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轮看着白衣男子,心里却有些好奇:算算时间,这快整两年了,看你的言谈举止,也不像穷到请人修坟都难的地步,可他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呢?难道他一个人在这里修坟不成?
李轮有些犹豫,沉吟半晌才冲那白衣男子小声道:“这日子也不算短了,莫非……,莫非是先生……先生自己,亲建……亲建坟塔不成?”
白衣男子看了李轮一眼,仍旧轻声说道:“小先生说的是,在下的确是,为母亲建坟塔,母亲对在下情比海深,恩似天高。”
“先生如此孝心,令人钦佩,请受小弟一拜。”李轮说着,将手一拱,弯下腰,向那白衣男子深深一拜,心里暗自道:真是个难得的孝子。
那白衣男子赶紧扶住李轮,不紧不慢的说道:“小先生如此,在下受之有愧,为人子者,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父母对子女的养育之恩,更可谓天高地厚,为父母守孝这点事,与父母对子女的恩情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白衣男子这番话,真让李轮有些感动,不禁细细的打量起,眼前这个白衣青年,但见此人说话温文尔雅,气质和风度亦堪称不俗,心中暗想:他即能事亲至孝,想必也应是个忠义之士。
他能在此为母亲守坟建塔,我们又恰好经过,何不到他母亲坟上看看?一来,为他孝感所动;再说这个季节,李树开花实属蹊跷。自已也有些好奇,想知道个究竟,李轮冲那白衣青年作了个揖,浅浅一笑:“先生这番孝心,真可谓感天动地,实在令小弟敬佩,可否让小弟,至令堂墓前祭拜一番。”
“这……,如此,金藏叩谢小先生了。”那白衣男子一听李轮这话,先是一番犹豫,接着跪在地上,向李轮叩起头来。
“先生快快请起,只是我姐弟二人出门游玩,不曾想,在此得缘,与先生相遇,请问先生,这附近何处能请得香烛?也好让家姐去请一些回来,再行拜祭。”李轮连忙扶起那白衣人,心想:还说给人家母亲上坟,可这荒郊野外的,到哪里去找香烛嘛,回过头来冲紫衣微微一笑:“劳烦姐姐走一趟如何?”
“舍弟说的是,请问先生何处得请?小女子这就去请。”紫衣看了眼李轮,冲那白衣青年微微一笑。
“不必劳烦小姐,小先生如此有心,金藏在此谢过二位,只是这香烛,在下这里就有现成的。”那白衣青年向李轮跟紫衣,又是深深的一拜:“恕在下唐突,敢问小先生高姓大名?”
“小姓李,单名一个轮字,家姐名唤紫衣,长安人氏。”李轮看了眼紫衣,冲那白衣青年微微一笑。
“却原来国姓爷驾到,李公子,失敬失敬,在下小姓安,名金藏亦为长安人氏。”安金藏向二人拱手弯腰,看看李轮又看看紫衣,低下头来,他心里多半也在想:见你二人谈吐不俗,装扮亦是富家子弟,又说家住长安,看来是非富即贵之人,可怎么就你二人只身上路,出门连个丫鬟奴婢都没带,与我萍水相逢,却说要为我母亲焚香祭拜,看来这二人定是心地善良之辈,不会是什么奸诈之人。
李轮见那安金藏低头不语,心想是否听到自己的名字,会知道自己是当今,堂堂的大唐皇子翼亲王?那可就不好了,我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可转念又想,现在是什么这年代,通信媒体都没有,上回在国公府人家都不认识我,那可是在长安城内,这荒郊野外的想必他也不会知道,还以防万一,想到此向那安金藏拱手弯腰还礼:“原来是安公子,幸会幸会,小弟这里有礼了。”
“李氏紫衣,见过安公子。”紫衣冲李轮感激的一笑,回过头来,向安金藏便是盈盈一拜。此刻的紫衣,却是心潮起伏,托李轮的口,今日终于可以在人前,说一次自己的姓氏了,自在大慈恩寺,听窥基师叔说过自己身世后,真的好想在人面前说声,我有姓了,我姓李,是陇西李氏后裔!今日总算得偿所愿,岂能不让她感动异常?
“既是安公子这里有,现成的香烛,还请安公子去请来,也好让我姐弟二人,至令堂坟上祭拜。”李轮冲安金藏笑笑,回过头来看了眼紫衣,心中暗自好笑:看看你这样子,感动了吧?我可是老早就知道你姓李了,都说了让我认你做姑姑的嘛,你又不同意,要是听我的,你不是,不早就名正言顺的姓了李,怎么会等到现在这么激动?
