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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番外一之冰雪姥姥——花妖

我是一个花妖,顾名思义就是一个小妖;我原本只是一朵不起眼的小花,但是充沛的灵气让我渐渐有了意识,我每天就那样无止境的修炼着,但是依然没有进展;春去秋来,多少个年月过去,我已记不清楚,但是我清楚的是,我的年华已不在,如果不能在有限的时间里,凝聚真灵,最后幻化为仙,我依然要从这个世间消逝;但是我自己清楚的明白,以我自己的资质根本不可能成仙,所以我放弃了,我等着我的真身,那朵不起眼的小花枯萎,我微弱的意识渐渐消失。

依旧是那样雾蒙蒙的天气,百无聊赖的我有意无意的吸收着周围那层已经薄薄的灵气;原来等待死亡的时日也是如此漫长;是不是上天眷顾我呢?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如果不是的话,那么我早就化为烟尘消失在这世间了吧?

我依稀记得那时的我昏昏欲睡,突然一道雪白的身影从天而降,落在了我的面前;在我看到她的那一刻,似乎天地间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我的眼里只有她一个,那样的气质、那样的容貌,我知道,那是我们所有花的骄傲,她是天界的梨心神女,神一般的存在;但是很快的我便发现她的真灵正在溃散,受到了无比严重的重创。

我焦急,但却无力,因为我只是一棵有了意识的小花,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看着她真灵渐渐的溃散;正当我懊恼无比的时候,突然她动了,在那一刻似乎比我自己修炼得道更加兴奋;只见她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整个人无比的虚弱,似乎随时都可能再次倒下来,我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她脸色惨白的站在我的前面,一口鲜血喷到了我的身上;她果然受了很重的伤,之后似乎发现了什么,快速的起步离开,我看见那雪白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我的眼前;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刻的惊艳,永远也忘不了如果不是她的一口精血喷到我的身上,让我吸收了她溃散的真灵,我就只能成为一缕烟尘,消失在天地间;我无比的感谢她。

但是我只能成为一个花妖,因为不是靠自己得道,所以只能为妖;但也正因为是她的无比纯净的真灵,让其他人所觊觎,我成了众矢之的;我时刻都在躲避着那些人的追杀,千年万年都不曾停下,因为只要以我的鲜血为引,炼化我的真灵就可以帮助他们完成那达不到的一步之遥,因为我身上是梨心神女的精血,还有曾经她溃散的真灵。

我逃了无数的岁月,终于被一群人追杀到了一座山下,我记得那山上种满了梨树,满山的雪白,花瓣漫天飘舞,但是树上的花朵不曾凋零,依旧开得无比绚烂;可是我清楚的记得那不是梨花开的季节。

我竭力的向那座山奔去,我发现他们似乎忌惮着什么?但是我没有余力去弄清楚这些,我要做的就是尽全力逃命;此刻他们似乎达成了什么默契,要将我毙命在这山下,绝不容许我上山。我被他们以合围之势堵住了所有的去路。

那一刻的我彻底绝望了,难道我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我闭眼等待痛苦与死亡的降临,我清楚的感觉我的生命正在渐渐流逝,但为何没有痛苦?也好,如此死去就当是睡着了吧。

就在我已经放弃了希望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全身一阵轻松温暖,接着传来一道无比柔美的声音,如酷寒中突然拂过的一丝暖风,又如一道清泉流入了原本迷蒙的心间,只听那声音道:“何以到我冰雪崖来肇事?”

