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头戴蓝巾的工头正鞭打工人催促搬运货物,看到径直向他走来的白衫青年,甩起鞭子问道:“嘿,你是谁?客船在那边,这里不允许外人随意进入。”
白衫青年没搭理他,而是将视线落在远处一搜大船上,那是货船的停泊处,唯独那一艘比其它货船大出两倍不止的广船也停在那边的近江处,想必是鲨头帮高层的居所无疑了。
那蓝巾工头见面前的白衫青年直接将他无视,恼羞之下一鞭狠狠挥下,可不见鞭子落在青年身上,它象是碰到一面壁障,弹了回来,抽在蓝巾工头身上,疼得他大叫一声。
那青年目光收回,落在工头身上,说道:“叫管事的来。”
那工头也算是个练家子,虽远算不上修士,但好歹隐约察觉出,眼前这青年该是与福叔身边的打手是一类人,不是他能对付得了的,于是赶紧回去跑进一座小屋。
片刻后,他带着个身体发福的中年人走来,在他身边还跟着一位精壮汉子。那汉子十指紧握、青筋暴露、袒露上身,一身肌肉精而不余,散发出钢铁般坚实的气息。
“福叔,就是他。”三人走到跟前,工头指着李轻尘说道。
那发福的中年人挥手示意工头退下,随后温吞吞地道:“不知小兄第来我鲨头帮有何贵干?”
“找人。”李轻尘没有看那中年人,而是看着精壮汉子。
中年人并没有因为李轻尘的轻慢而恼怒,仍和颜悦色道:“那你可来错地方了,我鲨头帮就是装货、卸货的地方,怕是没有小兄弟你要找的人。”
“少废话,把采儿交出来。还有,把昨日殴打客栈老板的家伙也带来。”
中年人精明的一双小眼睛顿时冷了下来,他记得昨日蓝巾工头来回来的水灵灵的丫头就叫采儿:“我说没有就是没有,年轻人,福叔劝你一句,凡事不要太莽撞,不然惹出了麻烦你承担不起。”
李轻尘无奈摇头,为什么有些人总是这样不识好歹:“只要你把他们交出来,我不会为难你。”
福叔气的一笑,道:“看来你是敬酒不吃,想要尝尝这罚酒的滋味儿了。”他使了个颜色,然后向后退去。
精壮汉子没有任何征兆,骤然一拳打出,直直轰在李轻尘腹部。
李轻尘猝不及防,结结实实挨了这一拳,被打的弯了腰。
那汉子狞笑道:“就这点本事,也敢硬闯我鲨头帮?真是不知死活!”随后又是朝向李轻尘的脑门一拳轰出,准备将他打倒。
李轻尘反应过来,快速向后一跳,躲过了这一拳。.
与此同时,杨谨还一直待在入口处,理智告诉他,该走了。可有种说不清的情绪却让他一直留在这里,也许是考上名牌大学的骄傲,也许是他那该死的自尊让他不容许自己比一个杂役还没种。
甚至,在他的心里还有个声音在一直催促:“上去帮忙、上去帮忙……”正当他踌躇不定时,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好儿子,你在这里做什么?”
杨谨回过头来,那人正是杨宜生。他的后面还跟着几辆马车,上面装着各种各样的商品。
“爹,现在先别进去,里面……”没等杨谨说完,杨宜生又道:“那不是李轻尘吗?一个客栈杂役,来这里做什么?救那个丫头?”说完,嗤笑一声又道:“真是异想天开。”
李轻尘向后一跃躲过一拳,看向福叔道:“我最后说一次,把人交出来,我不会为难你们。”
精壮汉子见他挨了一拳后竟一点事都没有,明白过来,这人八成是与他一样的体修,修为甚至比他还高。他收起轻蔑的神色,凝重对待。
“喝!”精壮汉子近身,大喝一声,使出浑身解数,他明白想要击败李轻尘的可能性不大,但势要与他拼个重伤,如果不能挡住他,迎来的将是帮主的滔天怒火,他承受不起。
可不管自己如何变招,却都被李轻尘举重若轻的挡了下来,奈何不到他分毫!