“如此,有劳二位在此稍候,金藏这就去取来,再次叩谢二位。”安金藏又冲俩人作揖鞠躬。
只见那白衣青年,从房梁上取下一装着香烛的篮子,又在木塌上拿起一蒲团
,冲二人淡淡一笑:“二位请随在下来。”
“有劳先生领路。”李轮看了眼那白衣青年,冲紫衣笑了笑。
三人出了房门,那白衣青年将二人领至,茅庐旁的石墓前,将篮子放在墓碑旁,后退两步深深一鞠躬后,跪了下来,冲墓碑叩了三个头后,站起身起,从怀里摸出一个火镰来,用嘴吹燃,可并不马上去点香烛,待火镰燃过一会才点燃香烛,恭敬的插在坟前的香炉中。
退后一拜后,又跪下叩了三个头,这才抬起头来,双手合十:“禀告母亲大人,今日有长安李氏轮公子,李家紫衣小姐,路经此地,前来与您老人家进香,不孝子金藏特来向母亲大人禀告,望母亲大人保佑二位。”说完又叩了三个头,这才站起身来,将一个蒲团放在刚才自己跪的地方,站在一旁。
李轮见状,知道是该自己上的时候了,可自己到这里两年时间了,虽说是给先皇扫墓时,自己到是去过,那是皇家的规矩,这民间上坟该怎么上,自己可是一点不知道,怎么办呢?李轮想了想,管他的,虽说是皇家的规矩大点,也麻烦些,就按皇家的规矩吧,应该不会错的,可转念一想,这好像也不对吧?看看安金藏的摸样跟他的气质,应该懂得不少,我这样一拜说不准他会惊慌失措呢?对了,我就照安金藏的样子不就行了,我今天怎么那么笨呀?
想到此,李轮便上得前去,学着那安金藏的摸样,向安母的坟拜了起来,
这一次下跪好说,不就叩三个头,起身点香烛,可这第二次跪下,好像该说点什么,人家安金藏是给他妈说,我们来给她进香,可我好像还是该说点什么吧。
“安母在上,今日受李轮叩拜,愿您早日往生西方净土!”李轮第二次下跪叩了三个头,嘴里嘀嘀咕咕念着,念罢又叩了三个头,这才站起身来,站在一旁。
却见那安金藏跪在一旁,每当李轮向安母叩一次头,就向李轮叩谢一次。
紫衣也照着李轮的样子,给安母上过香、叩过头,那安金藏同样给紫衣跪拜叩谢。
待紫衣拜祭完毕,安金藏向俩人又一次叩拜后,这才站起身来,拿着那空篮回到了茅庐。
那安金藏很很快出了茅庐,走到紫衣面前,弯了弯腰,拱手行礼:“请二位至茅庐内,稍息片刻,在下这就去备一些饭菜来,请二位在此用些粗茶淡饭,还望二位不要嫌弃才是”
“多谢安公子美意,只是公子不必劳烦,我姐弟二人还得加紧赶路,怕误了访亲的时辰,不时就走。”紫衣冲那安金藏,微微屈膝一拜。
“如此,在下亦不好强留二位,还是请俩位自便。”安金藏冲紫衣拱手作揖。
“安兄,能说说这树,是怎么回事吗?”李轮站在那颗树下,回过头来冲俩人一笑,看着这俩个拜来拜去的人,心中暗暗笑道:你们俩累不累啊,就这么拜来拜去的,晕哦,好像刚才我也是,这么跟人家拜来拜去的,不过还真好玩,跟看古装剧差不多。
“李公子是说这李子树啊?在下也不知和故啊,就在年前的头一天,无故开出这许多的花来,说来在下也实是好奇,在下大小就在长安城住,家母在时,也常出长安城游玩,却从未见过,此季开花之李树!此时开花亦不知是福是祸?只是即长在家母墓旁,在下也只得细心看护。”安金藏走了过来,冲李轮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心里说道:你刚来的时候,就告诉过你,我不知道它怎么会现在开花,怎么又问起来了,我何不给你说个明白,省得你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又问。
“哦,这墓旁的泉水呢?是先前就有,还是……?”见幕旁边涌出的一股清泉,李轮蹲在地上,好奇的抬起头来看着安金藏。
“这也是不久前才有的,可具体什么时候,在下到也没留意,只记得刚开始时,有那么一点点,到后来便成你李公子见到的这样。”安金藏看着李轮,心想:你又问我,我也纳闷啊。
“安兄,可否将这树跟泉水之时,说的详细一些,小弟实在好奇。”李轮站起身来,看着安金藏,又冲紫衣歪头一笑。
“如此,在下就道与李公子、李小姐听。”安金藏冲李轮笑了笑,抬起头来看了眼母亲墓地旁边,满树白花的李子树,不紧不慢道:“你要说这树嘛,到好像原本这里就有,这么一株小树,只是这两年长得特别快;可这水却一直没有,直至去年冬天,好像天开始干旱时才有的,说也是怪事,天开始干旱了,这里到是湿润起来,到后来就有了这泉水涌出。”
“安兄,这李树寒冬开花,干旱天涌泉,此真乃大吉之兆啊!”李轮看着安金藏,心想: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这新年刚开头,就遇见这样的事情,看这样子应该也不是什么坏事,管他好事坏事,反正多说吉利话,对大家都没坏处的。
“李公子,此话当真?”安金藏有些疑惑的看着李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