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光芒贴着背脊一射而过,一阵阵阴寒无比的气息,径直穿透银丝仙甲,渗入体内。
仿佛冬天从热乎乎的被窝里突然掉进了冰天雪地里的水池,元神忍不住一阵颤抖,连忙运转仙元力,一股股太阳真火从穴窍内不断涌出,立刻将寒气扑灭。
同时脑海内定神珠再次旋转起来,紧紧护住神识不被攻击。
“咦?”
黑袍鬼魔一见自己苦修五千年的“鬼眼魔瞳”竟然攻击无效,惊讶的叫了一声。
“鬼眼魔瞳”乃是一上古鬼修密法,也是这鬼魔当年从鬼王处顺手盗得。这“鬼眼魔瞳”修炼极为残酷,随着修炼的深入,眼睛内的水分不断散去逐渐干瘪,最后只剩下一对可以发出阴毒死光的瞳孔。但这灰色死光不但可以对修士形成身体的直接伤害,更厉害的还是对灵魂神识的歹毒攻击。
“你是谁?为何闯我洞府?”黑袍鬼魔厉声喝道。
虽然看不清黑袍鬼魔的表情,但从声音里判断,这鬼魔显然是又惊又怒。
胡凡早已脚下一闪,无声无息躲到了另一个方向。一见这鬼魔望着刚才藏身的地方发话,顿时明白这鬼魔并没有发现自己的行踪,内心方才稍稍安稳了几分。
“这鬼魔果然厉害!自己戴着金乌鸟巢,可以说是气息全无,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的?”胡凡刚才躲过了致命一击,内心的惊骇可想而知,无比疑惑的忖道。
由于金乌鸟巢的掩饰作用,鬼魔显然并没有发觉自己的行踪。刚才之所以被发觉,估计应该是神识外泄所致了。
这黑袍鬼魔一见没有动静,又厉喝了几声,还是没有反应,顿时惊疑起来。
“难道是自己刚才看错了?这也不可能啊!”鬼魔内心惊疑不定,暗自忖道。
这鬼魔本是幽冥鬼王的一名内府侍卫,机缘巧合之下被他从鬼王密室内偷走了吞天噬魂旗逃跑,不久后被鬼王发现后,在整个幽冥界下达了追杀令。五千年前从九幽冥狱一路逃亡,百死一生。好不容易在四千年前来到莽荒之内找到了这处连通幽冥的地方潜修。
数千年来,由于缺乏阴属性材料修炼,不得已只好吸收吞天噬魂旗中的魂魄进行修炼,这才使得自己迅速从十一阶鬼妖一路突破提升到了十四阶中期。这种修炼速度放眼整个幽冥界,也是屈指可数。
但这种恐怖的速度却是以消耗吞天噬魂旗中数以亿计的魂魄,其中甚至还包括数十个天鬼的情形下才得以实现的。
经过数千年的闭关修炼,这鬼魔几乎将旗中的魂魄消耗殆尽。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不得不现身莽荒,趁战乱收集魂魄。
现在他正在通过秘法炼制最后一个鬼王魂魄,已经到了最后阶段,不成想突然发觉有人窥视,顿时大吃一惊,赶紧停止了继续炼制。
幸亏这个天鬼在通过一系列的秘法吞噬了近百万的魂魄后,已经成型。只需要通过滴血认主仪式便大功告成。
只是,胡凡的突然出现,使得自己最后一步功败垂成。
黑袍鬼魔自然难掩心头之怒,连连咆哮,张口喷出无数黑色鬼头,四处查找。
眼见躲无可躲,胡凡干脆放弃了逃跑,张弓搭箭,对准鬼魔一箭射出!
以胡凡仙人中期的修为,这一箭远比起过去射杀天魔的那一箭还要凌厉无数,甚至比射杀木轩的那一箭还要厉害千倍,甚至万倍!
黑袍鬼魔空洞的双眼闪电一般盯了过来!不!那眼神比闪电还要快千万倍的盯了过来!
眼光所至,空间纷纷塌陷!
被这眼神盯上,胡凡只觉得元神一滞,两眼发黑,五脏六腑一阵翻滚,一口逆血喷涌而出!
脑海里黑白定魂珠飞速旋转,一道道黑白两色波纹汹涌而至,将那刺入识海的灰色光芒阻住,两者一下子胶持在识海边缘。
“嗤!”一声轻响,仿佛撕裂了一块麻布,一杆黑色无羽箭插在鬼魔胸口。
“嗷!”鬼魔痛苦万分的一声咆哮,一手紧握箭杆就要拔出。一扯之下,顿时更加痛楚的大叫一声,连忙住手。
显然,鬼魔意识到这箭杆竟然不能拔出,否则神魂将深受重创,甚至神魂俱灭。这种诡异的情形自然让鬼魔更加恼怒万分,恨不得当即将胡凡生吞活剥。
虽然发现了胡凡和撼天弓射出的一箭,但是由于相隔太近,这鬼魔哪里还来得及躲避?
但是这鬼魔也是好生了得,竟然提前万分之一息发觉了危机,身体稍稍位移了一点,因此虽被一箭射在右胸,却逃过了丹田破碎之灾。
尽管中箭受了重伤,但是这鬼魔作为十四级中期的存在,一身法力深不可测,赶紧运转法力止住流血,控制住伤势。
虽然受伤严重,几乎连魂魄也被破天锥钉住,但面对死亡的巨大威胁,这鬼魔作为逃亡前年的高阶鬼修,自然经验丰富之极,出手更是凌厉,手一抖,吞天噬魂旗握在手中,对准胡凡一展一卷。
一股股灰色尸气从旗中汹涌而出,无数喷着火焰的鬼头骷髅飞了出来,厉啸声声纷纷向胡凡涌去。
一见来势凶猛,胡凡连忙运转仙元,体内丹田、穴窍一阵阵星光闪耀,一股无形火焰从刑天剑上喷涌而出,紧紧包裹住剑身。
“嗤嗤!”
剑锋所至,灰雾一阵阵翻涌,爆出一连串爆竹似的闷响。在剑刃至刚至阳的太阳真火炙烧下,灰雾纷纷溃散消失。
但是在鬼魔的不断喷吐下,灰雾总量却越来越多,越来越浓。
那鬼头骷髅更是歹毒无比,且数量众多,凶恶万分,口喷火球,张开利齿,不顾死活的疯狂扑了过来。
在这种情况下,使用星辰鼎固然可以对付这些凶恶骷髅鬼头,但是这样一来,星辰鼎的消耗势必极大,而且使用星辰鼎对自身法力消耗也是巨大。用星辰鼎对付这些骷髅鬼头,显然得不偿失。
胡凡身型轻轻一矬,身体仿佛失去了骨架一般,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