我睁开了双眼,看到的是一个全身雪白的女子从天而将,那种熟悉的感觉,我仿佛看到了梨心神女再一次落到了我的面前,那一刻我落泪了,即使面对死亡我也不曾流过泪水,我落泪了;而她救了我,那些人也自觉的离开了,因为这是冰雪崖,这是一个禁忌的地方。

我精魂被震碎了,真灵在渐渐的溃散,这个宛如梨心神女般的女子为了救我,用一件灵宝“定灵珠”震住了我的真灵,并且留我在冰雪崖,保我永不消散,我心底的感激无以言表,但是她不让我感谢她什么,而我只想报答她而已。

我一直认为她就是当初的梨心神女,可是她不是,我知道了她叫柔儿,只是一个小仙;可是她的能力却不是一般的仙能抗衡的,而且我在她的身上感觉到了那样熟悉的气息,同源般的气息,她也如是说,正因为如此她才救我。

我请求她留我在山上照顾她,她说我留下就是了,她不用我照顾;起初的我不太明白,后来我才明白她真的不用我照顾,或者说我们都不需要照顾,她喜欢叫我姥姥,我由着她叫,因为她真的像个小女孩;我又过回了原来的日子,每天就静静地坐在那里吸收灵气,,修复着我受损的精魂;而她,我不明白为什么她总是行色匆匆,但是我看的出来她的脸上流露着幸福,那是无比满足的微笑。

终于有一天我好好奇地跟着她出去了,她带着最灿烂的微笑来带了一个崖边,那里有一株梨树;那是整座山上最美的一株梨树,带着无比圣洁的光芒,柔儿就坐在树的下面,手里握着她那银色的发丝梳理着,微风吹过,带着漫天的花瓣飞舞,此刻的柔儿那样绝美,更有一股熟悉的气息透在心间;我就那样远远的望着她。

那时我看到了一个男子走来,他身着一袭黑袍,在如此洁白的世界里显得那么突兀、刺眼,然后我看到了柔儿如乳燕归巢一般投入了他的怀抱,柔儿是如此的幸福;原本我应该为她高兴,但是那个男子的身上有一股让我不安的气息,我应该怎么办?

日子就在我的惶惶不安中渐渐的过去了,我知道了那个男子叫溟月,柔儿很爱他,而我也不懂得什么是感情,我只能默默的祝福着两人,希望两人幸福。

突然有一天来了一个全身黑袍的女人,那个女人看起来很苍老,但是双眼却是透露着精光,让人一眼看过去就知道不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她是来找柔儿的,在刚一看到柔儿那一刻,没有任何的言语,两人便动起手来。

那一次我看到了我见过的最轰轰烈烈的打斗场面,我也第一次知道柔儿的法力是多么的高强,可是她仍就不是那个女人的对手,被那个女人从空间打了下来,而我无能为力;我看到了一个黑色身影一闪而过,接住了下落的柔儿;双方落在地上对视着,那个女人无比的愤怒,却没有再动手,我听见了溟月叫她姥姥?

从他们的对话中,我知道那个女人是黑暗界的黑暗神母,溟月是她的孙子;听到这里我心下一震,那溟月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什么?

那女人道:“溟儿,你要知道自己的使命,我现在可以不杀她,但是你要给我一个交代,我认定的事,谁也改不了,包括你在内,你自己好好想清楚。”说完便凭空消失了。

那一刻的我感觉自己好无力,我什么忙也帮不上,我赶到了柔儿的身边,心疼的看着她脸色苍白的躺在溟月的怀里,嘴角一丝鲜血,那样的虚弱;溟月把柔儿交给我,让我好好照顾柔儿,他要回去找黑暗神母谈谈,我答应他一定照顾好柔儿。

再一次看到溟月的时候已经是很久以后,在那段时间里,柔儿每天坐在梨树下等着他到来,她的神情带着浓浓的担忧,浓浓的思念;当溟月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她竟然没有动,而是坐在原地哭了,溟月心疼的抱着她;我看得见溟月是真心心疼她,如捧在手心里的珍宝一般,小心的呵护着他,即使之前对他有所怀疑,此刻的我也完全的放心了。

我一直站在不远处,我已经习惯了时时看着那个如画一般的女子,那天我看见溟月拿了一片红叶给柔儿,觉得那红叶红的好艳,还闪着一层银色的光亮,柔儿笑的那样幸福,仿佛得到了世间最美好的事物一般。

我是那么的希望他们俩可以就这样幸福的依偎下去,只要他们俩能够幸福,即便要我死,我都愿意。可是为什么上天却不能够成全他们呢?只是因为一个是仙界,一个黑暗界吗?那为何却要他们如此相恋呢?

