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公子!”
二人同时出声。
气宇轩昂,眉清目朗,君子谦谦,温润如玉的光环淡淡散在周身,一抹儒雅阳光的笑意在微风徐帐中轻轻散开,徐冰自他进来来,通透的水眸在他迷钝间就打量了个遍。再细瞅,重新挂起的笑容没了刚才的清澈,纯粹。
徐冰喜笑颜开悄声覆在桃花耳边“风流倜傥,貌若潘安,给你做夫君怎么样?”
桃花看了看似笑非笑的徐冰,语气温柔平缓,眼里却没有暖色,暮地一惊,当即惊恐跪在地上,“桃花自知高攀不上,只愿一辈子伺候小姐!”
徐冰勾起一抹淡若梨花的雅笑,“起来吧!”炯炯目光移到于诺的不动声色,“寻春坊神通广大,一个小小陪客女子瞬间就能给我变出个翩翩美公子,怪不得日进斗金,财源广进!”
桃花擦擦汗,战战兢兢起来顺从走到徐冰的身后,像一尊雕像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漠然神色。
于诺挪近脚步,这女子和廉国的姑娘一点都不同,对他的直视不躲不避,反而大方含笑迎了上去,说话也没有卑躬屈膝,自降身份,眉宇间自有一股自信璨然,虽面姿平平,但鲜有的水润琉璃眸顾盼神飞,灵动流转,白腻如牛奶的丝滑雪肌,衣着很好的衬托出荡人心魂的曼妙身段,特别是身上一股独特而高贵的冷凝气势,让人不自觉就要想去征服。
“妓院是男人们的出入住所,姑娘好气魄,令在下佩服!”于诺不请自坐,走到徐冰最近的凳子上,以欣赏的眼光打量初见平淡无奇,越看越有味的陌生女子。
徐冰无声笑笑,旁若无人掩嘴应答,半夹讥讽“这里的姑娘个个貌美如花,身怀绝技,多少佳人才子不惜一掷千金睹奇芳容,我就为听曲吃饭而来,什么时候成了男人的专利?”
于诺闻着她身上淡雅如兰的诱人体香,魅惑红唇,如丝媚眼,手开始不老实拉上柔若无骨的素手,一摸触感竟比婴儿皮肤都柔嫩三分。
徐冰淡淡吩咐桃花,冷声喝道“到外面守着,任何人不许进来!”于诺一闻,耀眼黑眸暗沉了几分,隐约有几簇火光兴奋跳动,徐冰嘴上无意间带起顽皮的戏谑。
这是一场猎人与猎物指间角色转变的暧昧游戏。
于诺气息忽近,呼吸灼热喷发在徐冰秀气的脸庞和脖子上,手像一条贪吃的蛇移上白藕玉臂,玉洁皓腕,“姑娘尚未婚配吧,我叫于诺,五千两银子买你初夜,这是寻常人求都求不到的好事!”动作虽放肆,视线一刻不离放在女子脸上,还以为要费点口舌,看女子并没有明显的拒绝,心下顿喜,又添了一句“放心,我会对你很温柔的!”
徐冰明眸一亮,有点钱就好办了,心里有点不解,她都改变了面貌,怎么还会招致色狼,轻启樱口,脑子在飞快的运转,五千两银子按照黄金汇率换算折合成人民币是多少,好歹她也是现代身价几十亿的新贵“公子,五千两是个天价,你是看上了我哪点,为个素未谋面的女子不值吧!”
于诺看到她眼里忽闪明亮的光,误解了,放松了懈备,目光从脸上移到完好高耸的胸部上,原来也是个见钱眼开的庸俗女人,这刻连他也觉得花多了“在我心里值就行了!”应付完,脑袋已经凑上徐冰的嘴边,手更加放肆大胆,一紧,就锢上细弱纤柳的腰部。
徐冰眼眸一转,冷冷闪过,银针已经扎在于诺的手上动弹不得,只觉一股麻酥剧痛袭来,大怒,****全退,一张儒雅的脸难看之极,正要用内力冲破穴道,徐冰笑语嫣然开口了“毒粉全附在银针上,你一抖动必然洒进伤口,跟随血液流至全身,经脉就会受不了产生的热力爆裂!”
