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潺听了风染的话,锁紧了眉头,他,不想让暮惭受伤。
—人界琼州栾城城主府—
顾浅酌和阿余换上男装,准备偷偷从城主府后门溜出去。
顾浅酌是这么想的,爬墙出不去,正门出不去,那就走后门,后门荒废多年,爹爹是绝对想不到自己会走后门的。
刚走到离后门最近的拐角处,目光轻轻一扫,就看到被阳光晒得发白的棕色的大门旁边站着两个家丁。
顿时,顾浅酌感觉万念俱灰。
“小姐,奴婢觉得是时候了。”阿余一脸我早就知道的样子冲着顾浅酌说到。
顾浅酌的眼睛顿时发亮,难道说阿余有后招。
阿余被顾浅酌热情的目光一吓,咽了咽口水“小。小姐,奴婢是说是时候放弃了。”
话音刚落,撇过头的阿余瞬间感觉到来自自家小姐那热烈的杀人目光。
“哼,我堂堂琼州最繁华的栾城城主的女儿,难道还逃不出这小小的城主府吗!”顾浅酌眼睛一转,漂亮的眼睛一眯,她有办法了。
转过身一脸邪笑的看着阿余。
阿余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小姐的眼神好可怕。
“阿余,你去盯着大黄是怎么出府的。”顾浅酌的办法就是钻狗洞。
阿余听了顾浅酌的话瞪大眼睛“小姐,你该不会是要……”
顾浅酌挑挑眉毛,钻狗洞怎么了,能出去就行啊!
顾浅酌一边催促阿余赶紧去看着大黄,一边把粘上泥土的外衫脱下来。
顾浅酌看着阿余离开的身影轻咬嘴唇,她就不信了,她走不出去这城主府。
—冥界断肠崖—
一身墨蓝色长衫的如玉男子,轻轻摇着一支竹青藤做的椅子,看着空空的椅子,男子深蓝色的眼眸轻轻垂下,口中喃喃道“音儿,音儿!”
“暮惭,你,还放不下她吗?”好听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这声音太过熟悉,熟悉到暮惭不用转身都知道是谁。
“怎么会放下!”暮惭停下摇动椅子的手,缓缓走到椅子面前,衣袖拂过,藤椅旁又多出一把木椅和一张八仙桌。
桌上放着两坛美酒和两支玉杯。
暮惭轻轻坐在藤椅上,说到“坐吧,陪我说说话!”
玄潺嗯了一声,坐在椅子上,扭头听暮惭说下一句。
“这是冥界的彼岸花酿制的酒,你尝尝。”暮惭一挥手,桌上的酒便自己倒入杯中。
玄潺拿起杯子,放到鼻间轻轻一闻,不得不说彼岸花,冥界之花,酿出来的酒竟是一股浓浓的情的味道。
“这是你酿的吧!”玄潺轻饮一口,入口即化,开始很甜,之后竟是一点一点从辛辣到苦涩,最后竟是无味。
“没错,这是音儿离开后我第一次酿的酒,没想到竟是这个味道,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暮惭说着说着垂下眸子。
玄潺知道,暮惭又伤心了。
以前暮惭酿的酒,都是甜甜的,现在竟是无味。那是一种救不了自己最爱的人的无助与无奈。
一时之间玄潺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暮惭“暮惭,你,别太难过,靡音有她自己的命运,我们掌握不了,而且下一届六界之主马上就要到来,你要打起精神啊!”
暮惭突然抬起头,目光直直的看着玄潺“六界之主是不是会碰音儿的东西?”
玄潺一愣“暮惭,你别这样,那不是靡音的东西,她已经走了,我们要迎接新的六界之主。靡音是过去,你懂吗!”
暮惭突然眼神发狠“我不管,我宁可不当这什么冥王,也不要音儿做什么六界之主,我只要音儿好!音儿的东西我绝不会让别人碰半分,就算是六界之主也不能。”
“暮惭,你”玄潺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暮惭被爱冲昏了头。
玄潺想起月老早就告诉过他,靡音和暮惭的红线根本就不在一起,靡音的红线一直延伸到她的来世,而暮惭的红线太长,月老也没有算清他的姻缘。
准确的说如果不是因为靡音是上一届的六界之主,不然,他们两个根本不会遇见。
玄潺想了想下了决定“暮惭,我告诉你一件事。”
“和音儿无关的我都不想听。”暮惭已经抱着酒坛喝起来了,玄潺却是不喝了。
“也算是和靡音有些关系,毕竟她曾经是衍生镜的主人。”玄潺目光眺向远方。
“衍生镜?”暮惭放下酒坛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玄潺。
“对,衍生镜碎了!”玄潺声音不大,暮惭却听的震天,衍生镜,音儿最爱的衍生镜,碎了!
