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轮领着四人,策马到了阎立本府,吃过上次在国公府挡驾的亏,这回高春到是变得聪明了,刚到阎府门外,匆忙把缰绳交给刘幽求,连忙跑上前去,笑着向那守卫一拱手行礼:“有劳守卫大哥通传一声,我家翼王殿下前来拜会你家阎相爷。”
“叩见翼王殿下,小人这就去通传。”那守卫一听翼王来访,向李轮抱拳行礼后,飞快的跑进府内。
不多会,只见阎立本领着家眷及众家仆,迎出府门,笑着向李轮拱手行礼后,倒身便要相拜:“下官阎立本叩见翼王殿下。”
“阎相爷免礼。”李轮快步上前扶住正下跪的阎立本。
“叩见翼王殿下,翼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阎府家人及众家仆跪在地上向李轮叩头行礼。
“平身,都起来吧。”李轮看着这些家仆,心中笑道:看样子,这受儒家教化的人就是不一样,自己礼数特别的周全自不必说,就连家仆都训练有数。
李轮见阎立本身旁站着个,一五十岁上下的妇人。只见那妇人长得端庄富态,不论是下拜还是站起身的样子,都显得那么的大方得体,看着特别的优雅,想必这应当是阎立本的夫人了,回过头来看着阎立本:“阎相爷,这位可是阎……”李轮想问是否是阎夫人,又怕万一要是错了,大家岂不尴尬?故而拉长声音犹豫着。
“殿下见笑了,这正是内子。”阎立本看了眼那妇人,回过头来冲李轮笑了笑。
“臣妾王氏,叩见翼王殿下。”那妇人听丈夫介绍自己,连忙向李轮下拜。
“夫人不必多礼,快快请起,李轮这里有礼了。”李轮迅速瞟了眼紫衣,抱拳向那妇人回礼。
紫衣一见李轮看她,赶紧上前扶起那妇人,微笑着向阎夫人是盈盈一拜:“奴婢紫衣,拜见阎夫人。”
“免礼,免礼。”阎夫人冲紫衣微微一笑,慈祥的顺势拉着紫衣的手。
“殿下请。”阎立本将手一拱,将李轮让在前面。
“我特来拜会阎相爷,相爷、夫人你们又何必这么拘礼呢?”李轮笑了笑,扶着阎立本的手,紫衣则扶住阎夫人,在众家仆的簇拥下,进了相府。
进得阎府大厅,阎立本将李轮让到上座,吩咐婢女上茶,自己则垂手站在下面。
“阎相爷请坐下说话。”原本坐下的李轮又站起身来,走上前去扶阎立本到上座,这回阎立本可不愿意,说什么也不肯跟李轮一同上座,只坐在下面旁边的椅子上。
就这样,李轮坐在上位,阎立本跟阎夫人,则在下面两旁分别坐下,说是来向人拜年的,自然是一番客套后,拉拉家常话。
那阎夫人虽说跟李轮说着话,可总有点心不在焉的感觉,老是笑眯眯的,打量着,站在垂首站在自己身旁的紫衣,看样子挺喜欢她,紫衣亦不时冲她微笑。
“阎夫人,你可是喜欢紫衣啊?”李轮有点忍不住,冲阎夫人微微一笑。
“喜欢,喜欢,臣妾当然喜欢,你瞧瞧这丫头,聪明懂事,人又生得俊俏,谁见了不喜欢啊?”阎夫人向李轮笑了笑,又看了眼紫衣。
李轮看着王氏看紫衣的样子,心里有点想笑,我晕哦,你不是一见钟情了吧?看那阎夫人看紫衣的眼神,既温柔又充满慈爱。转念想想紫衣,从小父母双亡,看这阎夫人的样子,也是个和善之人;加之,曾听人说起过,这阎夫人因膝下无女,特别喜欢女儿,看她这样子,好像特别喜欢紫衣,若紫衣有个像娘一样的人,疼爱她,到也是件好事,想到此,李轮冲阎夫人笑道:“如此,夫人何不收下紫衣,认她做个干女儿,岂不快哉?”
“那自然是好。”那王氏一听李轮这话,先是欣喜的应着,可马上又有些犹豫,迟疑的看了眼紫衣,又看看李轮小声道:“好是好,只恐她爹娘……”
“唉,夫人有所不知,紫衣自小父母双亡,若得夫人垂爱,那自是她的福气啊!”李轮叹了声,看着阎夫人,心里说道:若紫衣真做了你干女儿,虽说是紫衣的福气,可又何尝不是你的福气呢?虽说阎立本也算是出生名门,其外祖父乃南北朝时的北周武帝宇文邕;看你的样子举止也应该出生名门;可你们要知道,紫衣也是陇西的贵族,堂堂江夏王的女儿,按说也算是当今的郡主,你们到也算的上门当户对的。李轮心里笑骂声自己,我晕,什么叫门当户对呀,这又不是做姻缘媒,反正差不多就是了。
“哦,原来如此,真是可怜,你父母即已不在人世,老身亦膝下无女,儿子们总不如闺女那么贴心,只是,你可嫌弃老身啊?”阎夫人拉过紫衣的手,慈祥的看着紫衣,声音低沉了许多。
“夫人说哪里话了,紫衣不过一奴婢,若得夫人怜爱,那自是紫衣修来的福气。”紫衣低下头,有点不好意思的瞟了眼李轮,冲阎夫人笑了笑。
见紫衣亦是认同,那王氏自是异常的欢喜,拉着紫衣的手,冲李轮笑道:“多谢豫王殿下,如此,老身可请人择个吉日,总不能委屈了闺女。”
李轮一听,他倒是着急了,心中暗说道:麻烦不麻烦啊?又不是婚嫁,还择什么日子嘛。听说话这语气、凭感觉,这阎夫人应该是个知书识礼的心慈之人,看脸上的表情,也是真心喜欢紫衣。再看看紫衣的样子,也没反对的意思,不如就成全了她们,李轮冲王氏微微一笑:“阎夫人,俗话说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今天这日子就不错。”
王氏一听这话,冲李轮微微一笑:“殿下说得是。”说完又回过头来,笑眯眯的看着紫衣:“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李轮一见王氏开心的样子,冲紫衣笑道:“紫衣还站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向你义父、义母叩头斟茶?”