于诺心下一惊,双目迸涨,又迅速眯了起来,沉声道“你想要干什么?”这回是哑巴吃黄连,栽在有苦说不出上了。
徐冰越发笑得妩媚,于诺心里越发痒耐,心居然也怦怦跳的厉害,“做笔买卖,本来可以好好谈的,你非要选择这种方式,我也没有办法!”
老鸨爱不释手把玩古敬刚送到她手上的两个金锭子,“财神爷今个显灵了,照这样下去,半年咱都能早退休几年了!”
秋香嗤笑“妈妈,不用那么早得意,来的几位都不是好打发的主儿,只求别出什么事把店砸了就好,那样妹妹们的日子都不好过!”望向古敬和廉瑄急速拐上二楼的身影,秋香若有所思,她宁愿和剪淋满大街找吃的也不想招惹些吃饱了撑着惹祸上身的闲事。
桃花蹲在地上表无聊懒数着手指头,心里却在“嗒嗒….”不安的打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且大小姐还未出阁,别出什么事才好,再转念一想,大小姐聪慧伶俐,非寻常女人可比,自然能拿捏分寸,再一想,万一男子用强怎么办,老夫人对她宠爱之极,不惜与二小姐翻脸相向,一点不测她都担不起罪责….越想情况越坏,不行,这么久了都没动静,她得去看看。
暗自握拳,站起身,两道黑影划过眼幕,桃花揉揉眼睛,“咣当….”隔壁的门已经被踹飞,桃花感觉两耳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见了。
老鸨和秋香听到房间有响动,秋香自觉捂住了乌鸦嘴,二人撒开步就往上冲,徐冰也听见了,于诺拧起清秀好看的眉,不悦瞪着同样沉思,望向门外的徐冰。
“不用着急,有事,桃花会来报的!”嘴上虽这样说,她老感觉会有事发生似的。
廉瑄率先进了门,红木桌酒瓶乱飞,酒菜扒扯了一地,满屋子酒气像酒窖子打翻了一般,古敬走到床头,把醉的一塌糊涂的人摆正,“王爷,是赢郡王。”
可不是他的二哥吗?衣袍褶皱凌乱,发束松散,噌得和鸟窝有的一拼,脚上的靴子已不知飞向何处,喝的满脸通红,张着大嘴酣畅而眠,呼噜声和猪哼唧似的,廉瑄很难把眼前的这个形象和英俊无比的二皇子挂上等号,灵奇暗哨只说今天会出现在寻春坊,主公就是他?
“别的屋子看看去!”廉瑄一抬眼,寻春院里寻欢作乐的男女都被吵醒,衣衫不整就着急嘛慌出来了门外,仿佛随时要逃,秋香和老鸨寻声源处。
“那不是于诺公子的房间吗?”
“于诺公子….”秋香拉着晃悠悠的老鸨在堆满人的过道里往徐冰房间的方向走去。
桃花这次看见的可不是两道,而是黑压压的一片黑影,她也感觉到事有不对,转身推开门,紧跟而来一股强劲的力道把她挤到了边上,徐冰和于诺心里俱是一沉。
于诺修长的手还抱着徐冰的腰,二人嘴唇只有一拳之隔,而徐冰欲拒还迎的求爱姿态就华丽丽落尽先是桃花,而后廉瑄和古敬,最后脱离出人海的老鸨,秋香和陪客姑娘们的眼里。
原来打扰了人家办好事!
廉瑄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于诺身上,他竟然来到了廉国。
就是于诺也止不住脸皮刷的红掉,更说不清了,只得咬牙切齿恨恨道“还、不、放、开!”
徐冰彻底傻掉了,匆匆拔掉银针,死死盯着他,呼吸好像都缓慢了下来,廉瑄比半年前更加成熟,也更加冷酷了,浓黑的剑眉即使平展,徐冰还能感觉到凝聚一股子深沉的哀伤和孤独,原来漆黑昼亮如辰的耀眼暗的什么也看不见了,身上的阴暗残暴像鱼鳞龟壳般紧紧裹住了他,如同被施了魔咒走不进人群里,得不到解脱….