暮惭眼神一瞬间充满了戾气,一把抓住玄潺的领子,提起来,强迫玄潺与他对视。
因为愤怒,暮惭的周身围绕的一层黑气。
玄潺并没有被吓到,他早知暮惭会有这样的反应,一个反手脱离暮惭的手掌。
“你没听错,衍生镜碎了,风染和羁逐去了碧水泉,发现衍生镜碎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恢复衍生镜,不然我们整个六界都要遭殃,包括靡音的来世。”现在只有说出靡音才能稳定暮惭的情绪。
果然暮惭听到最后一句时,周围的黑气一瞬间散开,对,音儿最重要。
“那你告诉我,怎样才能恢复衍生镜?”暮惭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目光迫切的询问玄潺。
玄潺看了看暮惭,轻轻说到“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天地之经一定会有记载?如今天经在我这里,而地经……”
话未说完,暮惭已然明白“我知道,你跟我一起去取地经。”
玄潺点点头。
一路尾随,冥王寝宫无忧殿。
暮惭轻轻掰动无忧殿的书房的一个花瓶,整个书架从中间分为两半打开,书架后面的墙壁里竟然有一个密道。
暮惭手心幻化出一团冥火,带着玄潺走进密道,走了不长时间,密道的终端是一个大壁室,壁室中央是玄灵玉打造的玉台,玉台上是被一团冥火包裹着的枯荣盒。
暮惭突然把手中的冥火注入玉台上的冥火,一瞬间两方的冥火因为碰撞而消失不见。
玄潺接过暮惭手中的枯荣盒,看着盒子“暮惭,这里面就是地经。”
暮惭点点头“没错,你拿走吧,只要能把音儿的衍生镜复原,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玄潺看着暮惭坚决的脸庞,张了张嘴还是没说什么。
暮惭爱靡音爱的执念太深,而之前在世的靡音喜欢的人不是暮惭,而是他一个不起眼的手下,名为万火,而靡音的死也与万火脱不了关系。
这些事情除了暮惭他们五个都知道,但就是没有告诉暮惭,他们太了解暮惭的性格,若让暮惭知道真相,轻则疯掉,重则他们不敢想。
最终玄潺对着暮惭说了句“你多保重!”
转过身,抱着盒子飞回天上的时候,玄潺想着,谁会知道这四个字里包含了多少情感。
而还在书房的暮惭轻轻唱起了靡音教给他的一首歌。
任风呼啸而过
你随风走了
我看不见你
是否爱我
我曾对上天许愿
希望你能够回来
只求一面
让我想起你的脸
……
唱着唱着,两行清泪划过。
—人界琼州栾城亭心湖—
“阿余,你说这天气这么晴朗,怎么好端端的下起雨来了呢?”顾浅酌刚刚从大黄来回进出的狗洞里爬出来,身上还有些土,没来得及打理,这雨就下起来了,不仅淋了个湿透,身上还有些泥巴,看着甚是狼狈。
阿余和顾浅酌冒雨刚跑到亭心湖的中央的亭子躲雨,阿余就不停的为顾浅酌整理衣裳,让顾浅酌看起来没那么糟。
听到顾浅酌的问题的时候,阿余正在整理顾浅酌衣裙的下摆,阿余抬起头冲着顾浅酌说到“奴婢小时候听大人们说这天气如果是晴朗的时候突然下雨,那一定是阎王爷哭了。”
听完顾浅酌笑笑“阿余你个傻丫头,这骗人的鬼话你也信,阎王爷还会哭么!”
阿余站起身“小姐,不管是不是真的,阎王爷会不会哭,但是这突然来的雨可阻碍了咱们的脚步了。”
话音未落,亭心湖湖水大变,因为下雨,街上没人,而亭心湖也不是建在栾城的主街道一边的,也就是说只有顾浅酌和阿余见到了亭心湖的湖水正在慢慢的搅动。
“阿余,这亭心湖怎么了?”顾浅酌虽然有些害怕,但她并没有想过逃离。
反而是阿余带着她从湖中央的亭子逃到街道上。
离街道只有几步远的时候,突然水里的巨物撞开了亭子与街道的连接。
顾浅酌和阿余“啊”的一声被毁坏的路送回亭子。
“阿余,这水里的东西是冲我们来的。”顾浅酌抱紧因为害怕而发抖的阿余,经过这么一折腾两人身上已经完全湿透,狼狈不堪。
突然,从水里冒出一个巨大的头,一时间水花四溅,又是泼了她们一身。
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湖水,在肆意飞起的水花中,顾浅酌看到了那个巨大的头。
身边的阿余已经昏过去,顾浅酌也支撑不住,在昏过去前顾浅酌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她们,遇到了蛇妖!