“哎。”紫衣应了声,看了眼李轮,又看看阎立本跟阎夫人。
李轮一看紫衣,当然是明白这意思,连忙站起身来。是呀,这哪有爹娘坐在下面受儿女叩拜的道理,当然是得到上位坐下了,李轮冲阎立本夫妇笑道:“呵呵,阎相爷,阎夫人请上座。”
“殿下请坐,这样就好,这样就好。”阎立本见李轮起身,自己也站了起来。
“嗨,哪有受女儿叩拜,不在上位受礼之理?我可是要站在一旁做见证人,阎相爷莫非是怕,请小王吃这见证人之宴吧?”李轮看着阎立本笑了起来。
“既然殿下说了,下官依从就是。”阎立本笑眯眯的在上位坐了下来,紫衣亦扶着阎夫人的手,亦坐到上位。
“紫衣叩见义父、义母,父母在上请受女儿一拜。”紫衣跪在地上,向二人叩首三次后,仍在地上跪着,从婢女手中接过茶碗,双手举过头顶,恭敬的递到阎立本面前:“爹爹请用茶。”
“好,好。”阎立本接过茶喝了口,将茶碗放在桌上,在身上摸出了红包递给紫衣,或许他心里暗自庆幸:好在今天过年,身上还带着红包,管他多少,总算是有。若不然,岂不叫人笑话。
“娘亲请用茶。”紫衣又接过一个茶碗里,仍以双手过头顶,恭敬的递给了阎夫人。
“乖、乖,”阎夫人满脸笑容的接过茶来,喝了口,放在桌上,连忙取下手上的镯子,递给紫衣;“为娘也没准备,这翡翠手镯,乃是你外婆与为娘的陪嫁之物,就与女儿做个见面礼吧。”
“多娘亲,即是外祖母与娘亲的,如此贵重之物紫衣岂敢要?”紫衣又向阎夫人叩头,却并不去接她手中的手镯。
“你即认老身做了干娘,这干娘亦是娘,从今往后你可就是我女儿,这为娘的给女儿东西,哪有什么敢不敢要之理?再说了,这手镯原本就是,我王氏家族女儿们一代代传下来,我可不愿,到了为娘这里,就传不下去,乖女儿你就快拿着吧。”这阎夫人干脆拉过紫衣的手,替她带上。
“如此,女儿谢过娘亲。”紫衣又向阎夫人一拜,心想:原来这是干娘,娘家女儿的传世之物,即认人家做了娘,这也不好再推辞了,只得凭阎夫人拉着手,替自己戴上。
“好,好,这才是我的乖女儿,快起来,快起来,紫烟,赶紧扶小姐起来,这地上可凉。”阎夫人回头叫着站在一旁的婢女,自己却站起身来,双手合十,虔诚的向西方拜了三拜,口中念着佛号:“南无阿弥陀佛,多谢佛菩萨,求菩萨保佑我女儿,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弟子如今得此好女儿,日后,弟子定当长斋颂佛,广积善缘,多行善事,南无阿弥陀佛!”
“这回可随了夫人的愿了。”阎立本笑眯眯的看了眼阎夫人。
“是啊,真是菩萨显灵,老天爷这回可真给我了个好女儿呢。”阎夫人白了眼阎立本,得意的笑了起来,又回过头来吩咐旁边的婢女:“紫烟,快去准备准备,十五去观音庙还愿之用品。”
“给阎相爷、阎夫人道喜了,恭喜阎相、夫人得此好女。”李轮笑着向阎夫人拱手道贺。心想:看起来,这阎夫人是真喜欢紫衣。十五还愿?我晕哦,这离十五还十来天,这就开始准备啊?这阎夫人也真够激动的,看来我还真没给紫衣找错干娘。
“多谢殿下,同喜、同喜。”此刻,阎夫人是满面春风,向李轮行礼后,拉着紫衣的手,又回到下面的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殿下您是不知道,内子想女儿,那可都快想出病来了,这前不久,还去观音庙许愿,今日可随了她的愿了,你看看她这一高兴,连规矩都忘了,请殿下恕罪、恕罪。”阎立本见夫人,只顾着拉着紫衣手说话,走到李轮身边,笑着向李轮拱手赔罪,替夫人打着圆场。
“阎相爷不必拘礼,见夫人跟紫衣开心,你我也高兴不是,就让她们母女俩在此说话,你我可到书斋叙话?”李轮见阎夫人跟紫衣言语正欢,何必扫她们的兴呢?再说了,这样坐在这里也累,不如到书斋去,即轻松些,又能看看阎立本的画,岂不是两全其美?阎立本的画,李轮一想到阎立本的画,心里就开始兴奋起来,那可是梦寐以求的东西,今日可饱眼福,大开眼界啦。
“如此殿下屈尊了。”阎立本站起身向李轮拱了拱手。
俩个人又看了看,一个满脸慈爱,一个温顺乖巧,旁若无人的母女俩,相视一笑,一同出了大厅,向阎立本的书斋走去。(谢谢各位的支持,最近因诸事繁杂,加之身体欠佳,更新或有不稳定,敬请各位见谅!再次感谢您的支持!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