“徐小姐….”古敬打破了沉寂,惊讶张着嘴,能塞下一个咸鸭蛋。
随着一声呼叫,所有的眼神齐刷刷复杂的如数抛在她身上。
于诺放开她,活动活动发麻的臂膀,原来,她姓徐。
桃花爬起来,身上的泥土也顾不得拍,果然不出她所料,大小姐被强了,事情是因她而起,要不是带她来吃饭,也不会这样,红着眼眶护在徐冰身前,撅着嘴愤恨瞪着始作俑者于诺。
徐冰尽力躲避开廉瑄和古敬眼光,一怒,冷冷道“妈妈,寻春坊的服务内容是不是有点特别了,我银子给少了还是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这下,徐家的大小姐又该出名了。在现代还好,这古代,她莫非还得顶着流言的高帽再过一辈子,不知道还有什么名字身份能换换!
老鸨被徐冰冷冽的气势一惊,赶紧道“不敢不敢,我这就给您处理!”扭头吆喝驱赶看戏的众人“散了吧,都散了吧!”几个姑娘还执拗扒在门边不肯走,老鸨肥手撕扯精致耳朵,破天大吼“没事做呀,没事做给老娘我刷马桶去!”
走到廉瑄身边,扶着水桶腰压低身子赔笑道“这位爷,您看是不是...我给您安排了上房歇息!”
廉瑄立着不动,挑衅扬起斜睨的嘴角。“我就要这间房,古敬,加钱!”又一锭金子塞到老鸨手里。啧啧,金的,廉瑄,我在府里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还有这么多金灿灿的善款!
老鸨拿着烫手,也舍不得扔“得,得,顾客就是上帝,你们商量着办吧!”给秋香使了个眼色,二人匆匆的来,匆匆的飘走。
“于诺,败在我手里一次,不知死活跑到廉国来了,怎么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廉瑄话一出口,徐冰眉心一闪,二人是认识的,幸亏没卖了玉牌,看来这条路断了,廉瑄显然并没有注意到她,此地不宜久留,微微一笑道“公子,既然你有客人,我该告辞了,买卖的事您就当我从没说过!”拉起桃花恨不得马上离开是非之地。
桃花却不肯走了,一双怒眸凶神恶煞,大叫道“大小姐,他不是人,你受了委屈,我要回去告诉老夫人叫他负责!”
妮子肯定以为她失了身,把于诺当成淫贼,那样的一幕让她看见难保不会瞎想,烦恼怎么跟她解释“桃花,时辰不早了,回去我再跟你慢慢说来”她不是沫儿,在权衡之下还能能不顾自己安危替她出头,这点倒是让徐冰既感动又欣慰。
于诺不理廉瑄,反而冲桃花绽放了个如沐春风的大笑颜,在女人手里吃了亏还是头一次,强压住心内火气,温和道“要负责也得让我知道你家小姐是谁吧,不是姑娘想怎么个负发!”这女人虽不漂亮,但总有一种很熟悉的东西在吸引他的靠近。
古敬也沉着不住气了,徐良的大女儿养个凶猛动物他刚且接受,马上又跑到妓院来了,但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个,她在这,灵奇不就放了鸽子“徐姑娘,你怀里的猫儿呢,我兄弟灵奇听说它能生食虎豹,好奇而来,这会恐怕已经到徐府了!”
徐冰脸色一变,糟了,比她预计的要早了“桃花,府里出事了,快走!”说完头也不回踏步离去,桃花也不敢多待。
廉瑄疑问道“灵奇怎么会在徐府,这女的又是谁?”古敬一听徐冰严重的口气,不由分说追了上去“徐良的大女儿徐冰,王爷,我们得跟去看看”小家伙让他惊惧的一面又出现在脑海里,不知除了徐冰,灵奇能不能制得住。
古敬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廉瑄没多问,冷哼一声,“于诺,你的命本王早晚会取!”
就这样,一大堆人浩浩荡荡奔向徐府,于诺但笑不语,轻轻一拍手,一位俏丽姑娘像鬼魅出现在眼前,“通知男倌院查查,我要那位徐小姐的全部资料!”
他也预定了下一任猎物,至于廉瑄,排第二任。
“是!”女子不见了。
…..
徐府内,灵奇在轻松放倒了第三批呲牙怒目的群攻家丁后,徐冰在白暖烟强烈的期盼下登门而至。
初夏的烈日虽毒,风光却也美的炫目,美的妖艳,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