我只记得那天溟月似乎很不对劲,因为每次他到来都是神采飞扬,而这次似乎精神恍惚;柔儿似乎也渐渐发现了不对,我看到她焦急的样子,立刻过去看个究竟;却看见越来越虚弱的溟月已经倒在了柔儿的怀里,柔儿很伤心,握着溟月的手直掉眼泪。

溟月擦着柔儿的脸说道:“柔儿,我不希望你伤心,我不在了你要好好保重,我希望你永远都如梨花一般那么洁白、那么美,不要让黑暗掩埋了自己的心,明白吗?”

柔儿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自顾的点着头,溟月握着她的手说道:“柔儿,你永远是我心中最圣洁的梨灵,如果我还能够再世为人,我的心里永远也只有你,我会冰封自己的心,只有见到你的那一刻,它才会自己融化,可是我已经不能在轮回了,我多想永远陪着你在梨树下面,看梨花飞舞,看云海沉浮,可是永远也做不到了。”

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怎样能够帮助他们,此刻的我变成了一个局外人,他们中间永远也容不下其他人,但是他们之间也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他们不是一道的人,即使有缘也只能让缘分擦肩而过,这就是身为仙和魔的悲哀。

我眼见着溟月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起来,我眼见着柔儿的痛不欲生,我看着柔儿用尽自身的真灵为他重做魂魄,让他轮回转生;一切都在我的眼前发生,我只能远远的看着,因为我没有说话的资格,我试图组织柔儿的行为,但是在那一刻我发现了她眼中那一片冷漠,她在警告我,我没有权利管她的事。

我每天看着柔儿在那颗梨树之下坐着一动不动,眼中浓浓的哀愁,在溟月离开的那一刻,她再也没有笑过,她再也不是那个洋溢着笑容的柔儿,她时刻都握着溟月送给她的那一片红叶发呆;我知道她一定不会呆在这里,她一定会离开冰雪崖去找溟月,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暗自把自己的真灵存在定灵珠里面,我知道一定可以帮助她,只要能够帮助她,我说过即使是死我也愿意。

事情真如我意料一般,那天的她一反常态站在了崖边看着远处的云海;依旧是全身的雪白,银色的长发随风起舞,我知道她就是梨心神女的转世,那样熟悉的气质,那样绝世的容颜,除了她,还有谁?那一刻她对我说她要轮回,虽然早知道有这么一天,但是我依然整个人颤抖了一下,此时的她如何经得起轮回隧道的拉扯?

我看着她的坚定,我取下早已准备好的定灵珠给她,虽然她推辞着,但是我坚决要她带着,因为不带着定灵珠,她一定会死在轮回隧道里;我答应她守在冰雪崖,她笑了,那样的笑容似乎可以融化一切;我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跳了下去,而我?将随着定灵珠一起保护着她。

轮回隧道拉扯着她,我看到柔儿痛苦的表情,我捏碎了定灵珠,虽然保住了她,却也伤了本命之源,而我也只能沉睡在她的体内,非到万不得已,就不会醒来。

当我再一次苏醒的时候,我看见的是茫茫火海,柔儿胸前无比鲜艳的血迹,如同牡丹一般鲜艳至极;我拼尽了最后一丝真灵让她活了过来,让她不受火焰的吞噬,等着会来救她的人。

“柔儿,这是我最后一次救你了,我的一切都会随着这场大火消失殆尽,以后你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你们的路很难走,注定了坎坷,希望你们能够打破这仙魔的禁忌,走向你们的幸福。”我的身体渐渐消散了,我看着此刻昏迷中的容颜,留下了最后的泪水,我的祝福会永远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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