精壮汉子越打越是心惊,长时间连续不断的攻击,让他渐渐感到疲累,但却仍撑着攻势。
李轻尘皱眉,自己拆了他这么久的招,就是想让他明白两人之间的差距,好自己停手。可这人真是不识好歹,想到了不知境况如何的采儿,心急之下,一掌扇掉对方的拳头,又顺势用手背挥向汉字脑侧。
那汉子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脑袋嗡嗡作响,下一刻便失去了知觉,直直倒在地下。
入口处,杨宜生看到李轻尘将汉字扇倒在地,啧啧称奇:“这杂役倒还有些本事,但也就这种程度了,要是我儿出马,想必会更加直接了当,一击必杀……”看到压迫自己钱财的鲨头帮吃个小亏,他心情自是不错,对着李轻尘好一番品头论足。
“爹,别说了。”杨谨听得父亲说话,血气上涌,脸红到了耳根。看两人对阵时周围的元气流动,起码是地阶水准,自己哪敢与他们相提并论。
站在后方的福叔更是一脸不可置信,脑袋直摇,两颊上的赘肉摇摆不停:“他可是地阶五境的大修士,怎么会被你这样的毛头小鬼打败?不可能,不可能……”
这时,一位一身锦服的男子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头。福叔回过神来,恭敬道:“大……帮主。”
锦衣男子点头,看向李轻尘道:“小友所来何事?”
“找人。”
锦衣男子恼怒地看了福叔一眼,自己已经多加叮嘱,现在仍是逃难期间,捕神司的走狗们一个个追得紧,只挑些寻常人家的漂亮姑娘供帮众享用即可,怎会惹到这么个地阶修士?
福叔吓得一缩脖子,心想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回头一定弄死那个给他找麻烦的蓝巾工头。
“刘某向来喜爱结交天下英杰,既然我鲨头帮误抓了小友的朋友,自当将她拱手归还,另附千金以赔小友损失,还望小友不吝收下”说完,对福伯使了个颜色,福伯会意,向巨大广船走去。
李轻尘闻言拱手道:“多谢刘帮主厚爱,但在下见人心切,还望帮主带我一同前去。”
“那本是我帮会议之地,小友要去,恐怕不太方便。小友放心,刘某定将那人原原本本送到你面前。”
李轻尘原本便有心好好查查这鲨头帮,眼前见这刘帮主藏头露尾,更是坚定了想法。
“采儿,你在哪?”浑厚的声音瞬间传遍整个东南港,即便是在无边无际的落秋江边,仍是久久不曾散去。
巨大广船的二层夹板上的一间小屋,里面被塞满了各式各样的女人,全部袒胸露乳,衣衫尽数被人收走,采儿也在其中,蜷缩在角落,骤然听到李轻尘的声音,大喜之下连忙喊到:“啊尘哥,我在这,我在这……”
李轻尘身为一名地阶弓修,听声辩位的本事何其了得,加上他的音道小成,轻而易举地捕捉到采儿细小的声音,并确定了方位。
他急速向前掠去,眨眼间便以出现在采儿身前。
此时的采儿披头散发,满脸灰扑扑的,一身衣物早已被那蓝巾工头扒了下来,见到啊尘哥出现在眼前,顾不上什么矜持,扑到李轻尘怀里,一下子哭了出来。
看到自己视为妹妹的采儿变得如此模样,李轻尘终于忍不住怒火。
他赶紧将自己的衣衫脱下,披在采儿身上,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道“采儿,你没事吧?”
刘采儿知道啊尘哥的意思,紧了紧身上的衣衫,道:“我没事,是大姐姐们保护了我。昨晚一群酒鬼昏昏沉沉的走了进来,险些把我抓了去,是大姐姐们把我藏到屋角,代替我……”
知道采儿没事,李轻尘心里一颗石头总算放下,这才发现屋里一群略有姿色的姑娘都缩成一团,怯怯地看着他。
他深深鞠了一躬,道:“多谢各位姑娘对我家采儿舍身相救,这份情,李某记下了。日后若有何事,李某定当全力相助”说完,又对刘采儿说道:“采儿乖,在这里待着别走,啊尘哥待会儿过来接你。”
刘采儿顿时紧张起来:“啊尘哥,你去哪?”
江边不知何时起了风,吹动他的衣衫猎猎作响。
李轻尘沉声道:“我去拆了这鲨头帮!”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