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闾丘枫正在平远侯府里看钱庄伙计递上来的账目,突然听见通传说有客来访,除了书房,竟然看见了白澜凭。
客套几句之后,白澜凭开门见山地道:“上次那幅画,的确是真品。老夫寻这幅画已经很久了,你开个价吧。”
白先生仍旧心有不甘,问道:“到底要怎样你才能把这幅画让给我?”
闾丘枫叹了口气,道:“不瞒白先生,其实这幅画,并非在下所有,而是在下一位朋友的。”
“你说的那人是谁?”
“白先生想问他要画么?”闾丘枫忽地笑了起来,“正巧,听闻白先生替他鉴别了那幅画之后,他也想和白先生赌一局呢。”
“赌?赌什么?”
“赌……辨画。”
白澜凭抚了抚长须,有些得意地笑道:“又有画让我看么?那这赌,他是必输了啊。”
闾丘枫摇头笑道:“白老先生识画的本事自然不容质疑,赌这个,不仅必输,更是看低了白先生。我那朋友想赌的,是白老先生的画,到底是不是真的不能仿。”
“这……怎么赌?”
“在下想请白先生作一幅江南图景,接着我那朋友想仿出一幅,然后由在下送去给另一人品评,若是看出了真假,便是白先生胜了,我那朋友自然会将这幅画双手奉上,若是看不出真假,就算白先生输了……”
“他想要什么?”
“我那朋友什么都不要。所以就算白先生输了,也不会输掉什么。”闾丘枫定定地看着白澜凭,笑道,“怎样,白先生有没有赌一把的兴趣?”
“既然你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老夫再推辞,看来也是不合时宜了吧。”
“那便好。”闾丘枫又笑了笑,“十日后,在下会派人来取画。顺便说一句,看画的,是久山上的平老先生。”
“那又是谁?”
闾丘枫似乎没听见一般没有回答,白澜凭便也不再追问了,毕竟不管是谁,他都必然会赢。
白澜凭看着他一如既往的笑容,突然想起什么:“只是,为何是江南图景?”
闾丘枫笑道:“听闻白先生定居云水山之前,一直身在江南,江南图景正是先生所长。白先生是觉得有什么不妥么?”
“老夫答应了。”
诚然一笑,闾丘枫拱手道:“那就多谢白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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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白澜凭的画卷和仿画皆已被送至,闾丘枫看都没看,直接让人去请仿画的人、白澜凭和平老先生。
三个白须飘飘的老头齐齐站在屋子中央的时候,闾丘枫觉得眼前景象说不出地诡异。
只见平老先生展开两幅画,闾丘枫见上面的用笔神异俱是十分精巧,想来白澜凭作这幅画定然是费了一番功夫的,肯定是想要仿画者无法仿出才行。然而仿画的人亦是神乎其技,竟然仿出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差别。闾丘枫心想,这画的真假,恐怕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分得出了。
平老先生对着两幅画仔细琢磨了一会儿,才缓缓摇头道:“恕老朽分不不出来……老朽觉得……”他指了指其中一幅画:“这幅似乎像一些。”
白澜凭长叹了一口气:“唉,阁下仿画果然是技艺超群啊,老夫认输了。”他说罢卷起那幅被认作伪作的画,慢慢走了出去。
闾丘枫看着他背影,浅浅一勾嘴角,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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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听说闾丘枫前来拜访的时候,白澜凭依旧坐在院子里,端着茶,抬眼瞄向他:“不知闾丘公子这次来,又是想让老夫赌什么?”
“不是赌。”闾丘枫呵呵一笑,“虽然上次的赌局,是白先生输了,可是在下心慕那幅画已久,想问问白先生,可否让在下买走那幅画?”
“买什么,我直接给你便是。我自从前次输了赌,就再也不想看见它了。”
“那……”闾丘枫有些出乎意料,“便多谢白先生了。”
“你先别谢我,”白澜凭看着他,冷笑道,“老夫倒想问问,不知道闾丘公子这个真正的赢家,觉得坐收渔利的感觉如何?”
“白先生在说什么?在下不明白。”
“你不明白……你不明白,我明白了就成。这几****闲来无事,倒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在下倒有兴趣听听。”
“也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只是闾丘公子的一些算计而已。其实,闾丘公子说什么不要画,才是真正要画的人。我输了,你便来问我要这幅被扔在一边的画,我心中烦恶,定然会把它随随便便就给了你,若是我赢了,拿到那幅画,心气高昂,兴起之下,你若是来问我要画,我为了谢你,也会轻易答应。所以你只要挑起我们的赌局,无论我们的输赢,你都会是赢家,况且就算输了,输的也不是你的东西。闾丘枫啊闾丘枫,你怎么能把人心揣度得如此透彻。”
“我只当白先生是在夸我。”闾丘枫笑了笑,“揣度人心在下自问不能,不过架桥拨火,倒是用顺了手的。说起来……其实久山的平老先生并不懂画啊……”
白澜凭哼了一声:“老夫看得出来!老夫的画明明与那人天壤之别,看画的却连天上地下都分辨不出,老夫那日不告而走,不是因为输了赌局,却是气急那人太失水准了。如何,你要到画,也算得偿心愿了,还不快走?老夫不想再看见你。”
“白先生这么快就下逐客令?”闾丘枫顿了顿,“在下给白先生带了些东西作谢礼,白先生不想看看么?”
白澜凭叹道:“你的东西,老夫不敢看。”
“真的?”闾丘枫忽地从身侧拿出一幅卷轴,双手递上,“还请白先生收下。”
这幅卷轴,白澜凭看得十分眼熟,正是闾丘枫第一次来见他时,勾起他赌意的那幅画。
“你这是……?”
“我已把这幅画买下,现在送给白先生,白先生难道不愿意收么。”
白澜凭从画上抬起头,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才叹道:“小子,我到底是该谢你还是该骂你呢。”
“谢我骂我都无所谓咯,”闾丘枫笑得愈发明媚,“只要白先生给了画,好话坏话我又有什么好在意的?”
白澜凭看着他的笑容,还是问了一句:“不过,你这么费劲心机地问老夫要画,到底是何目的?”
“这个嘛……”闾丘枫的眼神忽然飘得远了,“没什么。”
落影,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会帮你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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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画这段,真的考虑了很久,以至于从一开始考虑到现在
所以说闾丘枫你的本质就是一个骗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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