯着我看就算了,要问你就好好问嘛,一惊一乍的吓人啊?可转念一想,不对呀,看她的样子以及出家人的修为,她不该这样才对,她问自己话时,声音虽然提高了,可眼里为什么会有一丝兴奋与犀利闪过?原本已够神秘了,现在就显得更加的神秘了,我还是别得罪她的好。
想到此,李轮微微低着头,抱拳作揖,冲那女尼一笑:“正是小王,今日随紫衣前来拜会师太,还望师太恕李轮唐突。”
“贫尼不敢,贫尼智清,叩见翼王殿下。”那女尼站起身来,就要向李轮行叩拜之礼。
“师太不必拘礼,今日特来拜会师太,师太不怪小王唐突,李轮还要谢师太才是。”李轮冲智清微微一笑,连忙扶住了她。心说道:这样拜来拜去的累不累啊?其实,也不是我嫌麻烦,就不说上次看到那个人影了,就刚才那个眼神,真不是常人能做到的,兴奋中还透着犀利,却能一闪即逝,想必是难以让人察觉的,好在我观察细微。看来,此人绝非是一泛泛之辈,你就别拜我了,我还想多拜拜你,让你教教我呢!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今晨贫尼见祥云绕山,想必是有贵人将至,不曾想,却原来是翼王殿下驾临。”智清手拿佛珠,竖起单掌,和善的看着李轮。
“李轮不敢当。”李轮向智清还礼,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今日见祥云绕山?也不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会不会有谁先跟你通风报信了,可想想又好像不会,这事除自己跟紫衣,没其他人知道,可紫衣从昨天说要来起,到今天一直跟我在一起,看来这师太还真的厉害。
“果真是贵不可言,真有帝……帝王家的风范啊。”智清微笑着,盯着李轮看,或许她本想说,果真有帝王之相的,可这帝王之相岂可乱说?一语即出,说不准会天下大乱,生灵涂炭,这些事自己难道没见过?智清连忙将话一转,成了帝王家的风范。
“早已闻得师太法名,今日得缘一见,真乃一大幸事,幸事啊。”李轮合掌向智清弯了弯腰,低下头来,心里说声:晕哦,只顾着客气了,还把这事给忘了,我什么地方听过她的法名了?若她真问了起来,我可任何是好?总不能说是紫衣跟我说的吧,紫衣就没说过,人家的师傅叫什么。话即出口,也无法收回,还是等着她发问吧。
“殿下与贫尼,今日得缘相见,亦是注定的缘分。”智清微笑的看着李轮。
“阿弥陀佛,即是李轮与师太有缘,还望师太多多教诲才是。”李轮冲智清微微一笑,依然合掌行礼,见着智清并未多问,这心是放了回去。心里却埋怨起自己来了:紧张过度了吧?一句客套话还想半天怎么应对。现在自己一定要放松、放松、再放松,打起精神来,眼前这个可不是一个普通人,而是一个神秘的奇人。
“殿下请坐下叙话。”智清示意李轮坐下,又冲紫衣轻声道:“紫衣,你去斋堂,与殿下拿些茶水进来吧。”
“是。”紫衣应声退出了房门。
见紫衣出了房门,那智清师太,看了眼,呆呆看着紫衣背影的李轮,微微一弯腰,冲他微笑道:“殿下请坐。”
“师太请。”李轮向智清还礼后,俩人坐了下来。
“贫尼有一事不明,还望殿下能告知,以解贫尼心中之疑。”待二人坐定,智清和善的看着李轮。
“师太请讲,若小王能解,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李轮冲智清微微一笑,心里却哭都哭不出来:还是你厉害,我想知道的事还不知该怎么出口。你倒好,这屁股刚碰到板凳,你的问题倒是先来了,可她到底要问什么呢?不管你要问什么,我可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眼前这位可不是个简单的主。
“殿下在路上,可是有事耽误了行程?”智清看着李轮淡淡一笑。
“师太何故发问?”李轮微微一笑,有些疑惑的看着智清。心里却想笑:还以为你问什么呢,原来是这个啊?不过,刚才还在想,你说的什么祥云绕山,是不是乱说的,现在又问我,是不是在路上遇见什么事?看来你还真没撒谎。
“贫尼今日见祥云绕山,推算之下,知今日未时将有贵人前来,不知何故,殿下到此,足足晚了一个多时辰。”智清微笑的看着李轮。
“原本未时当至的,只是在路上遇见了一桩稀罕事,给耽误了。”李轮冲智清笑笑,心里暗自赞了声:厉害,连时间都算出来了。便将在路上遇见安金藏以及他怎么亲自为他母亲建坟修墓的事,大概跟智清说了遍。
“如此大孝之人实属难得,殿下此举亦令人敬佩。”智清听罢,向李轮微微的点了点头,此孝感天动地,此举也堪称钦佩,可这李树寒冬开花,唉……。
“师太,这寒冬花开,大旱泉涌,可是吉兆?”李轮看着低头不语的智清,心里暗自嘀咕,看这样子恐怕不是什么好兆头,可我还给人说,是大吉之兆呢?她既是高人,连我来的时间都能算出来,问问她多半不会错。
“吉兆,吉兆,大大吉之兆!”智清抬起头来,看了眼李轮,冲他微微一笑。李轮哪里知道,此刻,那女尼心里却泛起愁来:要挽救我李唐江山,谁堪担当此任呢?想想现在,皇上身患风眩之病,太子亦天生体弱,这几个皇子中,此儿到是可堪,奈何只这般年纪,这可如何是好啊?
智清转念又想:常言道‘有志不在年高’,不是常听人说,此儿聪慧过人,做事亦有担当,说话做事就是成人亦有所不及,我何不试探试探他?
想到此,智清看着李轮,不紧不慢的说道:“贫尼让紫衣出去,是有一事相求,还望殿下能成全贫尼。”
“还师太请明言,若李轮能做到,定当全力以赴,绝无推托。”李轮冲智清微微一笑,心想:这智清师太还真有意思,还没说什么事,就让人不要推辞,还得避讳紫衣,应该不是什么小事,我可得多提防着点,不能乱答应。
“此话当真。”智清盯着李轮的眼睛,
“绝无半点虚言。若师太所言是李轮能办之事,定当竭力为之。”李轮冲智清微微一笑。见智清盯着自己看,李轮心里可就嘀咕开了:看什么看啊?我也没说一定要答应你,你可听清楚了,我可是说若能办到,这也是实话,你既是紫衣的师傅,你要是让我帮你办点事,我能办到的,帮帮你也是理所应当,不过,她到底要我做什么事呢?还是小心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